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吹拂着碎船板上的帆布残片,发出“哗啦”的声响。袁云轩望着不远处正狼狈爬上小型快艇的马修一行人,指尖那抹焦热级的浅红灵力悄然流转——他很清楚,留着这些人,迟早会成为隐患,尤其是马修,此人贪婪且狠辣,若今日放他离开,日后必卷土重来,继续觊觎亚特兰蒂斯的秘密。
“淳于琼。”袁云轩沉声道,目光落在海面,“召沧澜卫。除了马修,其余不留活口。”
“末将领命!”
淳于琼的声音在袁云轩脑海中响起,下一秒,淡蓝色的灵力骤然从袁云轩周身炸开,朝着海面涌去。没有召唤器,没有媒介,灵力接触海水的瞬间,海面竟泛起一道环形的水浪,水浪之下,无数道淡蓝色的半透明身影缓缓升起
一百名沧澜卫整齐列队,灵体呈淡蓝半透明状,仿佛能与海水融为一体。
队伍分作两列:前列的近战士兵手持“水纹戟”,戟身刻满细密的水浪纹路,戟尖泛着寒光,只需轻轻劈砍,就能引动水元素释放“水刃波”;后列的远战士兵背负“水脉弩”,弩身由深海硬木打造,箭槽里插着通体湛蓝的“水凝弩箭”,箭尾缠着一缕水丝,一旦命中目标,箭体便会炸开,化作“水缚网”缠绕敌人,限制灵体活动。
“墨角鲛马也是终于有机会在他擅长的水战上发挥自己的优势了,一百匹墨角鲛马踏浪而立,马蹄踩在水面上竟不沉底,只激起细碎的水花,显然早已适应水陆双环境作战。
“目标,前方快艇!水下突袭,留首恶!”淳于琼的声音透过灵力传向每一名沧澜卫。
沧澜卫齐声应和,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下一秒,他们与墨角鲛马同时沉入水中,淡蓝色的灵体与海水彻底融合,若不仔细观察,根本察觉不到水下的异动。海面恢复平静,只有几道极淡的水痕,朝着马修的快艇快速靠近。
马修刚爬上快艇,正对着手下嘶吼:“快开船!那些人鱼和凯撒他们很快就会追上来!”他的手臂被鳞片划伤,鲜血顺着袖口滴落,落在甲板上,却顾不上处理,满脑子都是逃离这片海域——他没想到,原本合作的势力会突然撤兵,更没想到凯撒能唤醒海神,连那些退化的鳞怪都不听指挥了。
就在快艇引擎刚刚启动,准备加速离开时,船底突然传来“咔嚓”的脆响。一名手下探头去看,刚张开嘴,就被一道从水中射出的水刃波劈中,身体瞬间分成两半沉入海底。
“敌袭!”有人大喊,可话音未落,更多的水刃波从水下袭来,快艇的甲板被劈出无数道裂缝,木屑飞溅。远战沧澜卫骑着墨角鲛马在快艇周围的海面上疾驰,水脉弩对准甲板上的人,“咻咻”声不绝,水凝弩箭射中目标后炸开,水缚网将人牢牢缠住,使其动弹不得,只能任由近战士兵上前,用水纹戟了结性命。
沧澜卫的动作快得惊人,他们借着水透感在水下穿梭,避开子弹的同时,不断发动突袭。墨角鲛马的鲛尾拍打水面,掀起一道道小浪,干扰快艇的行驶;近战士兵踩着浪尖跃起,水纹戟横扫,成片的水刃波将快艇的围栏劈断;远战士兵则在远处牵制,水缚网一张接一张,将试图跳海逃生的人牢牢困住。
不过短短五分钟,快艇上的手下就被清理殆尽。甲板上只剩下马修,他蜷缩在驾驶舱角落,手里握着一把手枪,却因为恐惧而浑身发抖,枪口对着海面,却不知道该瞄准哪里——他看不到沧澜卫的身影,只能看到不断从水中射出的水刃和水箭,以及那些在海面上疾驰的墨角鲛马,这种未知的恐惧,比直面敌人更让他崩溃。
“把他带过来。”袁云轩的声音透过灵力传到淳于琼耳中。
淳于琼从水中跃起,落在快艇甲板上。他身着暗蓝色鳞甲,长戟上还滴着海水,眼神冷冽地看着马修。马修见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举着枪对准淳于琼:“别过来!我警告你,我背后的组织很强大,你们要是敢动我,他们绝不会放过你们!”
