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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未知旅途的暗涌

囚笼之樱

行李箱的滚轮在走廊地毯上碾过,发出极轻的声响,像苏晚此刻悬在半空的心。她跟在傅夜沉身后走出别墅大门,清晨的风带着露水的凉意扑在脸上,让她忍不住攥紧了手提包的带子——那把水果刀就藏在包侧的内袋里,冰冷的金属边缘贴着掌心,是她唯一的安全感。

“外面风大,把外套穿上。”傅夜沉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将一件米色风衣递到她面前。他的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腕,苏晚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却被他稳稳扣住小臂。

“怎么了?”傅夜沉的目光落在她微微发白的指尖,语气里带着惯有的温柔,可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藏着她读不懂的审视,“昨晚没睡好?”

“没有,”苏晚迅速垂下眼帘,伸手接过风衣,指尖在布料上轻轻摩挲,“只是有点冷。”她故意放慢动作穿衣服,目光却飞快扫过别墅门口的保镖——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车旁,双手背在身后,眼神警惕地盯着四周,连她递过去的视线都没有丝毫波动。

上车时,苏晚特意坐进后座,手悄悄摸向车窗的控制键。按下“降窗”按钮的瞬间,她听见傅夜沉的声音从副驾传来:“路上灰尘大,别开窗。”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她指尖一顿,只能收回手,看着车窗玻璃缓缓升起,将外面的世界彻底隔绝。

车子平稳地驶出别墅区,苏晚靠在车窗上,假装看风景,实则在默默记路。沿途的街景从熟悉的梧桐大道,渐渐变成陌生的郊外公路,路边的树木越来越茂密,偶尔能看到几块歪斜的农田指示牌。她拿出手机——昨晚睡前偷偷试了好几次,此刻依然没有半点信号,屏幕右上角的“无服务”像一道冰冷的枷锁。

“在看什么?”傅夜沉突然回头,目光落在她紧握手机的手上。苏晚心脏猛地一跳,连忙把手机塞进外套口袋,勉强笑了笑:“没什么,就是看看时间。”

傅夜沉盯着她的口袋看了两秒,没再追问,转而拿起车载屏幕旁的平板电脑:“给你看个东西。”屏幕上弹出的是一组照片,照片里是一座建在半山腰的木屋,周围种满了樱花树,粉色的花瓣落在木质露台上,看起来像童话里的场景。

“这里是我去年在郊外买的木屋,”傅夜沉的声音带着笑意,“现在正好是樱花季,带你过来散心。”

苏晚看着照片里烂漫的樱花,心里却一片冰凉。她想起昨晚手环弹出的“你会喜欢的地方”,原来又是一座被精心布置的囚笼。可她没有表现出任何抗拒,只是轻声说:“看起来很漂亮。”她知道,越是反抗,傅夜沉的控制欲只会越强。

车子行驶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停在山脚下。傅夜沉率先下车,打开后备箱拿行李,苏晚跟在他身后,目光扫过周围的环境——这里偏僻得连手机信号塔都看不见,只有一条蜿蜒的石子路通向半山腰的木屋,路边没有任何住户,只有茂密的树林和偶尔飞过的飞鸟。

“走吧,还有十分钟的路程。”傅夜沉拎着她的行李箱,伸手想牵她的手。苏晚下意识地往后躲,却被他牢牢抓住。他的手掌很热,攥得她手腕生疼,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悦:“怎么总躲着我?”

“没有,”苏晚垂下眼,任由他牵着往前走,“只是有点累。”她的指尖悄悄摸向口袋里的水果刀,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如果现在挣脱,跑进树林里,说不定能找到机会逃跑。可她很快又放弃了这个念头:这里太偏僻了,她根本不知道方向,而且傅夜沉的体力远胜于她,一旦被追上,后果不堪设想。

走到木屋门口时,苏晚突然停下脚步。她注意到木屋门口的台阶上,放着一双女士的帆布鞋——款式很旧,鞋边沾着泥土,看起来不像是傅夜沉会准备的东西。

“这双鞋……”苏晚指着帆布鞋,声音有些发颤。傅夜沉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脸色微变,随即很快恢复平静,弯腰把鞋踢到台阶下的草丛里:“应该是之前园丁过来打理樱花树时,不小心落下的。别管它,我们进去。”

苏晚盯着那片草丛,心脏狂跳起来。她想起录音笔里林薇的声音,想起新闻里说林薇失踪时穿的就是一双帆布鞋。难道……林薇来过这里?

