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光嘿嘿笑着。
闫三乙相当不忿,“你小子命真好。”
明远,“快讲讲怎么被救的。”冯剑的应和声跟着一起传过来。
许榕生收衣服的动作越来越慢,耳朵支棱地越来越长,整个人都快斜进屋里来了。
霍光还在里面讲他的心动时刻,“就今天下午训练场,我寻思着跑个四百米障碍感受感受。当时他们有个计算机系的要跟我比呢,那这个挑战我能不接吗?”霍光把胸脯拍得砰砰响。“我当即就应下了,咱指挥系的面子可不能在我这儿丢了。”
“然后呢,然后呢?”
霍光的声音低了下来,“然后我就被卡在矮墙的那个洞里动不了了。”
“噗嗤~”许榕生在阳台没憋住,笑了出来,屋内的几人倒是很讲义气,一个个都忍住了。一会儿,明远的声音传来,“之后呢?”漏了点儿笑意,三个字带着三个弯儿。
“当时我可着急了,但怎么也出不来,这时候田水突然出现,直接伸出一脚,把我踹了出去。”霍光双手捧心,语气荡漾,“你们都不知道她那时候有多帅,踹我那一脚有多利索,我当时就喜欢上她了。”
许榕生摇摇头,带着笑意把手里的衣服团吧团吧,准备进屋。突然,他的脚步停住了,他看到阳台上放了一盆花,许榕生凑了过去,只见一朵花立在枝头,花朵硕大,颜色艳丽,整体呈现淡紫色,在大其数倍的独叶的衬托下更显优美。
许榕生越看越惊喜,这居然是他在书里看到的“独花兰”。
许榕生喜滋滋地看了好一会儿,突然进了屋,“阳台上的那盆花是谁的?”
冯剑,“是吴哲的,他刚刚抱回来的。”
“吴哲去那里了?”
张金,“我刚看他端着盆洗漱去了。”
许榕生把衣服往床上一扔,直接冲了出去,进了洗手间。发现挤在角落里刷牙的吴哲,许榕生直接上前,在众目睽睽之下,拦着他的腰抱起,直往宿舍跑去。
吴哲一脸懵地含着牙刷,身体跟着许榕生飞了起来,直到被端到独花兰前,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许榕生把吴哲放在身前,正对着独花兰,“吴哲,这盆花你是从那里弄过来的?”
吴哲乐滋滋地捧起花盆展示,“漂亮吧,我今天外出,在花鸟市场买的,怎么,你认识这种花?”
许榕生眼巴巴地看着这盆花,“你小心些,这是独花兰,是一种珍贵的中药材,具有极好的清热解毒功效,对咳嗽、痰中带血、热疖疔疮、痈疽疖肿、湿疮、疥廯、蛇伤等方面有奇效。”
吴哲看着眼前的花,“没想到这样漂亮的花居然有这样的功效。这个据老板说还是双距独花兰,是独花兰里的稀有品种呢。”
许榕生,“我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这种花,和书里描述的一样美,不愧是国家二级保护植物。”
吴哲顿住了,他抱着花转过身来,“榕生,你说什么?”
许榕生,“我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这个,和书里描述的一样美。”
吴哲,“不对,后一句。”
许榕生,“不愧是国家二级保护植物。”
俩人对视,同时瞪大了双眼,无声尖叫,“我 我这是买到国家保护植物了?”吴哲颤抖着双手,独花兰跟着一晃一晃地,香味更明显了。
许榕生小心翼翼地伸手扶着,“大概是的。”
吴哲,“犯法了吧?”