淳于琼嗤笑一声,根本没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他抬手一挥,一道水流从掌心涌出,缠住马修的手腕,轻轻一拧,手枪便掉落在甲板上。紧接着,水流化作绳索,将马修捆得严严实实,淳于琼像拖死狗一样,拽着他的衣领,纵身跃入海中,朝着众人所在的碎船板游来。
十分钟后,淳于琼拖着马修落在船上,公输拓早已在桅杆旁等着,见马修被拖过来,立刻从腰间的机械腰封里掏出一卷机关绳。
那机关绳是用玄铁丝混合灵力丝线编织而成,表面布满了细小的倒刺。公输拓抬手一甩,机关绳自动缠绕在桅杆上,将马修牢牢捆住,倒刺嵌入他的皮肤,疼得他龇牙咧嘴,却动弹不得。
“袁云轩!凯撒!”马修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众人,“你们别得意!我背后的组织已经知道了亚特兰蒂斯的秘密,他们很快就会派人来!到时候,你们都得死!”
袁云轩没说话,只是靠在游艇的栏杆上,冷眼看着他——这种威胁,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况且凯米拉在他们这一片边已经能表达很多事情了,显得格外可笑。公输拓则对着他做了个鬼脸,转身去研究游艇上的机械装置了。
马修见威胁没用,眼神立刻变了,从凶狠变成了哀求。他看向凯撒,声音带着哭腔:“凯撒!看在爷爷的面子上,放了我吧!我知道错了!爷爷生前最疼我了,他要是知道你这么对我,肯定会伤心的!”
凯撒握着海螺的手紧了紧,碧色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温度。他缓缓走到马修面前,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义父最疼的孙子?你倒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他顿了顿,看着马修错愕的表情,继续说道:“你父亲心术不正,为了争夺家产,不惜暗中陷害族里的人,赌博逼良为娼的事儿也没少干,义父早就看清了他的为人,从不重视他。你父亲在你很小的时候就死了,不是意外,是他自己作孽,被仇家报复。我见你可怜,又毕竟是义父的孙子,才把你带回身边收养,教你读书识字,给你安稳的生活,没想到,我养的不是人,是一只喂不熟的狼。”
马修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没想到凯撒竟然知道这些事。他张了张嘴,还想辩解,却被凯撒打断:“你觊觎义父留下的财产,偷偷变卖;你勾结外人,拿我做人体实验;你跟着外人,是想借他们的力量找到亚特兰蒂斯,独占海神的力量。你甚至还想通过洗脑来控制船上的那些商业宾客,掌控商脉,你做的每一件事,都在背叛我,背叛奥兰德家族。”
“我没有……我没有……”马修还在徒劳地辩解,身体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
凯撒不再看他,抬手握紧海螺。掌心的蓝光骤然亮起,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凝练。他指尖对准马修的胸膛,没有丝毫犹豫,蓝光如利剑般射出,穿透了马修的心脏。
马修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睛瞪得大大的,嘴里吐出一口鲜血,想说什么,却再也发不出声音。他的身体缓缓软下去,被机关绳捆在桅杆上,彻底没了气息。
凯撒收回手,蓝光渐渐消散。他看着马修的尸体,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有失望,有解脱,还有一丝对过去的告别。
袁云轩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温和:“都结束了。从今天起,你不再是那个被关起来的实验品,你是亚特兰蒂斯的继承者,是人鱼族的希望。这不是结束,是你的新生。”
凯撒转过头,看着袁云轩,碧色的眼眸里泛起一丝水光。在他心里,袁云轩早已不是普通的伙伴——从“海皇号”上的相救,到试炼时的守护,再到此刻的安慰,袁云轩就像另一个拯救他的人,和义父一样,给了他温暖和力量。
袁云轩看着凯撒眼底的水光,又看了看他柔软的头发,喜欢毛绒绒东西的老毛病突然犯了。他抬手揉了揉凯撒的头,头发的触感柔软顺滑,比他之前摸过的任何绒毛都舒服。
“喂!云轩哥!你又来!”公输拓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手里拿着一个破损的机械零件,对着袁云轩翻了个白眼,“你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之前对羽禅、墨辞,还有玄亮,你都这么揉人家的头,现在又对凯撒下手!人家可是人鱼族的纯血后裔,不是你家的小宠物!”
袁云轩收回手,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他也没办法,每次看到毛发柔软或者看起来乖巧的人,就忍不住想揉一揉,这毛病确实跟着他很多年了。
凯撒愣了愣,随即也笑了。刚才的沉重感被这突如其来的吐槽冲散了不少,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心里暖暖的——这种被伙伴调侃的感觉,很真实,也很安心。
海风吹过游艇的甲板,带着淡淡的咸味。远处的海面恢复了平静,马修的尸体还捆在桅杆上,却再也无法掀起任何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