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被活骨的白光包裹时,身上的黑色煞气疯狂涌动,像要冲破束缚。他挣扎着嘶吼,脸上的皮肤开始龟裂,露出底下泛着青黑的骨头——这些年他靠吸食煞气维持“不死”,身体早已被煞气侵蚀,只剩半人半煞的模样。
“骨神会救我的!你们这些凡人懂什么!”老周的声音变得尖锐刺耳,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黑色的骨符,往地上一摔。骨符裂开的瞬间,仓库里的骨头纷纷腾空而起,拼成一只巨大的骨爪,直抓林默怀里的“安”。
“小心!”沈青猛地扑过来,用骨杖挡住骨爪。骨杖与骨爪相撞的瞬间,发出“咔嚓”的脆响,骨杖断成两截,沈青被震得后退几步,嘴角溢出鲜血。刘瘸子趁机掏出敛骨膏,往骨爪的关节处泼去,膏体与煞气接触,冒出阵阵白烟,骨爪的动作明显迟滞下来。
林默抱着“安”退到墙角,活骨在掌心剧烈发烫,骨面上的“安”字亮起刺眼的金光。他突然想起师父留在骨函里的话:“活骨遇煞则强,守魂婴为引,可化万煞。”他深吸一口气,将活骨贴在“安”的透明婴影上,两者的光芒瞬间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金色的光柱,直冲老周而去。
光柱穿透老周的身体时,他身上的煞气像被抽走的潮水般退去,露出原本苍老的面容。他看着自己的双手,慢慢跪倒在地,声音里满是悔恨:“我……我竟然信了煞气的话,害了这么多人……小雅的娘,当年就是被我骗去养煞洞的,我对不起她,对不起所有人……”
话音刚落,老周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像之前消散的魂影一样。他最后看了眼小林的家人,轻声说:“照顾好他们……”随后便彻底消失,只留下一枚小小的骨牌,上面刻着“悔”字,落在地上轻轻作响。
小林赶紧跑过去,解开家人身上的黑线。他的母亲抱着他哭道:“多亏你们来了,不然我们都要被煞气缠死了。”林默递过活骨,让白光扫过小林家人的身体,驱散残留的煞气,他们苍白的脸色才慢慢恢复红润。
收拾完仓库时,天已经擦黑。众人坐在车里往民俗事务局赶,王胖子突然指着窗外,语气紧张:“你们看!天上的云怎么是黑色的?”
林默抬头望去,原本晴朗的夜空,不知何时被黑云笼罩,云团里隐约有骨头的影子在晃动,还传来沉闷的“咚咚”声,像骨界的大门在震动。沈青掏出手机,屏幕上跳出民俗事务局的紧急警报——城郊的养煞洞、乱葬岗、废弃工厂等地,都出现了煞气异常波动,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是骨界的预警。”骨医的声音有些凝重,“老周虽然死了,但他之前已经用骨符打开了骨界的一道缝,煞气正在从缝里漏出来,要是不尽快补上,用不了多久,骨界的大门就会彻底打开。”
林默握紧怀里的活骨,“安”的婴影正对着窗外的黑云挥手,小手发出淡淡的白光,像是在尝试压制煞气。他突然想起师父的魂影曾说过,活骨和守魂婴一起,能封印骨界的裂缝。“我们得去养煞洞,那里是煞气最浓的地方,也是骨界裂缝最可能出现的地方。”
沈青点头,立刻调转车头:“民俗事务局的人已经往养煞洞赶了,我们尽快过去汇合。”
车子在夜色里疾驰,窗外的黑云越来越浓,骨头碰撞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林默看着身边的伙伴,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带着坚定的神色——刘瘸子握紧了新做的骨针,王胖子把哭丧棒抱在怀里,张小伟摸了摸怀里的工人骨头,骨医则拿出了解骨液,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林默知道,一场更大的战斗即将开始,他们要面对的,是来自骨界的万千煞气。但他不再害怕,因为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有伙伴在身边,有“安”陪着,还有师父和无数枉死魂的祝福,他们一定能守住骨界的大门,不让煞气再伤害任何人。
养煞洞的轮廓渐渐出现在前方,洞口的石柱上,黑色的煞气正顺着纹路往下流,像在哭泣。林默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率先走向洞口——这一次,他们要为守护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