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疯子，他本就是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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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窗户进来落在薇恩纤长的睫毛上，柔得像一层薄纱。她的眼睫又颤了颤，缓缓掀开一条缝。
模糊的光影里，白色的天花板、挂着的输液袋，还有床边围着的几张熟悉的脸，都慢慢清晰起来。
熙旺、熙蒙、胡枫、阿威、小辛，还有仔仔。
仔仔“薇恩醒了！”
最先察觉到的是仔仔，声音难掩激动，连忙去按床头的呼叫铃。
薇恩动了动嘴唇，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一点声音。胡枫立刻拿起旁边温好的水，用棉签蘸了蘸，小心翼翼地抹在她的唇上。
胡枫“医生说，你刚醒不能大口喝水。”
他的动作轻柔得不像话，眼神里满是愧疚和后怕，和平时的样子判若两人。
薇恩眨了眨眼，视线落在他脸上，又缓缓扫过旁边的五个哥哥们。
熙旺“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疼得厉害？”
熙旺轻轻握住她没输液的那只手，声音有点哽咽。
薇恩摇了摇头，过了好一会儿，才挤出沙哑的声音。
薇恩“我……我没事，就是腿有点麻。”
“正常的，骨折复位后需要固定，麻药过了可能会疼，忍不了就跟我们说。”
薇恩话音刚落，医生刚好走进来，检查她的瞳孔和输液管后点了点头：“恢复得不错，再观察两天，就能慢慢尝试活动了。”
熙蒙坐在旁边的椅子，膝盖上摆着他的笔记本电脑，却没听到敲键盘的声音。
阿威站在窗边，面朝着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辛站在病床另一侧，沉默安静得都有些不像他了。
薇恩看着哥哥们紧绷后放松的脸庞，忽然笑了笑。
薇恩“一醒来就能看到哥哥们都陪在我身边。”
薇恩“真好。”
熙旺闻言又是一阵心疼。
熙旺“你是哥哥的妹妹，我们当然要寸步不离地守着你。”
阳光透过窗户，把病房里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输液管里的液体缓缓滴落，伴着几人的轻声交谈，满是安稳的暖意。
现在薇恩已经醒过来了，该办的事儿也要去好好解决一下了。
趁着薇恩和熙旺熙蒙聊天这会儿，小辛拉着胡枫走出病房。
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比病房内浓了些，来往护士的脚步声轻得像一阵风。
胡枫“祁诺许现在在哪。”
胡枫的声音沉得发紧，攥着拳头的指节泛白。
小辛靠在着墙壁，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按亮屏幕，语气冷得像冰。
小辛“余老师报了警，上午就被警察带走了，现在应该在警局做笔录。”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胡枫。
小辛“楼道里的监控拍得清清楚楚，她当时和薇恩面对面站在楼梯那儿，然后薇恩就摔下去了。”
胡枫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教学楼走廊新装的高清摄像头。
胡枫“余老师动作倒快。”
小辛“余老师比我们想的周全，知道这事儿不能私了。”
小辛“薇恩这边有阿旺哥他们盯着，咱俩现在过去警局，看看祁诺许到底怎么说。”
小辛把手机揣回兜里，站直身体往电梯那边走。
胡枫也没再多说，快步跟上小辛。
两人打车赶往警局，接待室里的余绫站了起来。
“你们来了。”她指了指不远处的审讯室，“祁诺许在里面。昨晚就把她送过来了，但是问她的时候她就一口咬死了是苏薇恩自己摔下去的。”
“虽然监控视角看不到，但当时祁诺许的胳膊就是举在半空的，她还说不是她推的苏薇恩。这么明显的谎言，谁会信？”
“更何况，苏薇恩为什么要摔下去？”
余绫正和胡枫小辛两人说着，走来个警察问他们是不是薇恩的家属。
胡枫应是，警察便说要他们出个人跟着去做笔录，顺便问些问题，方便他们调查。
胡枫看了一眼小辛，跟在他身后走了。
“你要不要去看看她？”余绫朝着审讯室歪了歪脑袋，“她还在里面，我帮你跟警察说一声。”
小辛“谢谢余老师。”
