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的风比山脚更软些，卷着夕阳的金辉漫过草地，把段清野和林梦涵的影子叠在一处，又被凤楚蹦跳的脚步踩散。他举着手机跑前跑后，一会儿拍远处的云海，一会儿凑过来抓拍两人的侧脸，嘴里还不停念叨：“你们俩走慢点啊，这光影多好，错过就没了！”
林梦涵被他逗得笑出声，刚要开口，就被段清野递来的外套裹住肩膀。“风大，别着凉。”他的声音混在风声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指尖碰到她脖颈时，又像被烫到似的轻轻收回。林梦涵低头拢了拢外套，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和夕阳下的青草味混在一起，莫名让人安心。
凤楚总算选好拍照的角度，举着手机喊：“三、二、一！”林梦涵下意识朝镜头笑，眼角余光却瞥见段清野没看镜头，目光落在自己发梢上，那眼神软得像融化的蜜糖。等凤楚翻看照片时，段清野才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假装去看远处的落日，耳尖却悄悄漫上一层薄红。
夕阳渐渐沉到云海尽头，把半边天染成橘红色。三人坐在一块平整的岩石上，凤楚拆开最后一包橘子糖，分给两人，自己含着一颗，含糊地说：“下次咱们还来这儿吧，比待在教室里有意思多了。”林梦涵点点头，咬着糖块，甜味在舌尖散开，她看向身边的段清野，发现他正低头剥着一颗橘子，指腹把橘瓣上的白丝摘得干干净净，然后递到她面前。
“吃这个，比糖甜。”他的指尖沾着点橘汁，林梦涵伸手去接时，指尖轻轻碰了碰，两人都顿了一下，又很快移开目光，却都忍不住弯了嘴角。凤楚嚼着糖，突然“哎呀”一声，拍了下大腿：“我刚才拍的照片忘发群里了，得让他们羡慕羡慕！”说着就低头摆弄手机，没注意到身边两人悄悄靠近的肩膀。
风又吹过来，带着夜晚的凉意，段清野悄悄往林梦涵那边挪了挪，用肩膀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冷不冷？”他轻声问，林梦涵摇摇头，却往他身边靠了靠，外套的袖子蹭到一起，暖意在两人之间悄悄漫开。远处的云海渐渐暗下来，星星开始在夜空里闪，凤楚还在跟群里的同学斗嘴，笑声在山顶上飘着，而段清野和林梦涵没再说话，只是望着远处的星光，偶尔交换一个眼神，都藏着没说出口的温柔。
下山时凤楚终于累了，不再蹦跳，跟在两人身后，脚步慢了些。段清野走在林梦涵左边，刻意走在靠近山坡的一侧，偶尔提醒她：“这边路滑，小心点。”林梦涵踩着他的影子走，忽然想起刚才在山顶他递橘子的样子，忍不住小声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橘子？”
段清野脚步顿了顿，声音轻得像风：“上次班会你说的，你说橘子剥干净了最甜。”林梦涵愣了愣，她自己都快忘了随口说过的话，却被他记在心里。夜色里，她看见他耳尖的红又深了些，忍不住笑起来，脚步也跟着轻快了许多。
回到营地时，其他同学大多已经收拾好帐篷，准备休息。凤楚打了个哈欠，跟两人道别后就钻进了自己的帐篷。段清野送林梦涵到她的帐篷前，手里还攥着刚才剩下的半颗橘子，犹豫了一下，还是递给她：“晚上饿了可以吃。”
林梦涵接过橘子，指尖碰到他的手，这次没再躲开，只是抬头朝他笑：“谢谢你，段清野。”他看着她眼里的星光，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最后只化作一句：“早点休息，晚安。”
林梦涵钻进帐篷，靠在气垫床上，手里捏着那半颗橘子，心里甜丝丝的。帐篷外传来风吹过帐篷的声音，远处还有同学说笑的动静，她想起今天搭帐篷时的小插曲，想起山顶的夕阳，想起段清野温柔的眼神，忍不住弯起嘴角。原来有些心情，就像傍晚的夕阳，不用刻意提起，也能暖得让人心里发甜，而这样的时刻，只想慢慢藏在心里，留着以后慢慢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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