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特街的雾气比贝克街更浓，更冷。整条街像是被泡在墨水里，废弃的欧式建筑歪斜地立着，窗户破碎成黑洞洞的窟窿，墙面上爬满了暗绿色的藤蔓，藤蔓下藏着低阶恶灵的嘶吼，像无数根细针，扎在人的耳膜上。地面上的青石板布满裂痕，缝隙里渗出黑绿色的戾气，踩上去黏腻腻的，像是踩在腐烂的沼泽里。
路德维希和伊丽贝莎站在街口，新弓斜背在肩上，没有召唤守护灵——他们约定好，这次清剿恶灵，只靠自己的力量和改良后的弓，证明自己不再是依赖守护灵的寄灵人。
“左边巷子里有三十只左右的蝙蝠恶灵，右边是十只蜥蜴恶灵，速度快，会喷毒液。”伊丽贝莎眯起眼，目光穿透浓雾，改良弓的弓弦已经绷紧，玄铁蓄能槽泛着淡蓝色的微光，“我负责右边的蜥蜴恶灵，用月影冲击冻住它们的毒液，你清左边的蝙蝠恶灵，速射弓适合群攻。”
“好！”路德维希点头，抬手取下灵能速射弓，弓臂上的交叉纹在雾气里泛着淡金色的光。他深吸一口气，没有像以前那样下意识召唤阿波罗的气息，只是用意念引导体内的灵力，顺着交叉纹流向弓弦——淡金色的光箭瞬间凝聚，比之前更快，更稳。
“走！”伊丽贝莎率先冲出去，银灰色的猎装在雾气里划出一道残影。她避开蜥蜴恶灵喷来的黑色毒液，抬手射出一箭，轻度月影冲击的光箭命中最前面那只恶灵的胸口——淡蓝色的波纹炸开，恶灵的身体瞬间被冻结，毒液还没落地就变成了冰晶。
路德维希也紧跟着冲向左巷，蝙蝠恶灵黑压压的一片，从废弃建筑的窗户里涌出来，翅膀拍动的“嗡嗡”声混着尖啸，直扑他的面门。他没有躲，而是快速拉弓，一秒钟内连续射出三箭——淡金色的光箭像三道闪电，穿透三只恶灵的身体，它们瞬间化为黑绿色的戾气，消散在雾气里。
“还没完呢！”路德维希咧嘴笑，脚步灵活地侧身，避开一只蝙蝠恶灵的尖爪，同时用弓臂狠狠砸向另一只恶灵的脑袋——灵能速射弓的弓臂是碳纤维加固的，坚硬得像铁棍，恶灵被砸得脑袋开花，哀嚎着消散。这是他第一次不用阿波罗的光盾格挡，只靠自己的近身格斗技巧避开攻击，虽然动作还有点生涩，却格外踏实。
巷子里的蝙蝠恶灵越来越多，从最初的三十只，变成了上百只，黑压压的一片，几乎遮住了雾气里的微光。路德维希的呼吸渐渐急促，手臂因为连续拉弓而发酸，但他没有停——他想起袁云轩说的“镇魂将的武器是用来终结威胁的”，想起阿波罗说的“不再依赖我的力量”，指尖在弓柄上按了按，调动体内最后一丝灵力，将灵能速射弓的射速提到最快。
“喝！”他低吼一声，弓弦在手里快速颤动，淡金色的光箭像暴雨一样射出去，每一箭都精准命中一只恶灵的灵核。他还特意用上了光箭炸开的技巧，每道光箭命中后，都会炸开成三道光箭，覆盖周围三米的范围——短短十秒钟，上百只蝙蝠恶灵就被清剿了一半，黑绿色的戾气在巷子里弥漫，却挡不住他眼里的光芒。
“路德维希！这边需要帮忙！”伊丽贝莎的声音从右巷传来，带着点急促。
路德维希立刻冲过去，只见伊丽贝莎被五只蜥蜴恶灵围在中间，她的改良弓射出了最后一箭中度月影冲击，冻住了两只恶灵，但剩下的三只已经扑到了她面前，锋利的爪子泛着寒光。
“看我的！”路德维希抬手拉弓，这次他没有射单箭，而是凝聚了一道更粗的淡金色光箭——光箭上缠绕着交叉纹的灵能，是他将所有剩余灵力都注入的结果。他松开手指，光箭像一道金色的流星，射向五只蜥蜴恶灵中间——“轰”的一声巨响，光箭炸开，淡金色的灵能波纹覆盖了整个区域，五只恶灵瞬间被轰成了碎片，连戾气都被光纹吞噬。
路德维希拄着灵能速射弓，大口喘着气，汗水顺着额角流下，滴在满是戾气的青石板上，发出“滋滋”的声响。他看着巷子里消散的恶灵，突然笑了，笑得格外灿烂——这是他第一次，不靠阿波罗的力量，独自斩杀上百只恶灵，没有依赖，没有逃避，只靠自己的弓，自己的意志。
伊丽贝莎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银灰色的猎装沾了点黑绿色的戾气，却挡不住她眼里的笑意：“不错啊，总算不像以前那样，只会躲在阿波罗的光盾后面了。”
“那当然！”路德维希挺直腰板，虽然手臂还在发酸，却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我现在可是能靠自己清剿恶灵的镇魂将了！”
