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斯国的街道不算热闹这也不算冷清，尤其是早秋的上午。烤面包的麦香混着水果摊的甜香，顺着石板路飘散开，穿传统服饰的摊主笑着招揽客人，铜制的风铃在摊位前叮当作响。袁云轩走在人群里，手里拿着个刚买的碱水面包，指尖捏着面包表面的纹路，偶尔咬一口——外皮酥脆，内里松软，带着淡淡的盐香。
袁卿尘跟在他身边，手里捧着杯热可可，正兴奋地指着不远处的手工艺品摊：“阿轩你看！那个木雕好精致，好像是用枫树做的，跟枫林街的树一样！”他刚想拉着袁云轩过去，一个身影却突然挤到两人中间，差点撞翻他的热可可。
“那是黑森林地区的传统木雕，用的是百年冷杉，不是枫树。”路德维希的声音响起，他穿着深棕色猎装，手里拿着张市集地图，熟门熟路地指着摊位，“这家摊主的爷爷是宫廷木匠，雕的动物最传神，尤其是猎鹰，翅膀上的羽毛能刻出层次感。”
袁云轩挑眉，看着路德维希熟练地跟摊主打招呼，用流利的德语讨价还价，把原本该是他和袁卿尘的“逛市集时间”，变成了路德维希的“导游时间”。袁卿尘站在后面，捧着热可可，一脸无奈：“我说路德维希，我才是阿轩的表哥，导游轮得到你吗？”
路德维希回头，眨了眨眼：“我比你熟这里，而且我在跟袁先生请教箭术，多待在他身边，才能学到更多。”他说着，还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上面记满了上次切磋后袁云轩指点的要点，“你看，我昨天练了光箭炸开的技巧，阿波罗说威力提升了三成。”
袁云轩无奈地笑了笑，没多说——自从上次切磋后，路德维希就像块牛皮糖，缠上了他。不管是逛市集、去实验室找袁卿尘，还是和凯撒讨论合作细节，路德维希总能准时出现，要么当导游，要么插话说箭术，眼里的求知欲亮得像太阳，让他想拒绝都不忍心。
回到酒店时已是下午，阳光透过休息室的落地窗，洒在红木长桌上。桌上摊着张袁氏集团，奥兰德家族 跟海德里希家族的商业合同
就在袁云轩打算仔细观看的时候，一个声音就插了进来：“袁先…云轩！我最近练的光箭炸开技巧，一次能覆盖五米范围，杀伤范围比之前提出了好几倍，阿波罗说……”
“阿波罗说，你的光箭还能再压缩灵力，让炸开的小光箭更密集。”袁云轩接过话头，语气带着点无奈——他已经能预判路德维希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路德维希眼睛一亮，立刻凑到沙发旁，把手里的复合弓放在桌上：“云轩你也觉得对吧！我昨天试了压缩灵力，光箭炸开后能穿透三只恶灵，比之前厉害多了！”他说着，复合弓上泛起淡金色的光，阿波罗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小子，别光顾着说，让他看看你的实操，他说不定还能指点你更厉害的技巧。”
“阿波罗，别闹。”路德维希在心里回应，却还是拿起复合弓，想演示给袁云轩看。
袁云轩抬手制止了他，指了指桌上的战场模拟图：“先别演示，我问你个问题。”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复合弓的弓臂上——黑色的碳素材料泛着冷光，关节处的精密零件雕刻着细小的纹路，“你觉得，复合弓真的适合镇魂将在实战中用吗？”
路德维希愣住了，手里的复合弓停在半空：“为什么不适合？它的威力很大，我用它能射穿高阶恶灵的防御，而且精准度高……”
“精准度高，威力大，是你的优势。”袁云轩打断他，起身走到模拟图前，指尖在“工厂区”的狭窄通道上划了划，“但你看这里——镇魂街的战斗大多在狭窄的巷口、废弃的建筑里，环境复杂，尘土、戾气都会影响复合弓的精密结构。你这把弓的碳素弓弦，在戾气浓度高的地方，三天就会老化；关节处的零件，只要进一点沙尘，拉弓时就会卡顿。”
他拿起桌上的水杯，往模拟图的“通道”处倒了点水：“再比如下雨、起雾，复合弓的瞄准镜会起雾，你依赖的精准度就没了。越精密的东西，越容易出错，而镇魂街的战斗，容错率为零。”