许榕生,“自首吧。”
俩人合力把手里的花盆安安稳稳地送回原处,然后冲出去找沈铮。
十五分钟后,导员办公室,沈铮黑着脸站在许榕生和吴哲面前,咬牙切齿,“你俩最好有事儿,不然我活劈了你们。”
吴哲和许榕生对视一眼,上前一步,“导员,我在花鸟市场买了盆国家二级保护植物。”
沈铮,“你一天天地净不务正业,天天妻妾妻妾的,不能干点儿好的?买了就买了,找我干啥?”说着,眼神一转,手指指着许榕生,“还有你,一天天……”
吴哲声音都高了,“导员,是国家二级保护植物。”
“不就二级保护植物……”沈铮的声音戛然而止,办公室安静了一会儿,突然,“你说是国家二级保护植物?”
吴哲和许榕生点头。
“你买回来的?”
吴哲继续点头。
沈铮单手捂住额头,“怎么发现的?”
许榕生默默地上前一步,“我认识这种花。”看着沈铮疑惑的眼神儿,许榕生补充道,“医书里有这个,叫独花兰,是一味重要的中药材。”
沈铮飘到了办公桌后面,打出去一通电话,“喂……我学生今天买了盆花,回来发现是国家二级保护植物,找我跟着自首……嗯,对,独花兰……,是,之前不知道……一发现就过来了……孩子就这个爱好……他舍友学医的,在书上看见过,一下子认出来了……唉,好好……麻烦你了……我这就带着人过去……好,挂了。”
沈铮放下电话,捏了捏鼻梁,“那个独花兰呢?”
吴哲,“它太珍贵了,我们就放在宿舍,没敢抱出来。”
沈铮,“我跟你们回去,把这盆花抱上,跟我去警局。”
三人回到宿舍,在其他人好奇的眼神儿中把独花兰端了出来,沈铮在前、吴哲跟着,许榕生在后,三人又急匆匆地出去。沈铮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榕生就不用去了,吴哲跟着就行。”
许榕生担忧地看着吴哲,在他的示意下停住了脚步。
许榕生避过舍友的询问,洗漱好躺在了床上。
半夜,许榕生第一次失眠了,他担忧那件事的结果,脑海里全是吴哲带着手铐,憔悴地被关在监狱里可怜兮兮的样子。清晨,一束阳光钻过窗帘缝隙照到许榕生的脸上,他的眼睫毛抖动了两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苗苗,今天怎么起晚了?“冯剑擦着脸叫了一声许榕生。
许榕生抹了把脸,稍微清醒了一下,神情恍惚地下了床。冯剑看着许榕生苍白的脸色,突兀异常的黑眼圈,担忧地探了下许榕生的额头,“苗苗,你怎么了?”感受了一下温度,“没烧啊。”
看着许榕生飘过来的眼神儿,冯剑又小心翼翼地追问了一句,“昨天导员和吴哲,是有什么很严重的事情吗?”
许榕生强撑着露了个笑脸,“没有,导员说就是一个小问题。”然后避过冯剑的眼神儿,快速打理好自己,下楼给中南那边打电话,与导师请了个假。之后就连饭也没吃,直接跑到教务楼里,蹲在沈铮办公室门口。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许榕生手里的书从头翻到尾,又重新翻了回来,在他地二十三次调换重心之后,沈铮跟吴哲终于进了教务大楼,老远,许榕生就听到了他们的脚步声,早早地站了起来。
“你们回来了,怎么样,问题严不严重?”许榕生迫不及待。
沈铮可没兴趣给这个焦急的小鬼解答问题,他一把把许榕生拨开,伸手打开了办公室的门。许榕生呆呆地站在一边,还是被落后半步的吴哲好心地捡了进去。
看着许榕生担忧的表情,吴哲也没有卖什么关子,直接道,“苗苗,别担心,我已经没有问题了。”
许榕生眼睛亮亮地看着他,“真的?那你们怎么一晚上都没有回来?”
吴哲摩梭了一下许榕生的黑眼圈儿,心疼道,“昨晚没睡好吧?我们去了警局之后,他们发现这很可能是一个正在追查的特大的倒卖盗猎团伙的线索,我们留在那里被反复盘问了几次当时的情形,耗费了一些时间,就跟着老师在校外休息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