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登仙梯四千阶，石阶被岁月磨得发亮，云雾在阶旁缭绕，据说每一步都压着淬灵的禁制，寻常人爬个百来阶就腿软如泥。

“缺德五人组”站在梯下，仰头望着望不到头的石阶，朱圆先啃了口蜜饯：“这破梯子够长的，爬上去能给我累瘦不？”

谢辞把玉拂尘往腰上一缠，月白锦袍被山风掀得猎猎响：“瘦了就抢不到糖罐了。”说着抬脚就往上迈，刚踩上第一阶，周身突然泛起层淡金色的光，像被无形的网罩了住。

“啧，禁制还挺带劲。”他挑眉，脚下却没停，二阶、三阶……每上一步，金光就亮一分，到五十阶时，光团里突然炸开簇刺眼的白，像有流萤在他周身飞。

“极品金灵根。”云逍蹲在梯下掐指，突然笑出声，“可惜了，没我厉害。”他话音刚落，也跟着往上走，青灰道袍沾了点云气，到八十阶时，周身浮起层碧色光晕，润得像初春的嫩芽。

“极品木灵根。”沈燎咬着牙跟上，红衫在石阶上晃得扎眼，她爬得最急，到百阶时脚下一个踉跄，却被股暖烘烘的气托住——周身腾起团烈焰似的红，烧得石阶都泛了点热。

“极品火灵根！”她得意地回头，却见夜辞已经悄无声息跟到她身后，黑袍沾了雾水，在一百二十阶时，他周身漫开层幽蓝，像淬了冰的湖，冷得阶边的草叶都凝了点白霜。

“极品水灵根。”朱圆抱着糖罐慢慢挪，圆脸憋得通红，到一百五十阶时，脚下的石阶突然轻微震动，她周身浮起层土黄色的光，稳得像扎了根的老槐树。

“极品土灵根。”谢辞在前面回头，吹了声口哨，“行啊，没给咱们组丢人。”

五人一路往上，禁制的压力越来越重，到两千阶时，朱圆的糖罐早空了，云逍的卦签掉了半道，沈燎的红衫被汗浸得发暗，夜辞的黑袍沾了泥点，只有谢辞还慢悠悠地晃，月白锦袍虽皱了些，银冠却依旧亮。

“谢辞哥，等等！”沈燎扶着膝盖喘气，突然指着他身后，“你后面……有光！”

谢辞回头，就见自己背后浮着团淡淡的七彩光晕，像揉碎的彩虹，随着他迈步，光晕越来越亮，到三千阶时，整个人都像裹在流光里，连石阶上的禁制都跟着颤了颤。

“这是……”云逍掐着手指的动作顿住，眼睛瞪得溜圆，“极品……极品天灵根？！”

这话一出，连最沉得住气的夜辞都抬了眼。登仙梯顶端的观星台里，几位长老正掐诀看水晶镜，此刻全猛地站起，其中一位白胡子老道手一抖，拂尘穗子掉了半截：“极品天灵根！三百年没出过了！”

谢辞自己倒没当回事，还伸手帮朱圆把歪了的珠花扶正：“大惊小怪什么，不就多点光吗？”

四人终于爬到四千阶顶端，谢辞背后的七彩光还没散，像披了件流光斗篷。观星台的长老们涌出来，为首的老道盯着谢辞，激动得胡子都翘了：“好孩子！你这灵根……”

话没说完，就见沈燎突然往谢辞背后一躲，手里还攥着半块刚从老道袖袋摸来的桂花糕：“他是我们组的，要收也得先收我们五个！”

朱圆立刻点头，往谢辞身边凑了凑；云逍蹲在老道脚边，小声嘀咕“算着您今儿要破财”；夜辞默默往老道鞋上扔了片沾着露水的草叶；谢辞则懒洋洋地靠在石阶上，把玩着那根抢来的玉拂尘，嘴角勾着笑。

老道看着这四个混世魔王，刚涌上来的激动突然卡了壳——极品天灵根是好，可这护着他的四个，个个都是上品灵根，偏偏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风从山涧吹上来，卷着云气掠过四人，谢辞背后的七彩光还在闪，沈燎咬着桂花糕的动作停了停，突然笑出声：“谢辞哥，这下长老们该头疼了。”

谢辞挑眉，把玉拂尘往她头上敲了下：“先头疼头疼怎么带好你们四个吧。”哎不是夏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