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五人终于在海边礁石上敲定了最终计划。
“就这么办。”袁云轩指尖摩挲着玄冥九宫令，金属凉意让他愈发清醒，“羽禅，公输，你们俩带着改良的潜水面具，混进清晨集合的队伍里。等赵执事出现，就‘发现’我们不见了，想办法把他的注意力引到海边或者码头附近——羽禅你最冷静，给姓赵的印象是我们这里最好的，公输你就……表现得慌一点，毕竟你身体素质在咱们里最差，这样才像真的。”
刘羽禅捏着苹果核，闻言笑了笑，把核扔进海里：“放心，演个惊慌失措而已，我拿手。”他顿了顿，看向公输拓，“公输，到时候你跟着我，别紧张。”
公输拓推了推眼镜，镜片反着微光：“嗯，我记住了。我会‘恰到好处’地表现出害怕和慌乱。”他拍了拍腰间的工具包，“潜水面具和缓冲装置都在里面，检查过了，没问题。”
袁云轩转向曹焱兵和宇文宸：“我们三个，趁队伍集合、守卫注意力被吸引时，潜入灵域塔。焱兵，你的火焰要收得极微，用来照明和应急；宇文，你的雷纹刀能干扰，关键时刻或许能派上用场；我负责感知周围灵气，找最隐蔽的路线。”
曹焱兵把漫画书往背后一甩，活动了下手腕，火焰在指尖凝成极小的火苗，像颗红宝石：“没问题！我这火焰，现在能控制到只有针尖大，保证不暴露。”
宇文宸则抽出雷纹刀又快速收回，刀鞘与布料摩擦发出极轻的“唰”声：“雷灵力我也能收敛，不会惊动守卫。”
“记住，”袁云轩语气凝重起来，“潜水面具只有两个，所以只能带你们俩一起去塔顶。暗杀……其实我一个人也能完成，但塔顶视野广，需要你们帮我警戒四周，防止突发状况。而且，枪响之后，我们必须立刻跳塔，一秒都不能耽误。”
五人对视一眼，眼神里没有丝毫犹豫，只有并肩作战的默契。
“行动吧。”刘羽禅率先起身，拍了拍衣角的沙粒，“我们去集合点那边准备。”公输拓也跟着站起，背起工具包，两人很快融入黎明前的暗影里，朝着学员集合的广场走去。
袁云轩、曹焱兵、宇文宸则转向灵域塔的方向。
灵域塔矗立在死魂岛中心，塔身由暗灰色的特殊石材砌成，布满了复杂的灵纹。塔顶的灵珠在晨曦中还亮着淡金色的光，像一颗悬浮的星辰。塔下守卫森严，每隔十几步就有一名身着黑甲的灵兵站岗，他们手持长戈，灵气内敛，呼吸平稳，显然是训练有素的精锐。更有巡逻队沿着塔身外壁，每隔一刻钟就会绕塔一周，戈矛碰撞发出的轻响，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
“从西侧走。”袁云轩低声道，“那里灵纹相对稀疏，灵气波动弱，容易隐蔽。”
三人猫着腰，借着路边灌木丛和建筑的阴影，快速向灵域塔西侧靠近。曹焱兵指尖的小火苗像只乖巧的萤火虫，只照亮眼前三尺之地；宇文宸的雷纹刀紧贴小腿，没有丝毫电光溢出；袁云轩则将大部分灵气集中在感知上，周围守卫的呼吸、灵气流动，甚至远处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都清晰地传入他的感知范围。
他们像三只蛰伏的猎豹，悄无声息地接近目标。
到了塔西墙下，袁云轩抬头望去。石壁光滑，灵纹如蛛网般蔓延，其中一道垂直的石缝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塔外排水用的暗槽，狭窄且陡峭，但足够一人通过。
“从这里上去。”袁云轩指了指石缝，“焱兵，你先上，用火焰把石缝里的青苔烤干，增加摩擦力。宇文，你殿后，注意观察下方守卫。”