就在这时，两道熟悉的身影从街口走来——袁云轩穿着黑色休闲装，手里拿着个平板电脑，上面显示着庞特街的恶灵分布地图；凯撒跟在他身边，银色短杖泛着淡淡的蓝光，显然是刚用海神灵力驱散了街口的残留戾气。
“有点进步。”袁云轩的目光扫过巷子里消散的恶灵痕迹，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没有召唤守护灵，还能清剿这么多恶灵，比上次在老巷里慌慌张张的样子强多了。”
“那是！”路德维希得意地扬了扬灵能速射弓，“灵能速射弓的射速太快了，配合光箭炸开，清群攻恶灵最有效！”
凯撒也笑着点头：“波塞冬说，你的灵能控制比之前稳多了，没有浪费，全部用在了箭上——这才是正确的用法。”
四人往贝克街走，雾气渐渐散去，夕阳的余晖透过建筑的缝隙洒下来，给青石板镀上了层暖金色。路德维希还在兴奋地说着刚才的战斗细节，伊丽贝莎偶尔插两句，纠正他动作里的不足，袁云轩和凯撒走在后面，偶尔点头，偶尔补充两句实战技巧，气氛轻松又热闹。
回到贝克街时已是深夜，路德维希洗漱完，躺在床上，手里还攥着灵能速射弓的弓柄，指尖摩挲着上面的交叉纹，脑海里回放着下午的战斗——每一次拉弓，每一次避开攻击，每一次光箭炸开，都清晰得像刚发生一样。他带着这份兴奋，渐渐进入了梦乡。
睡梦中，他突然感觉到一股温暖的力量——不是阿波罗那种带着阳光灼热的温暖，而是更沉稳、更厚重的温暖，像夕阳落在战场上的光，带着战争与守护的气息。这股力量包裹着他，让他瞬间惊醒，坐起身，额头上满是冷汗。
“你已经达到要求了。”
一道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不同于阿波罗的清亮，这声音带着种岁月沉淀的厚重，像古罗马竞技场里的号角，“我是罗马的阿波罗，你不再依赖希腊的光明之力，终于能感应到我了。”
路德维希的心脏“砰砰”地跳着，他握紧拳头，声音带着点颤抖：“您……您是说，试炼要开始了？”
“是。”罗马阿波罗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试炼会在你最意想不到的时候开始，它会让你直面战争的残酷，守护的重量，还有你内心最恐惧的东西。但只要通过试炼，你就能承载双太阳神之力——希腊的光明，罗马的秩序，成为真正的太阳神寄灵人。”
路德维希没有丝毫犹豫，眼神里满是坚定：“我准备好了！”
“很好。”罗马阿波罗的声音渐渐淡去，“试炼即将开始，记住，守住你的决心，就是守住你的力量。”
声音消失后，路德维希再也睡不着了。他抓起灵能速射弓，快步冲出房间，往袁云轩的套房跑——他想告诉他们，他感应到罗马阿波罗了，试炼要开始了。
袁云轩的套房里还亮着灯，门没有关严，能看到里面的四人围坐在红木桌旁，桌上摊着厚厚的商业文件——是袁氏集团、奥兰德家族和海德里希家族的合作细节，明天就要召开视频会议敲定。
“云轩！凯撒！伊丽贝莎！”路德维希推开门，兴奋地喊道，“我感应到罗马阿波罗了！他说，我的试炼要开始了！”
众人都抬起头，眼里闪过惊讶，随即变成了欣慰。袁云轩放下手里的文件，看着他，语气沉稳：“我就知道，你能做到。试炼虽然会很难，但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凯撒也点头，银色短杖在手里转了转，海神灵力泛着淡淡的蓝光：“若有危险，不用犹豫，立刻联系我。我会用海神之力帮你，波塞冬也说，会帮你挡住试炼里的水属性威胁。”
伊丽贝莎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胳膊，眼里满是信任：“哥，加油。不管试炼是什么，我们都会在贝克街等你回来——到时候，我还要跟你比试新弓的威力呢。”
路德维希看着眼前的伙伴，心里暖暖的，之前对试炼的紧张瞬间消散，只剩下坚定。他握紧手里的灵能速射弓，弓臂上的交叉纹在灯光下泛着淡金色的光，像一道守护的印记。
“我会成功。”他笑着说，“等我通过试炼，带着双太阳神之力，攀登寄灵人的巅峰无间级别！”
套房里的灯光依旧明亮，文件摊在桌上，伙伴们的笑容温暖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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