走进木屋,里面的布置和别墅截然不同。客厅里放着复古的布艺沙发,茶几上摆着几本书,书架上还放着几个可爱的毛绒玩具,看起来像女生的房间。苏晚的目光扫过书架,突然停在一本《小王子》上——书的扉页上,用钢笔写着一个“薇”字。

是林薇的字!

苏晚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她伸手想去拿那本书,却被傅夜沉拦住:“别乱动别人的东西。”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冰冷,和刚才的温柔判若两人。

“这是谁的东西?”苏晚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是林薇的,对不对?她来过这里!”

傅夜沉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伸手捏住苏晚的下巴,力道大得让她疼得皱眉:“我警告你,别再提这个名字。”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戾气,和录音笔里那个冰冷的声音一模一样。

苏晚强忍着下巴的疼痛,倔强地看着他:“你把林薇怎么样了?她是不是还在这里?”她的目光扫过木屋的每个角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林薇可能还活着,她一定藏在某个地方!

傅夜沉猛地松开手,苏晚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撞到身后的沙发。他盯着她,胸口剧烈起伏,像是在极力压制怒火:“我再说最后一遍,别管林薇的事。你只要乖乖待在我身边,我会对你很好。”说完,他转身走向卧室,“你先在客厅待着,我去收拾一下房间。”

苏晚看着他走进卧室的背影,连忙走到书架前,拿起那本《小王子》。她快速翻了几页,在书的最后一页,发现了一张折叠的纸条。展开纸条,上面是用颤抖的笔迹写的一行字:“他把我关在地下室,救我!”

地下室!

苏晚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她迅速把纸条藏进内衣里,然后把书放回原位。她刚整理好表情,就听见傅夜沉的声音从卧室传来:“收拾好了,你过来看看房间。”

苏晚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激动,走向卧室。卧室里放着一张大床,床头柜上摆着她喜欢的百合,窗户正对着外面的樱花树,粉色的花瓣随风飘进房间。可她没有心思欣赏这些,目光死死盯着房间角落的一扇木门——那扇门看起来很旧,门把手上面还挂着一把铜锁,应该就是通往地下室的门。

“喜欢这个房间吗?”傅夜沉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间,“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没有人会打扰我们。”

苏晚的身体僵硬,她能感受到傅夜沉手臂的力量,也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可这些都让她觉得恶心。她强装镇定地转过身,对他笑了笑:“喜欢。不过我有点渴,能帮我倒杯水吗?”

傅夜沉点点头,转身走向客厅。苏晚看着他的背影,迅速走到那扇木门前,伸手摸了摸铜锁——锁芯是旧的,看起来用蛮力就能打开。可她没有工具,只能放弃。她刚回到床边,傅夜沉就端着水杯走了进来:“慢点喝,刚倒的热水。”

苏晚接过水杯,小口喝着水,目光却在寻找打开铜锁的工具。她注意到床头柜的抽屉里放着一把剪刀,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我去下洗手间。”苏晚放下水杯,走向洗手间。她关上门,从内衣里拿出纸条,又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对着纸条拍了张照片。然后她把纸条撕成碎片,冲进马桶里。做完这一切,她深吸一口气,打开洗手间的门。

傅夜沉正坐在沙发上看书,看到她出来,对她笑了笑:“晚上想吃什么?我让佣人送过来。”

“都可以。”苏晚走到他身边坐下,假装看电视,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打开地下室的门。她知道,今晚是关键——如果能找到林薇,她们两个人说不定能一起逃出去。