曹焱兵点点头，纵身一跃，手指扣住石缝边缘，指尖的小火苗精准地喷向石缝内壁。幽蓝的火焰只燃烧了短短几秒，就将潮湿的青苔烤得焦黄发脆，石缝里弥漫开一股草木焦糊的气味，但很快被海风卷走。他手脚并用，像只灵活的猴子，很快就爬上了第一层塔檐，然后伸手接应袁云轩。
袁云轩紧随其后，身体紧贴石壁，利用水灵气的润滑和土灵气的吸附，稳稳地向上攀爬。石缝狭窄，他能感觉到两侧石壁的冰凉，以及灵纹微弱的脉动，幸好这些灵纹只是起到加固塔身的作用，没有警报功能。
最后上来的是宇文宸。他的动作不如曹焱兵灵活，却异常稳当，雷纹刀在关键时刻插在石缝中，作为支点，帮他节省了不少力气。三人在第一层塔檐会合时，呼吸都没有丝毫紊乱。
“继续往上。”袁云轩压低声音，指了指上方的第二层窗口。窗口内漆黑一片，似乎没有守卫。
三人沿着塔檐边缘，像壁虎一样移动。曹焱兵的小火苗偶尔亮起，照亮前方几寸的路；宇文宸时刻留意下方和远处的巡逻队；袁云轩则感知着塔内的灵气流动——幸运的是，灵域塔的守卫大多集中在底层和塔顶，中间几层反而相对空旷，只有少数灵械在自动巡逻。
他们避开灵械的探测范围，利用塔身的飞檐、装饰性的石雕作为掩护，一层一层地向上渗透。过程惊险万分，好几次巡逻队的戈矛几乎擦着他们的衣角而过，曹焱兵甚至能闻到戈矛上残留的气味。但三人配合默契，袁云轩的感知精准预判，曹焱兵的火焰应急照明，宇文宸的雷刀关键时刻干扰灵械信号，让他们一次次化险为夷。
时间在紧张的潜行中流逝，天边的鱼肚白渐渐被晨曦染成金黄。当第一缕阳光越过海平面，洒在灵域塔顶端时，袁云轩、曹焱兵、宇文宸终于抵达了塔顶平台。
塔顶比想象中更宽敞，除了中央那枚巨大的、散发着淡金光晕的灵珠外，四周是一圈石制护栏。护栏外，就是万丈高空，能清晰地看到死魂岛的全貌——东边的灵海波光粼粼，南边的训练场上，已经有学员开始集合，人影绰绰。
袁云轩走到护栏边，向下望去。海风在塔顶变得异常猛烈，吹得他衣角猎猎作响。他能看到下方集合的队伍里，刘羽禅正一脸“焦急”地和旁边的学员说着什么，公输拓则站在他身边，脸色“苍白”，时不时往海边方向张望，演技堪称逼真。
“位置很好。”袁云轩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波澜，“焱兵，宇文，找地方隐蔽，帮我看着四周。我准备了。”
曹焱兵立刻蹲下身，躲在一块石雕后面，指尖的小火苗彻底熄灭，只留警惕的目光扫视着远方的天际线和塔内的动静。宇文宸则靠在灵珠下方的阴影里，雷纹刀横在膝上，周身气息收敛到极致，像一尊沉默的石像。
袁云轩走到护栏最边缘的位置，这里视野最开阔，能清楚地看到赵执事即将出现的那条必经之路。他缓缓解下腰间的玄冥九宫令，指尖传来熟悉的金属触感。月光已经褪去，晨光洒在令牌上，纹路间流转着淡淡的灵力辉光。
他深吸一口气，将灵力注入令牌。“咔嗒”一声轻响，玄冥九宫令瞬间变形，化作那把漆黑的长枪，枪身灵力流转，散发出冰冷的威慑力。袁云轩双手持枪，枪口微微抬起，对准了下方那条路的尽头——那里，很快就会出现赵执事的身影。
塔顶一片寂静，只有海风呼啸，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刘羽禅带着焦急的呼喊声。袁云轩的心跳平稳而有力，眼神专注得像一柄即将出鞘的剑。
潜入成功了。接下来，就等赵执事出现，以及那关键的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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