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了一整天,到傍晚也没有要停歇的意思,窗外已是白茫茫一片。
今天张炎成被他大哥押着去谈生意了,顾铭也和司逸出去玩了,游戏三人组只剩下段靳言一个人。
他闲得无聊,裹着毯子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对面阳台上的小孩兴奋地薅着积雪,笨拙地想堆个雪人。结果被屋里的大人喊了一声,小孩赶紧跑回去,只留下一个孤零零的、歪歪扭扭的雪球在栏杆上。
花咏正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看食材,突然小腿被人不轻不重地踢了一下,他抬起头,看向段靳言。
段靳言你,去堆个雪人。
段靳言抬了抬下巴,指向窗外,语气带着点理所当然。
花咏放下ipad,没有任何异议地站起身,穿上外套便走到公寓自带的小阳台上。
冷风裹挟着雪花扑面而来,他将玻璃门关上,没让寒冷空气溜进去。而后修长的手指毫不犹豫地插入冰冷的积雪中,拢起一把,仔细地揉捏压实,动作利落,很快就滚出了一个大雪球。
接着又滚了一个,稳稳地安放在大雪球上,做雪人的脑袋。
他从旁边的盆栽绿植上折下两根粗细合适的枝条,对称地插在雪人身体两侧,算是手臂。
基本的雪人就完成了。
段靳言眼睛呢?
段靳言隔着玻璃窗指挥。
花咏没找到石子,转身回房间拿出了一对星空宝石袖扣。黑色的底托上,白色的天然纹路如同缱绻的星云。
他回到阳台,将袖扣嵌入雪人的面部,瞬间,雪人仿佛被注入了灵魂,拥有了一双映着浩瀚星辰的眼睛。
段靳言还有帽子和围巾。它冷。
花咏不理解,但还是顺从地再次回房间拿了芬迪羊绒围巾,又拿了一顶段靳言很喜欢的LOUIS VUITTON冷帽,甚至还顺手配了一副墨镜。
这一套下来,它俨然成了整栋公寓最特立独行的存在。
夜色深些的时候,雪不知何时停了,只留下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依照江沪的天气,太阳一出,那这个精心打扮的雪人恐怕活不过明天。
可第二天段靳言起来时,雪人并没有融化,反而请进了屋内,安置在一个透明的小型冷柜里。
现在段靳言想它活多久,它就能活多久。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晚上,到了该注射黄体酮的时间。
段靳言坐在床边,已经自觉地把睡衣袖子撸到了胳膊上方,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看向拿着药液和针管的花咏。
花咏看着他准备好的姿势,顿了顿,解释道:
花咏小公子,这个针……需要打在屁股上。
段靳言......?
段靳言不信,段靳言怀疑。
花咏一眼看出他的不信任,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他立刻拿出手机。
花咏我现在就给医生打电话,小公子你亲自问。
说着就要拨号。
段靳言等一下!
段靳言出声阻止,别扭地转了个身,耳尖泛着不易察觉的薄红,声音闷闷的。
段靳言你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