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风暴的中心，东宫偏殿。
陈默把脸埋进公文堆里，耳边回荡着萧景琰魔性的朗诵：
“严阁老的手指搭在陈大人腕间，忽然蹙眉：陈大人近日心火过旺……”
“殿下！”
陈默拍案而起。
“您再念，臣就辞官！”
太子眨眨眼：“辞官好啊！本宫封你当太子妃！”
屏风后传来哐当一声，来送点心的苏沉摔了食盒。
谢蘅的创作间堆满读者来信。
“娘娘，陇西李氏的小姐问后续什么时候出？”
“首辅府上的管家偷偷来订了十本精装版。”
“最离谱的是礼部刘大人，他问能不能写个赵阁老外传……”
谢蘅朱笔一挥，在最新章末尾写道：
“下期预告：风雪夜归人（严陈番外）”
这场闹剧的终结者出乎意料。
严鸿在早朝上突然出列：“臣请设文宣司，规范民间出版。”
赵贞吉刚要叫好，却听首辅继续道：
“首任主官，臣推举太子妃谢氏。”
皇帝朱批：“准。”
萧景琰小声嘀咕：“完了，这下她更肆无忌惮了……”
医学院里，苏沉把《秘闻录》塞进解剖学教材下面。
学生阿箩探头：“山长也看这个呀？”
“胡说什么！”
苏沉板着脸。
“这是……批判性研究！”
窗外，春风拂过新发的柳枝。
陈默不知道的是，谢蘅已经拟好了新书大纲：
《杏林春暖：冷面山长与她的县令大人》
金陵城掀起一股前所未有的风潮，全民嗑CP。
茶楼酒肆里，说书人不再讲《三国演义》，改讲《县令与太子：那些年》。
街头小贩卖的不再是糖人，而是“默琰”主题剪纸。
练绣坊的姑娘们都开始接“定制刺绣”的订单，绣帕上不是鸳鸯，而是两个男子对坐批奏折的剪影。
最离谱的是，连宫里的太监宫女都在偷偷传阅《东宫秘闻录》，甚至有人私下开盘下注。
“太子和陈大人，谁先脸红？”
东宫，萧景琰翘着腿，津津有味地翻着最新一期的《金陵小报》。
头版头条：
《震惊！太子殿下亲口承认：陈大人比奏折好看！》
配图是昨日早朝后，萧景琰拽着陈默袖子。
“老默，你皱眉的样子比户部的账本有趣多了”的瞬间。
太子乐得直拍大腿：“写得好！赏！重重有赏！”
陈默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磨墨，心里盘算着今晚要不要连夜逃回福宁县。
谢蘅的创作间已经升级成了“文宣司衙门”。
她坐在堆成山的读者来信中间，手持朱笔，一边批阅新稿，一边对身旁的女官道：
“告诉印刷坊，《风雪夜归人》加印五千册，严阁老的批注版单独做一册附录。”
“娘娘，首辅大人真的同意了吗？”
谢蘅微微一笑。
“他不同意，我就写《首辅大人为何不敢承认》。”
女官：“……”
医学院里，苏沉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
她的学生，全在偷偷看同人。
“山长！您看这个！”
阿箩兴奋地举着一本手抄本。
“《冷面山长与她的县令大人》，写得可好了！”
苏沉接过一看，差点把书扔出去。
“苏沉一把将陈默按在药柜上，咬牙道：你再敢熬夜批公文，我就让你尝尝黄连的滋味！”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冷静。
“阿箩，这是谁写的？”
小姑娘眨眨眼。
“不知道呀，坊间传抄的，据说作者叫悬壶济世。”
苏沉：“……”
她忽然觉得，自己可能需要一副速效救心丸。
陈默终于忍无可忍。
他拎着一摞同人本，直接闯进了文宣司。
“太子妃娘娘。”
陈默把书“啪”地拍在案上。
“臣建议，适可而止。”
谢蘅抬头，笑意盈盈。
“陈大人，这都是百姓的呼声啊。”
她翻开一本账册。
“您看，同人产业上月税收两万万两，其中三成拨给了边军火铳营。”
陈默：“……”
他忽然觉得，自己可能真的、真的、真的活不过这个夏天了。
然而，这场闹剧的终结者，依旧出人意料。
严鸿在早朝上突然出列，递上一本奏折：
《关于规范同人创作的管理条例》
萧景琰瞪大眼睛：“严卿，你这是要禁？”
首辅淡淡道：“不，是规范。”
他翻开条例，第一条就写着：
“禁止角色性格扭曲，违者罚银十两。”
满朝文武：“？？？”
陈默忽然觉得，自己可能，大概，也许……真的完蛋了。
窗外蝉鸣喧嚣，又是一个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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