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舱内的柔光漫过定制的真皮座椅，袁云轩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舷窗——窗外云层像揉碎的棉絮，下方的城市已缩成星点。公输拓正捧着个平板电脑，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屏幕里是他刚从亚特兰蒂斯资料里整理出的水锻法笔记，旁边还堆着半盒没吃完的手工巧克力，是飞机起飞前凯撒给他的。
“对了，”袁云轩忽然开口，声音被机舱的静音系统滤得格外温和，“下了飞机得绕点路，给曹焱兵他们带点东西。”
公输拓头也没抬：“你不说我都忘了——上次曹玄亮还问我，啥时候带他看机关鸟的设计图呢。”
“放心，早想好了。”袁云轩靠回座椅，指尖在手机上轻点两下，调出一个隐藏的商场预约界面，“落地直接去城西的定制店，那边的东西应该都备好了。”
飞机降落在私人停机坪时，暮色刚漫过机场的玻璃幕墙。黑色的定制轿车早已候在出口，车身线条流畅，车窗是单向透光的特殊材质，司机恭敬地拉开车门，将两人的行李放在后备箱——除了他们自己的背包，还有几个贴着“易碎”标签的木盒，是从亚特兰蒂斯带回来的样本。
“先去‘锋速’。”袁云轩报出地址，司机应声启动车子，平稳得像在平地上滑行。公输拓扒着车窗往外看，路边的霓虹飞速倒退，偶尔掠过几家奢侈品店的招牌，他咂了咂嘴：“你说的定制店，不会是那个只接会员单的摩托车行吧？”
袁云轩笑了笑没说话。车子拐进一条僻静的林荫道，尽头是家门面低调的店铺，门楣上只挂着一个银色的“锋”字logo。店员早已候在门口，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见车停下，立刻上前打开车门，语气恭敬：“袁先生，您订的车已经准备好了。”
店铺里没有繁杂的陈列，只在中央停着一辆摩托车——车身是哑光黑的碳纤维材质，车架线条凌厉，油箱上喷着暗金色的火焰纹路，车轮边缘嵌着一圈淡蓝色的氛围灯，钥匙串上挂着个小巧的金属吊坠，是十殿阎罗的迷你模型。“曹焱兵上次提过，想要辆能跑长途的越野摩托，”袁云轩绕着车子走了一圈，指尖敲了敲车架，“这个车架用的是航空级碳纤维，重量比普通越野摩托轻30%，发动机调校过，爆发力够，续航也能到五百公里。”
店员连忙补充：“您特意嘱咐的火焰涂装，我们用的是进口温感漆，温度超过60度会变色，跑起来的时候像真的着火一样。”袁云轩点点头，让店员把随车的头盔、护具和那个迷你吊坠装好，又额外拿了个掌心大的摩托车模型摆件，塞进礼品袋——是用和车身同材质的碳纤维做的，精致得像件艺术品。
从摩托车行出来，车子又驶向市中心的高端商场。袁云轩熟门熟路地走进一家玩具店，店里摆着各种限量版的机械模型，店员一眼就认出他，引着两人走到最里面的展柜：“袁先生，您订的‘星核堡垒’到了，全球限量50套，带电机和遥控模块，能拼成一座可动的机械城堡。”
展柜里的积木盒比普通拼图大了一圈，包装盒上印着复杂的机械结构，公输拓凑过去看了两眼，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这玩意儿得拼多久？我看着都头大。”“曹玄亮喜欢这些，”袁云轩笑着付了钱，让店员包好，“上次他拼完一个航母模型，跟我显摆了三天。”
接着是给宇文宸的礼物。两人走进一家藏在商场角落的手工刀具店，店里弥漫着淡淡的木蜡油香气，墙上挂着各式刀具，刀柄有紫檀的、猛犸象牙的，刀刃泛着冷冽的光。袁云轩径直走到柜台后，拿起一把猎刀——刀刃是大马士革钢，表面有着水波纹般的花纹，刀柄是整块的蛇纹木，握感温润，刀鞘上嵌着一圈黄铜饰边。“宇文宸之前说他那把刀该换了，”袁云轩掂量了一下刀的重量，“这把刀身经过真空热处理，硬度够，刀柄防滑，适合他在镇魂街里用。”店主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笑着递过保养油：“袁先生眼光好，这钢是我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手工锻了四个月才成。”