路德维希张了张嘴，想反驳，却没找到理由——他之前训练都是在贝克街的开阔广场，环境稳定，从没考虑过复杂地形的影响。这时，杯子里的水突然微微波动起来，像是有看不见的手在搅动，袁云轩的袖口下，透出一丝极淡的水属性灵力——是淳于琼的气息，他在暗中认同袁云轩的话。
“还有拉弓的时间。”袁云轩继续说道，抬手比了个拉弓的姿势，“你拉满弓需要三秒，瞄准需要两秒，这五秒里，恶灵能做什么？”他指了指模拟图上的恶灵移动轨迹，“低阶恶灵的速度是每秒三米，五秒能冲十五米；高阶恶灵更快，还能释放技能。你刚拉满弓，它可能已经到你面前了——上次切磋，你差点被蝙蝠恶灵抓伤，不就是因为拉弓太慢？”
桌上的一支钢笔突然微微下沉，笔尾的金属帽轻轻磕了下桌面，是高览的土属性气息在回应——他曾在战场上无数次经历过“瞬息生死”，最清楚慢一秒的后果。
“况且，有灵力加持，你的箭和我的箭，威力早就超出了复合弓本身的极限。”一个清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伊丽贝莎抱着文件夹走进来，银灰色的猎装沾了点灰尘，显然是刚从贝克街过来，“我的改良弓射速快，覆盖面广，靠的是阿尔忒弥斯的追踪灵力，不是弓本身多精密；你的优势是精准和威力大，但阿波罗的光属性灵力已经能让箭穿透恶灵，你再追求复合弓的‘威力加成’，不是过剩吗？”
她走到桌前，拿起路德维希的复合弓，指尖在弓臂上敲了敲：“上次我就跟你说，别太依赖弓的结构，要靠灵力优化。你不听，非要纠结碳素材料的硬度，结果呢？昨天清剿恶灵时，弓臂还是被戾气腐蚀了道小裂痕。”
阿尔忒弥斯的声音在伊丽贝莎脑海里响起，带着点无奈：“这小子就是死脑筋，总觉得‘工具好’比‘灵力强’重要，忘了我们才是关键。”伊丽贝莎轻轻点头，把这句话转述给了路德维希。
路德维希握着复合弓，脸色有点发红。这时，阿波罗的声音也在他脑海里响起，没了之前的骄傲，多了几分认同：“她说得对，袁先生也说得对。光箭靠的是太阳神的力量，不是这把弓。之前在奥林匹斯，我用普通的木弓，照样能射穿泰坦的防御。”
“可是……”路德维希还想辩解，却被波塞冬的声音打断——这次不是在凯撒脑海里，而是带着点海浪潮汐的波动，整个休息室都能隐约听到：“哎呀，你这小子怎么这么轴！袁小子说的是实战，不是打靶！你拉弓那三秒，我都能掀起三道浪拍死恶灵了！”
凯撒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对着空气低声说：“波塞冬，别这么大声。”他看向路德维希，温和地补充：“其实你可以试试把复合弓的精密零件换成灵力驱动的，比如用你的光属性灵力做弓弦，这样既保留精准度，又不怕环境影响——贝克街的科学家亡灵，应该能帮你改造。”
路德维希眼睛猛地亮了——他怎么没想到用灵力替代零件！他看着袁云轩，又看了看伊丽贝莎，手里的复合弓似乎没那么“重要”了。淳于琼的水属性气息渐渐散去，杯子里的水恢复平静；高览的土属性也收了回去，钢笔不再下沉。
“我……我知道了。”路德维希放下复合弓，语气带着点不好意思，“谢谢袁先生，谢谢伊丽贝莎。我明天就去找科学家亡灵，改造我的弓。”
袁云轩点头，拿起桌上的碱水面包，递给他一个：“先吃点东西，改造弓急不得。对了，下次别再跟着我逛市集了，再逛下去，袁卿尘就要跟你急了。”
话音刚落，袁卿尘就从门口探进头，手里拿着个巨大的黑森林蛋糕：“谁说我要急了？我是来喊你们吃蛋糕的！不过路德维希，下次导游必须是我，你只能排第二！”
休息室里的气氛瞬间轻松起来，阳光透过窗户，落在模拟图上，也落在几人脸上。路德维希咬着碱水面包，看着桌上的复合弓，心里突然有了新的想法——或许，寄灵人真正的“强”，不是依赖工具，而是让自己的灵力，成为最可靠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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