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舍得推开她吗，她对我那样依赖，我也想让她对我永远这样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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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看着艾斯特在池塘里彻底沉没，莉娅才终于离开薇恩怀里。只是她依旧捂着眼睛不敢看电视屏幕。
等薇恩把客厅的灯打开，整个空间重新恢复光明后，莉娅才终于睁开眼。
莉娅·拉维涅“结束了吗？”
薇恩“结束了。艾斯特永远沉睡在池塘里，凯特带着马克斯逃走了。”
薇恩的声音很淡，像一汪沉寂的水。
莉娅·拉维涅“可是……约翰和丹尼尔都已经不在了，她们还是家破人亡了啊。
莉娅的声音发闷，眼眶泛红。
薇恩“但比起那些连幸存者都没留下的家庭，她们已经算幸运了。”
莉娅没再说话，只是垂着眸，盯着地毯上交错的纹路出神。
空气里还残留着刚才看电影时的压抑，混杂着窗外飘进来的晚风。过了半晌，莉娅才轻轻扯了扯薇恩的衣袖。
莉娅·拉维涅“天色晚了，你的房间我已经收拾好了，我带你过去吧？”
薇恩点点头，跟着莉娅上楼。
走到二楼最东边的那间房间，莉娅轻轻推开房门，暖黄的壁灯应声亮起。
莉娅·拉维涅“床单被套都是新换的。我本来已经给你准备了新的睡衣，但看你带着行李箱来了，应该用不上了。”
莉娅笑着，指了指房间里自带的那个浴室。
莉娅·拉维涅“浴室里的洗漱用品都备好了，是新的，你可以放心用。”
薇恩走进房间，目光扫过床头柜上摆着的一小盆多肉，又落在柔软的被褥上，唇角弯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薇恩“谢谢，太用心了。”
莉娅低低地笑了下，退到门口。
莉娅·拉维涅“没什么，你住得舒服就好。”
说完，她抬手看了眼腕表，时针已经指向十一点。
莉娅·拉维涅“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有什么事随时叫我，我的房间就在附近，你知道的。”
薇恩“好。”
薇恩点头，看着她转身的背影，又忽然出声。
薇恩“莉娅。”
莉娅脚步一顿，回头看她。
薇恩“没什么，晚安。”
薇恩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安抚。莉娅愣了愣，随即弯起眉眼，回以一个温柔的笑。
莉娅·拉维涅“晚安，薇恩。”
莉娅帮薇恩关上了房间里的灯后，轻轻带上房门，月光透过窗户重新漫进来，落在薇恩的脚边。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
薇恩站在原地，瞳孔在昏暗中微微收缩。她的夜盲症越发的严重，已经到了即便是在月光下也难以清晰视物的程度。刚才跟着莉娅进来时还不觉得有什么，此刻独自留在房间，熟悉的眩晕感又隐隐浮了上来。
薇恩试探着伸出手，指尖划过墙纸的肌理，一步步挪向床头柜的方向，直到触到冰凉的木质边缘才稍稍松了口气。
指尖在柜面上摸索片刻，终于摸到了台灯的开关。
暖白色的光晕瞬间在床头铺开，薇恩这才放心地转身，她脱了鞋躺上床，柔软的被褥带着阳光的味道，却怎么也暖不透她冰凉的手心。
眼睛盯着天花板上被灯光投出的灯罩影子，薇恩的思绪却不受控制地飘远。
这个房间的格局，和她七岁之前住着的那个房间一模一样，连窗外虫鸣的频率，都像极了母亲还在时的那些夜晚。
直到身体滚烫面色苍白的苏烟柔，和滚落台阶满脸是血的薇安出现在回忆里。
心口猛地一缩，薇恩猛地坐起身，额角已经沁出了薄汗。
她掀开被子走到窗边，推开窗户露了条缝隙。晚风吹在脸上带着些许凉意，却依旧无法驱散她胸腔里的窒息感。
她知道莉娅邀请她来她家常住是好意，可这座房子里的每一缕空气，似乎都在提醒她那些黑暗过往。
重新躺回床上时，床头柜上摆着的电子钟显示已经是十二点半。
这一个小时里，她翻来覆去换了无数个姿势，被褥被揉得凌乱，眼睛却依旧清明。
最后，她摸索着从床头柜拿起手机，屏幕的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她犹豫了两秒，还是点开了那个置顶的联系人。
电话几乎是在拨号音响起的瞬间就被接起，熙旺的声音带着刚从睡梦中惊醒的沙哑，却依旧沉稳。
熙旺“怎么了，薇恩？”
听到熟悉声音的那一刻，薇恩紧绷的神经突然松了下来，声音里不自觉带上了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委屈。
薇恩“没什么……就是睡不着。”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没有追问，语气依旧温柔。
熙旺“是不是在那边睡得不舒服？还是说又想起以前的事了？要不要我去接你回来？”
薇恩攥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喉咙有些发涩。
薇恩“熙旺哥哥，我……我想听你唱首摇篮曲。”
薇恩“就像小时候我们每次一起睡觉时，你安抚我那样。”
电话那头没有丝毫犹豫，熙旺的声音还是那样的安心。
熙旺“你躺好，闭上眼睛。”
片刻的安静后，熙旺低沉沙哑又带着磁性的声音从手机扬声器里传出来。
“月儿明，风儿静，树叶儿遮窗棂啊……”
“蛐蛐儿，叫铮铮，好比那琴弦声儿啊……”
第一句歌词响起时，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熟悉的曲调，和母亲当年在她床边哼唱的一模一样，连尾音的转调都分毫不差。薇恩蜷缩起身体，将手机紧紧贴在耳边，仿佛这样就能离那份温暖更近一些。
熙旺的声音很稳，像漫过堤岸的春水，带着恰到好处的温软。
月光透过窗棂，轻轻地落在薇恩带着泪痕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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