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雨还没停,山脚下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云逍最先听见动静,推开窗一看,只见几个身着玄甲的士兵正牵着马往山上跑,为首那人举着面令牌,在雨幕里格外扎眼。
“是禁军的人。”云逍沉下脸,转身取了药箱,“看来要出事。”
众人刚聚到院子里,士兵已经冲了进来,为首的校尉单膝跪地:“云先生,京城突发瘟疫,太医束手无策,陛下命您即刻带药童入宫!”
沈燎亮的分身们瞬间紧张起来,七嘴八舌地问:“瘟疫?会死人吗?”“我们能帮忙吗?”本体皱眉按住他们:“别添乱。”
夏禾突然开口:“我也去。”
校尉抬头看她,眼里带着质疑:“姑娘是?”
“她是……”云逍刚要介绍,就见夏禾从袖中摸出个青铜小鼎,鼎身刻着繁复的纹路,往地上一放便自动浮起,滴溜溜转着发出微光。“这是太医院的镇院之宝‘炼药鼎’,三年前被偷,陛下悬赏万两黄金都没找着。”校尉失声惊呼,“您是……”
“夏禾。”她淡淡道,指尖在鼎上一点,鼎中立刻飘出缕清烟,落在旁边那株被雨水打蔫的栀子花上,蔫叶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开来。“治瘟疫,或许我能帮上忙。”
云逍愣住了——他认识这鼎,当年太医院院长临终前说,此鼎唯有能沟通百草灵气的“药灵体”才能驱动,而这体质百年难遇。
谢辞和朱圆对视一眼,突然想起前阵子夏禾随手丢在墙角的药草,明明枯了半个月,却在某个清晨冒出新芽。沈燎亮的分身们更是咋舌:“她上次给桃桃治划伤,就摘了片叶子敷上,血立刻就止了!”
校尉已经惊得说不出话,只知道这等人物绝不能怠慢,连忙拱手:“请夏姑娘同往!”
入宫后,疫区被围得水泄不通,空气中弥漫着草药和腐臭混合的怪味。太医们围着药方愁眉不展,见云逍带了个年轻姑娘来,都面露不屑。
“云先生,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个白胡子太医冷哼,“我辈钻研医术数十载都束手无策,一个小姑娘能懂什么?”
夏禾没理他,径直走到病床前,指尖搭在病人腕上,片刻后起身:“不是瘟疫。”
“胡说!”太医怒道,“症状明明是……”
“是有人在水源里下了‘腐骨散’,混在雨水里扩散了。”夏禾打断他,走到院角的水缸边,伸手往里一探,捞出颗指甲盖大的黑色药丸,“这药遇水即化,初期症状像瘟疫,实则是慢性毒,七日不解毒,骨头会慢慢烂掉。”
众人哗然,那药丸他们闻所未闻,她却一眼认出。云逍迅速反应过来:“炼药鼎借我。”
“不用。”夏禾摆摆手,从腰间解下个小布袋,倒出把五颜六色的种子,往地上一撒,念了句谁也听不懂的口诀。种子竟瞬间发芽长大,开出的花层层叠叠,花瓣落下时化作清水,自动流入每个水缸。“这是‘解语花’,能中和百毒。”
更惊人的是,她走到墙边摘下片爬山虎的叶子,往一个昏迷的病人嘴里一塞,病人竟猛地睁开眼,咳嗽两声就能说话了。
白胡子太医目瞪口呆,摸着胡须的手都在抖:“这……这是失传的‘草木通神术’?”
夏禾没应声,只是转头对校尉说:“去查城西的药铺,最近有人买过‘腐骨散’的药材,尤其是‘蚀心草’,全城只有三家有卖。”
校尉刚要动身,就见夏禾又指着院外的老槐树:“树下埋着东西,挖出来便知是谁下的手。”
士兵们果然从树下挖出个锦盒,里面是块刻着狼头的令牌——那是北狄细作的信物。
一场看似无解的“瘟疫”,竟被她三两下解决了。云逍看着她淡然的侧脸,突然明白她平时那些随手为之的“小事”,全是深藏不露的本事。谢辞撞了撞他的胳膊,低声笑:“你这朋友,是个挂王啊。”
沈燎亮的分身们在旁边咋咋呼呼:“我就说她厉害!上次我被蛇咬了,她吹了口气,蛇毒就没了!”
夏禾回头瞪了他们一眼,耳根却悄悄泛红。雨不知何时停了,阳光穿透云层照在她身上,解语花的花瓣还在半空飘着,像场温柔的雪。
云逍走上前,递过块干净的帕子:“擦把脸吧。”
夏禾接过帕子,看着远处禁军押着细作离开,轻声道:“这只是开始。”
众人心里一凛——能弄到腐骨散,还敢在京城下毒,背后定有更大的势力。但看着夏禾眼里的平静,又莫名觉得安心。
毕竟,有这样一个能让草木听话、一眼识毒的“挂王”在,再硬的仗,好像也没那么难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