走进审讯室，穿着校服的祁诺许坐在椅子上，头发乱糟糟的，眼睛肿得像核桃。
一见小辛进来，祁诺许猛地站起来，差点撞翻旁边的椅子，冒失的行为完全没了她往日居高临下的模样。
祁诺许“林辛！是苏薇恩自己摔下去的！”
祁诺许“我没有推她！我真的没有！”
祁诺许的声音带着哭腔，伸手就想去拉小辛的胳膊，却被小辛眼神里几乎要溢出来的寒意给逼退。
这眼神冷得很，祁诺许从未见过。
她不自觉地往后撤了一步。
小辛“你没有推她？”
小辛站在距离她两步远的地方，声音冷的像淬了冰。
小辛“监控都拍下来了，你还在这里狡辩？”
祁诺许“我当时是想伸手去拉她的！”
祁诺许“求求你，你相信我，我怎么可能故意推她啊？！”
祁诺许急得眼泪直流，目光死死黏着小辛。
小辛脸上没有半点波澜，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小辛“第一，监控拍得很清楚，你的动作不是拉，是推。”
小辛“第二，我妹妹被你害成现在这样，你还要让我相信你？”
小辛“第三，你把我妹妹推下楼的行为已经构成故意伤害，即使薇恩的伤情经鉴定为轻伤，你也会因故意伤害罪被判刑。”
小辛的语速很慢，一个字一个字咬的格外清晰。
祁诺许的脸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完整的话，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滚落，滴在洗得发白的校服袖口上。
祁诺许“我知道错了……我可以去给薇恩道歉，我可以赔偿她的医药费！我会让我爸妈和她谈的！”
祁诺许的声音越来越大，带着哀求。但小辛眼神里没有一丝松动。
小辛“你根本不是知道错了。”
小辛“你是知道自己马上要完了。”
祁诺许的哭声猛地顿住，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椅子上。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只发出细碎的气音，原本用来求饶的词句全堵在了嗓子眼。
小辛“想让我放过你？可以。”
小辛“你从警局的楼梯上滚下去，让我看看你和她一样疼的时候，会不会记得自己当初是怎么把她推下去的。”
祁诺许呼吸骤然变得粗重，她死死盯着小辛，像是要从那张毫无波澜的脸上看出一丝玩笑的痕迹。但没有，小辛的眼神比昏暗房间内的阴影还要沉。
那是一种不达到目的绝不罢休的决绝。
祁诺许“疯子……你们都是疯子！”
她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声音因为恐惧而破音。
小辛“疯子？”
小辛慢条斯理地抬眼，视线从祁诺许惨白的脸滑到她不停颤抖的膝盖，最后落在她攥得指节泛青的手背上。
像是在欣赏一件破碎的艺术品。
小辛“我确实是疯子。”
语气很淡，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祁诺许下意识地后退两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冷汗顺着后背浸湿衣服。
小辛看着祁诺许背靠着墙慢慢滑坐在地上，走过去，指背轻轻碰了碰祁诺许的脸颊。
触感冰凉，祁诺许猛地瑟缩了一下。
小辛“我不会原谅你，薇恩也不会。”
小辛“我们会让你受到该有的惩罚。”
祁诺许的眼睛里逐渐失了光。
小辛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小辛“不妨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他的唇一张一合，但说出来的每个字都足以让祁诺许震惊。
祁诺许的眼里终于有了情绪，但都是被颠覆认知的崩溃与极致的恐惧。
祁诺许“疯子！林辛，你们一家子都是疯子！！！”
嘶吼声撞在墙壁上，反弹回来变成细碎的回响，却没能在小辛脸上激起半分波澜。
小辛缓缓收回目光，抬手理了理袖口平整的褶皱，动作从容得仿佛只是结束一场再普通不过的谈话。他不再看瘫软在地的祁诺许，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审讯室里再次陷入死寂，只剩下祁诺许压抑的呜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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