夜幕渐渐降临,傅夜沉吃完晚饭就去了书房,临走前叮嘱她:“别乱跑,外面天黑,容易迷路。”苏晚点点头,看着他走进书房,然后迅速走到卧室的木门前。她从床头柜里拿出剪刀,插进铜锁的锁芯里,用力撬了起来。

“咔哒”一声,铜锁被撬开了。

苏晚的心脏狂跳,她轻轻推开木门,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她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顺着陡峭的楼梯往下走。地下室里很暗,只有手机手电筒的微光,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还有远处传来的微弱的哭声。

“有人吗?”苏晚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哭声越来越近,她终于在地下室的角落里看到一个身影——一个穿着破旧衣服的女人,被铁链锁在墙上,头发凌乱地遮住了脸。

“林薇?”苏晚快步走过去,蹲在女人身边,轻轻拨开她的头发。女人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憔悴的脸,正是失踪了三个月的林薇!

“你是谁?”林薇的声音沙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我是苏晚,我是来救你的!”苏晚拿出剪刀,开始剪林薇手腕上的铁链,“傅夜沉把我也关起来了,我们今晚一起逃出去!”

林薇听到“傅夜沉”三个字,身体剧烈颤抖起来,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他是个疯子,他不会让我们逃出去的……”

“会的,我们一定能逃出去!”苏晚用力剪着铁链,剪刀的刀刃已经有些变形,她的手心也磨出了血泡,可她没有停下。就在铁链即将被剪断的时候,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地下室的门被推开了,傅夜沉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手里还拿着一把手枪。

“你们在干什么?”傅夜沉的声音冰冷,眼神里充满了杀意,“苏晚,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

苏晚猛地站起来,挡在林薇身前,手里紧紧握着剪刀:“傅夜沉,你别过来!你已经犯了法,再这样下去,你只会越陷越深!”

傅夜沉冷笑一声,一步步走下楼梯:“犯法?只要能把你们留在我身边,我什么都敢做。苏晚,你以为你能救她?你连自己都救不了!”他举起手枪,枪口对准苏晚的胸口,“乖乖过来,我可以饶她一命。”

苏晚的身体僵硬,她知道傅夜沉说得出做得到。可她不能放弃——如果她现在妥协,她和林薇都没有活路。她回头看了一眼林薇,对她摇了摇头,然后突然拿起剪刀,朝着傅夜沉冲了过去。

“砰!”

枪声在地下室里回荡,苏晚的身体猛地一顿,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鲜血正从衣服里渗出来,染红了她的白色裙子。

“苏晚!”林薇尖叫起来,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铁链牢牢锁住。

傅夜沉看着倒在地上的苏晚,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他连忙跑过去,抱起她:“晚晚,你怎么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苏晚靠在他的怀里,呼吸越来越微弱,她看着傅夜沉慌乱的表情,突然笑了笑:“傅夜沉,你输了……警察很快就会来的……”

傅夜沉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报警了?不可能!这里没有信号!”

“我……我早上在山脚下……看到了信号塔……趁你不注意,发了定位……”苏晚的声音越来越小,她能听到远处传来的警笛声,“林薇……我救你了……”

说完这句话,苏晚的头歪向一边,彻底失去了呼吸。

傅夜沉抱着她的身体,看着越来越近的警笛声,突然疯了一样大笑起来:“晚晚,你怎么能离开我?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警笛声越来越近,地下室的门被警察撞开,刺眼的灯光照亮了地下室的每个角落。傅夜沉抱着苏晚的身体,缓缓举起双手,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笑容。

林薇看着被警察带走的傅夜沉,又看了看地上苏晚的尸体,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她知道,苏晚用自己的生命,换了她的自由。

窗外的樱花还在飘落,粉色的花瓣落在木屋的露台上,像一场无声的葬礼。这座被樱花环绕的囚笼,终于迎来了它的结局,可那个为了自由而牺牲的女孩,却永远留在了这个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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