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停没说话，握紧了手里的保温杯。杯壁上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滴，凉丝丝的。
左奇函“晚上去飙车吧。”
左奇函又说，语气里带着点诱惑
左奇函“就当送他行了。”
江停犹豫了一下，明明这件事和送行压根搭不上边，她还是点了点头。
左奇函愣了一下，随即笑了，露出颗小虎牙。
左奇函“算你有种。”
他的摩托车停在巷尾，黑色的，车身有点刮痕。他跨上去，引擎轰鸣起来，震得地面都在抖。
左奇函“上来。”
他说，拍了拍后座。
江停迟疑着坐上去，手不知道该放哪里。左奇函抓住她的手腕，往自己腰上按。
左奇函“抓紧了。”
引擎声再次响起，摩托车像支离弦的箭冲了出去。风灌进耳朵里，发出呜呜的响
江停闭上眼睛，把脸埋在左奇函的后背。他的校服上沾着烟味和汗味，还有点阳光的味道，像块晒过的旧布。
不知过了多久，摩托车慢了下来。江停睁开眼，发现他们停在山顶。下面是城市的灯火
左奇函递给她一罐啤酒
左奇函“尝尝。”
江停抿了一口，很苦，像中药。她皱了皱眉，把罐子还给她。
他笑了，自己灌了一大口。
左奇函“杨博文那种人，就像这城市的灯火，看着亮，其实离得远。”
江停没说话，看着远处的灯火。有一盏特别亮，像颗烧红的星子。
左奇函“我以前……”
左奇函突然说，声音里带着点醉意
左奇函“也被人欺负过。比你惨多了。”
江停转过头，看见他的侧脸在光里显得很软，不像平时那么锋利。
左奇函“后来我就想通了！”
他灌了口啤酒
左奇函“别人怎么对你，你就怎么对回去。像疯狗一样，谁都怕。”
江停摸了摸手腕上的红痕，那里还隐隐作痛。像被疯狗咬过。
下山的时候，左奇函开得很慢。风里带着桂花香，甜得发腻。
左奇函“送你个东西。”
他突然说，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塞给她。是枚子弹壳，边缘有点变形，上面沾着点暗红，像没擦干净的血
左奇函“辟邪。”
他说。
江停握紧子弹壳，金属的凉意从掌心传过来，像块冰。
回到巷口时，天已经很晚了。杨博文站在路灯下，手里拿着个相机包。看见他们，他的眼神暗了暗。
杨博文“回来了？”
他说，声音很轻。
左奇函嗤笑一声，冲江停挤了挤眼睛，骑着摩托车走了。引擎声渐渐远了，像被夜色吞掉。
杨博文“他送你回来的？”
杨博文问。
江停点点头，把子弹壳塞进书包。
杨博文的目光落在她的书包上，顿了顿。
杨博文“明天我就要走了。”
江停的心跳一滞
江停“嗯。”
杨博文“这个给你。”
他从相机包里拿出张照片，递给她。是幅夕阳下的海面，橘红色的，和画室那幅很像。
杨博文“上次在画室看到，感觉你喜欢，就洗出来了。”
照片的边缘有点卷，像被风吹过的叶子。江停摸了摸，纸质很软，像棉花。
江停“谢谢。”
她说。
杨博文笑了笑，转身要走。
杨博文“照顾好自己。”
江停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说
江停“你为什么相信我？”
他停下脚步，回过头。路灯的光落在他的脸上，睫毛投下细小的阴影。
杨博文“因为我见过你开朗的样子，见过你帮流浪猫挡雨，还有……”
他顿了顿
杨博文“你看我的眼神，很干净。”
江停的眼睛有点酸。她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杨博文挥了挥手，走进了巷子里。脚步声在空荡的巷子里回响
江停握着那张照片，橘红色的海面在光里闪着亮，像块燃烧的煤。她摸了摸口袋里的子弹壳，金属的凉意从指尖传过来，很凉
巷口的垃圾桶旁边，又多了几根烟蒂
江停蹲下去，把烟蒂捡起来，扔进垃圾桶。动作很轻，像在埋葬
夜风吹过，带着桂花香。她抬头看了看天，月亮被云遮住了，只露出点朦胧的光，像块哑光的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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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成年不能饮酒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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