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高途说什么,沈文琅都固执地不肯离开。
高途无奈,甚至动了搬回之前那个老旧小区的念头,想着或许距离能让沈文琅保持清醒。
结果搬回去的当天晚上,好巧不巧,沈文琅的寻偶症发作了。
那是alpha一种罕见且严重的生理失控,源于极度的不安和对被认定的伴侣的强烈占有欲。
失去理智的沈文琅在大半夜疯狂敲击高途的房门,信息素暴戾地充斥着整个楼道,严重扰民。左邻右舍被这可怕的alpha威压和噪音惊动,投诉声音响个不停。
高途在门内,听着外面如同困兽般的撞击和嘶哑的喊声,感受着那几乎要撕裂门板的疯狂,最终还是不忍心,也为了平息众怒,颤抖着手打开了门。
门开的瞬间,沈文琅像一头失控的野兽猛地冲了进来,带着一身滚烫和暴戾的信息素。
寻偶症中的alpha是残暴的,没有理智,只剩下最原始的掠夺本能。他一进来就将高途死死按在墙上,动作粗鲁毫无章法,带着摧毁一切的气势。
高途没有挣扎,安静承受着沈文琅带给他的一切。
沈文琅之于高途,是配不上,又放不下的劫。
眼泪无声地从高途眼角滑落。不是因为身体的疼痛和被强迫的屈辱,而是因为一种更深沉的绝望。
他绝望地想,沈文琅为什么要在他生病的时候,告诉他“喜欢”呢?
他知道自己的病会慢慢好起来,可这个“慢慢”究竟是多久?一个月?一年?还是更久?
他不想沈文琅一直像现在这样,被困在自己身边,磨掉所有的骄傲。他宁愿沈文琅还是那个高高在上、对他不屑一顾的沈文琅。
至少那样,沈文琅是完整的,是闪耀的。
沈文琅胡乱地吻他,吻他湿润的脸颊,吻他咸涩的眼泪,滚烫的唇瓣带着灼人的温度,一遍遍在他耳边嘶哑地、执拗地喊:
沈文琅高途……高途……别走……不准走……
那声音里带着巨大的恐慌和不容置疑的占有,仿佛高途是他濒死前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高途闭上眼,任由泪水肆虐,最终抬起颤抖的手臂,轻轻环住了沈文琅紧绷的脊背。
无声的应允,沉沦。
等迷失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理智逐渐回笼。首先感受到的是怀中温热的躯体,以及空气中情动的浓烈气息。
沈文琅猛地睁开眼,看清了身下的景象。高途眼睫湿漉漉地黏在一起,显然一直在哭,脖颈和锁骨处还留着些暖昧的红痕。
沈文琅以为自己又一次在不清醒的状态下,用同样强迫的方式伤害了高途。
巨大的恐慌和悔恨瞬间将他淹没。
沈文琅高途......我……我…………
不是故意的,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他语无伦次地想要解释,想要道歉,却觉得任何语言在此时都苍白无力。他甚至不敢去看高途的眼睛,害怕从中看到厌恶和恐惧。
然而,预想中的事情并没有到来。
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抚上他的后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然后稍稍用力,将他的头往下按。
沈文琅愕然抬头,对上高途湿润却异常平静的眸子。
下一秒,高途仰起头,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这个吻很轻,带着泪水的咸涩,却像一道惊雷,在沈文琅混乱的世界里炸开。
他彻底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随即,一股巨大的欣喜涌了上来。高途主动动吻了他?
但这狂喜只持续了短短一瞬,就被更深的难受取代。
为什么高途在哭?
上一次他也哭了吗?
这个认知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搅动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小心翼翼地回应着这个吻,舌尖尝到的全是泪水的苦涩。
他伸出手,用指腹笨拙地擦拭着高途眼角不断溢出的泪水,却怎么也擦不干。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弥补,才能让高途不再流泪。
他只想把这个人紧紧抱进怀里,藏起来,不让任何伤害靠近,却又怕自己笨拙的拥抱会弄疼他。
高途看着他慌乱无措的样子,眼泪流得更凶了。
他加深了这个吻,仿佛要将彼此都拖入沉沦的深渊,共同溺毙在这复杂难言的爱与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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