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照着信封上的号码拨号，指尖抖得厉害，按错了三次。
“嘟——嘟——”
忙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着，像根绷紧的弦。
江停把脸贴在冰冷的屏幕上，能闻到上面淡淡的灰尘味，像张桂源身上的洗衣粉味，又像画室里的松节油味。
“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机械的女声像把钝刀，一下下割着空气。江停盯着手机屏幕，上面的号码渐渐模糊，被水汽打湿。是她的眼泪，很凉，像冬天的雪。
她又拨了一次，依旧是空号。
空号的忙音在房间里荡，像根断了的弦。她数着嘟声，一下，两下，数到春天也没数出个结尾。
原来有些告别，是不用说出口的。
她可能等不到裙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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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亮时，江停走出了家门。晨雾很重，把整个世界裹成团模糊的白，像块没干透的石膏。
她走到学校的顶楼。风很大，吹得校服猎猎作响，像面褪色的旗。
远处的天际线泛起淡淡的橙，不是画里那种温暖的橘红，是哑光的，似乎蒙着层灰，提不起精神
楼下的老槐树在雾里摇晃，新抽的嫩芽被风吹得瑟瑟发抖，像群受惊的鸟。
江停摸了摸口袋，里面有颗橘子糖，是张桂源走之前给的最后那颗，糖纸已经被捏得皱巴巴的，哑光的橙在雾里泛着微弱的光
她剥开糖纸，把糖放进嘴里。甜味很淡，混着点苦涩，像这个春天的味道
风更大了，吹得她站不稳。她张开双臂，像要拥抱什么，又像要飞翔。
远处的橙光越来越亮，却始终透不过那层灰，像块捂不热的石头。
江停笑了笑，很轻，像风吹过空荡的画室。
原来有些光，错过了，就真的再也等不到了。
她向前迈了一步。
她看见一只蝴蝶停在自己肩头，扇动翅膀向下落去，那是她的灵魂.
晨雾里，有片小小的、哑光的橙，像颗熄灭的星，慢慢坠了下去.
春天来了。
她很庆幸，自己等到了春天。也很可惜，她的人生再也没有春天了。
好在，她会永远停留于这个春天，成为一抹哑光的橙。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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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gogo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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