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叙离开老家后一直在杭市打拼，早些年也吃过不少苦头，后来陪着一家初创公司一路成长到如今规模，坐上了技术总监的位置。
公司近来有意开拓海外市场，计划派遣核心团队驻外考察，谈叙作为技术骨干，自然是重点人选之一。
他曾邀请过高途，希望能带着高途和高晴一同去国外生活，但被高途婉拒了。此刻他突然改口说不去，很难不让高途怀疑，这决定里掺杂了别的考量。
高途这辈子过得穷且苦，但是谁也不欠，现在更不想欠谈叙什么。更何况谈叙对他的心意明显，他给不了回应，自然不能让人抱有希望。
谈叙看出高途神色间的为难，话锋一转，语气轻松地找补。
“开玩笑的。公司还没决定最终派谁去呢。”他舀了一大口瑞士卷，含糊道，“万一那边开的条件够好，我还是得去。有钱不赚王八蛋，对吧？”
高途轻轻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从甜品店出来，凛冽的寒风裹挟着湿意扑面而来。
一月的天气已然寒意刺骨，行道树早已落尽了叶子，光秃秃的枝桠在风中发出簌簌的声响。
谈叙下意识地侧过半步，不着痕迹地为高途挡去些许风口。
他看向身侧的人，高途穿着看起来不算厚实的棉服，领口拢得有些紧，露出的鼻尖和脸颊在低温里很快泛出浅红，像是雪地里冻坏的果实。
“还有什么要买的吗？”谈叙开口，声音在寒冷的空气里显得比平时低沉些，“天冷，缺什么我们顺便一起买了，免得你之后再单独出来挨冻。”
高途只是摇头，将半张脸埋进衣领里，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迅速消散。
回程的车厢里暖气开得很足，两人一路无话。车窗上渐渐凝结起薄薄的水雾，将窗外飞逝的街景模糊成一片斑斓的光影。
车子最终停在那个熟悉的老旧小区门外，谈叙从后座拿出给高晴打包的甜点，又摸出手机，准备给高晴发消息，告诉她高途送回来了，让她下来接一下。
他刻意不上楼。如果自己上去，主人家少不得要讲客气请他进屋坐坐，对现在容易疲倦的高途来说，反而是负担。
手机屏幕亮起，他才发现高晴之前打了好几通电话，还发了几条未读消息。
“小兔子，等等。”谈叙叫住已经走到车另一侧的高途，“晴晴好像有事。”
他点开消息。
高晴问他什么时候回。
又一条让他带高途在外面多待会儿。
最新一条则写着：【谈叙哥，你带我哥在外面住一晚，今晚千万别回来】
谈叙还没来得及消化这条突兀的信息，一股极具压迫感的鸢尾花信息素已先一步随风飘至。他抬头，看见一个高大的alpha不知何时已站到高途面前。
高途像是被那突如其来的气息冲击得站立不稳，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脸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他勉强打起精神，犹豫了会儿，问：
高途你怎么在这里？
沈文琅我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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