给封墨辞的礼物费了点心思。袁云轩记得封墨辞研究廉锋的土系能力时，喜欢上了观察不同岩石的结构，便带着公输拓去了一家地质勘探器材店。店里的仪器大多是进口的，袁云轩挑了一套便携式勘探套装——包括高精度的地质罗盘、能检测矿石成分的手持光谱仪，还有一个放大镜，镜片是德国蔡司的，能放大50倍。套装的盒子是定制的铝合金材质，轻便又防摔，里面还附带了几块稀有矿石样本，有孔雀石、蓝铜矿，还有一块罕见的星陨铁切片，袁云轩把套装递给封墨辞的专属助理，“这些东西他应该用得上。”
最后是刘羽禅的礼物。袁云轩没亲自去，而是让助理联系了一家老字号的茶具店，订了一套手工陶瓷茶具——茶壶和茶杯是景德镇名家烧制的，胎质细腻，釉色是淡淡的天青色，上面用金线勾勒出山水纹路，茶盘是整块的阴沉木，纹理流畅。还配了半斤明前龙井，装在锡罐里，锡罐上刻着“水云禅心”四个字。礼物装好后，直接通过专属物流寄往北界水云街，物流单上备注了“优先配送，轻拿轻放”，是只有顶级会员才能享有的服务。
买完礼物时，夜色已经浓了。车子驶往枫林街的方向，公输拓抱着曹玄亮的机械积木，忍不住拆开包装盒看了两眼，嘴里嘟囔着“这零件也太精细了”，袁云轩则靠在座椅上，翻看着手机里的消息——是伯父发来的，问他是否安全落地，顺便提了句合作一切顺利，对他的零花钱也已经转到他账户里了。他没回复，只是把手机揣回口袋，目光落在窗外掠过的街景上，心里盘算着回到枫林街后，先把礼物分给大家，再和宇文宸他们聊聊这次海上的经历。
车子在枫林街的结界入口停下。这里和平时不太一样，往常总是热闹的入口此刻格外安静，只有两抹身影站在结界的光纹旁——宇文宸穿着黑色的作战服，胳膊上缠着厚厚的绷带，绷带边缘还渗着淡淡的血迹，脸色比平时苍白不少；他身边站着封墨辞，14岁的少年身形单薄，穿着件灰色的连帽衫，帽子拉得很低，只露出一截线条干净的下巴，他身后隐约有土黄色的灵力波动，廉锋的虚影若隐若现，六条混合兽首蛇身的触手垂在身后，最下面的虎首蛇身触手偶尔会轻轻扫过地面，留下淡淡的痕迹，双柄战斧的轮廓在灵力中闪着微光。
“你们可算回来了。”宇文宸看到他们，立刻迎上来，声音沙哑，见袁云轩要发问，他伸出没受伤的手，按住袁云轩的肩简洁的说了一下，“罗刹街出事了。”
袁云轩心里咯噔一下，刚要开口，就见宇文宸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在压抑什么：“你们走后的第五天，一个叫八神斋的恶灵带着一群恶灵入侵罗刹街。曹焱兵不敌，玄亮联系我们去帮忙可是结果还是……于禁自我献祭了”他顿了顿，语气沉得像灌了铅，
“献祭”两个字像重锤砸在袁云轩心上，他手里的礼品袋“啪”地掉在地上，里面的摩托车模型摆件滚了出来，在地上磕出一道浅浅的痕迹。他没去捡，甚至没顾上和公输拓说一句话，转身抬手，玄冥九宫令在掌心闪过一道幽蓝的光，瞬间变形——原本巴掌大的令牌延伸、折叠，变成了一辆和给曹焱兵买的那辆同款的摩托车，只是车身是玄铁色的，车架上刻着繁复的灵域银纹，启动时发出低沉的嗡鸣。
“我去罗刹街。”袁云轩跨上摩托车，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甚至没等公输拓反应过来，就拧动了油门，摩托车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冲破结界，朝着罗刹街的方向疾驰而去。公输拓在后面喊了他一声，却只看到摩托车的尾灯越来越远，他低头看了看地上的礼品袋，又看了看脸色凝重的宇文宸和封墨辞，心里忽然沉了下去——他知道，于禁的自我献祭，对曹焱兵来说意味着什么，无论于禁的献祭解封的什么东西曹焱兵都永远失去了一个伙伴，家人。
封墨辞蹲下身，捡起那个滚落在地的摩托车模型，指尖轻轻擦去上面的灰尘。他身后的廉锋虚影动了动，中间的犀牛首蛇身触手抬起，似乎想安慰他，却又轻轻放下。宇文宸看着袁云轩消失的方向，叹了口气，伸手按了按胳膊上的伤口——那里还在隐隐作痛，是当时和八神斋手下的恶灵搏斗时留下的，廉锋用石墙帮他们阻挡过攻势，甚至释放了石化雾，可还是没能拦住八神斋的脚步。
“先回去等吧。”公输拓拍了拍封墨辞的肩，封墨辞点点头，把模型放回礼品袋，跟着宇文宸还有走进结界。夜色里，枫林街的结界光纹缓缓闭合，像是在守护着这份突如其来的沉重，也在等待着罗刹街那边传来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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