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段靳言在承受身体的疼痛与不适，可最近哭得最多的人却变成了花咏。他现在每天都能因为心疼段靳言而红一次眼眶，倒搞得段靳言不好意思再随意闹小脾气了。
晚上，段靳言睡着了，房间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壁灯。
花咏毫无睡意，他撑起身，借着朦胧的光线，久久地看着段靳言的睡颜，一看就是一个小时。
他有时会忍不住想，如果小公子没有怀孕，此刻他们或许正在挪威的特罗姆瑟看极光，或许只是牵着手在陌生的城市街头漫无目的地闲逛。
无论如何，段靳言都不会像现在这样，被束缚在方寸之间，承受着种种艰难。
段靳言你怎么还没睡？
段靳言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
花咏立刻挪过去，轻轻拍抚他的后背，低声道：
花咏就要睡了。
花咏你怎么醒了？是小宝宝又踢你了吗？
段靳言含糊地“嗯”了一声，眼皮沉重地合上，估计又睡过去了。进入孕晚期后，他没睡过几个整觉，总是半夜被活跃的胎动闹醒，等小家伙们消停了才能勉强续上睡眠。
花咏看在眼里，心疼坏了，却又无能为力。
后悔的情绪如同潮水，一次次将他淹没，可后悔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
这种无力感让他只想对段靳言更好一点，更顺从一些，仿佛这样就能弥补些什么。
但他心里也清楚，做得再多，更多的也只是在安慰自己。
花咏重新躺下，将段靳言小心地搂进怀里，感受着他温热的体温和沉重的腹部，眼眶又一次不受控制地湿润了。
他将唇贴在段靳言的鬓角，用气音许下承诺。
花咏下辈子，小公子不要等我，就一直往前走，我会追上你的。
时间飞逝，转眼就临近新年。
除夕这天，江沪有掸檐尘、贴春联的习俗，花咏在段靳言半躺在沙发上的监工下，亲力亲为，将公寓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又认真地贴上了火红的春联和福字。
晚上，顾铭几个没地方去，又浩浩荡荡地聚到了段靳言家里。
今天是这个国家重要的传统节日，按照规矩要给压岁钱。顾铭没仔细研究压岁钱有什么含义，只模糊知道要发红包。
他给段靳言转了个大红包，嘴上说着：“你别嫌小啊。”
他就算给得再多，还能多过花咏？更何况段靳言本身也不差这点钱。
段靳言看着转账提示，觉得有些好笑，问他：
段靳言你知道压岁钱是干什么的吗？那是长辈给小辈，用来压住邪祟，保佑平安的。
“那我好歹也算你老师，勉强算长辈吧。”顾铭理直气壮，“实在不行我这是给孩子的，帮他们压邪祟，保佑他们平平安安出生。”
旁边的花咏听了，淡淡插话：
花咏那你还得转一份，是两个。
“老大。”顾铭立刻苦着脸，“我就这点家底了，要不你给我发点压岁钱呗？”
花咏我的钱都是小公子的。
花咏面不改色，回答得理所当然。
顾铭在心里“嘁”了一声，暗忖这人无时无刻不在秀恩爱，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地又转了一份红包，嘴里念叨着：“好好好，祝两位小老大平安健康，快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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