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囚同人(典狱长x冬蝉)
寒夜中冰反着月光,仅仅是小小蝉翼的闪光成为了雪地中唯一明亮的区域,在这寒冷的冬天之前就本应该失去生命,自己倒是意外的活了下来,身体与翅膀几乎与冰别无二致的蓝,钻出雪尝试飞了两下,往自认为的光芒和温暖处飞着环绕着灯,就如同被冰冻结之前所有习性一样
屋檐的阴影下,看着靠近手杖的蝉,幽蓝眼眸闪过一丝惊讶,在这极北之地,竟然会出现这种“奇迹”,阿尔瓦伸手靠近,意料之外,触碰到了正在追逐光源的小蝉。
“真是神奇,带回去研究一下”,这么想着,转手便用提灯将其禁锢其中。
寒夜随着晨光的褪去,桌上的提灯不知何时倒在了桌角边,冬蝉早已不知去向,只怕是无缘吧…阿尔瓦照平日一样整理好自己狱长的官服,拾起地上的提灯盖好,刚房间门就发现了趴在桌子上啃冷馒头的光屁股小孩,阿尔瓦看着小孩,小孩也看着他,抓着馒头就要扑棱着透明翅膀飞走,奈何轻薄的侧翼并不能托动整个身体。
看来是那只蝉了,难道要从头教他如何穿衣服和说话吗?这让阿尔瓦有些头疼,扔给他一件衣服就关门工作去了,小蝉非常聪明,并且成长极快,仅仅是一个星期就到了半腰高,但好像也就只能长这么大了。
“所以…这就是你非要挤在我床上的理由吗?卢卡巴尔萨克先生。”看着无所事事的蝉在夜晚时候先一步钻进了被窝里时,阿尔瓦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口,毕竟这已经不是第一个晚上了,前几天被人无理取闹的赶去了办公室睡了几晚,今天必须问清楚。
床上的人缩了缩并不想回答他,但还是被揪出了被窝,这才恹恹的看向别处嘀咕着:“是您要收养我的,典狱长先生,那么您就要对自己的决定负责,而且,您要是觉得麻烦了,大可一开始就不养我,不就是流浪…”借着反光,阿尔瓦又看到了挂在眼角的泪珠,只好作罢,但今天他不会再去办公室睡了。
小蝉的身体比自己想的要暖和一些,两个人将就在一张床上,果然需要重新腾一个房间给这个家伙才是,“明天,我给你安排一份工作。”
套上狱卒工作服的一刻,卢卡斯才觉得自己的生命里终于多了点有意义的事情,警棍一别,手铐一带,像模像样的,从典狱长的口中得知自己的工作任务,就是监督这些犯人的日常按照监狱安排的时刻表进行,阻止他们出逃,阻止他们在监狱里打架。
他并不是很明白那些同事为什么都一副冷漠和麻木的状态,自己看来这份工作很好玩,毕竟谁不听话只要单挑就好了,强的人挑衅,作为非人的冬蝉有极强的,与空气摩擦顺畅流动的特性,身后的翅膀可以短暂浮空,给了卢卡很大的发挥空间。
很快他作为狱卒打的架比犯人头目的次数都多了,没有谁会不服管,绝对的力量下没有人会蠢到去主动惹事,但在这个水深火热的监狱中,依然存在着自己内部一成不变的规则————弱肉强食。
日日夜夜的工作中,卢卡斯追求做到更好,当他发现监狱里的欺凌事件从未结束过,他便开始寻找让他们公平和谐相处的办法,不管是窃贼还是杀人犯,多么罪恶的罪行,说到底还是人阿。
弱者是需要保护的。
这是他被按着脑袋,匍匐在书桌上学法的时候了解到的,在这所监狱里,他们的典狱长若是工作之余无聊了,便会去看两页他们的法律,卢卡觉得很无聊,总以自己应该去工作了离开房间,扔下书本。
“弱者是需要被保护的…”卢卡踢着脚边的雪思考着这句话,也许自己作为监狱新头目来说,保护一下弱者就可以改变现状了,需要请示典狱长吗?
可是刚刚才从房间里跑出来,现在再回去太丢人了,顺带去看看有没有人打架吧,哼着小曲走到犯人放风的地方,漫步进去及时踢开了其中一个逼瘦弱之人到角落的恶霸,“我说…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呢?”
“巴尔萨克先生…”恶霸的气息一下蔫了下去,心知打不过,藏在眼底的不过是一份:这次算你好运,下次绝不放过你。
接受到快滚的视线后恶霸跑的比谁都快,虽然巴尔萨克的武力值很高,可在狡黠的坏人眼里他单纯至极,相比起他的单纯,倒是那位典狱长根本看不透,清冷的假惺惺。
“这位先生,快起来吧。”卢卡斯对着那人笑着,伸出了手,看着对方小心翼翼,最终胆怯还是在温柔耐心下放下了防备,牵着人手站了起来,“还有谁会和你一样被欺负呢?没关系的,告诉我,跟着我,我会试试看给你们公平的未来。”
得知了这一消息的狱长,轻轻合上了被卢卡扔到书桌角落的书本,整理了半天词汇还是只能吩咐一句,“把他叫回来。”在这座冰冷的监狱里,助弱或帮强都是不可取的行为,尤其他们都是犯人。
“典狱长,我正好有事要跟您商量呢!”推门而入的卢卡似乎很高兴自己的计划,且打算实施,对面的人并没有允许他继续说下去,打断的态度让卢卡不是很高兴,兴致勃勃的状态也像被浇灌了一大桶冷水一般。
“是谁允许你出手保护犯人的?”幽暗的眼眸看不出悲喜,语气也是平静如水面一般,听不出情绪波动,却被卢卡读出了满满的责怪,“监狱里不存在公平,它有它自己的生存准则,别给他们没有用的希望。”
回应他的只有对方叛逆似的摔门离开,很无力的说教,又或者对方在抵抗罢了,都是这样过来的,阿尔瓦重新翻开了书本自顾自看了起来,只是到了后半夜他都没有看到,那人回到属于他自己的房间,毕竟是自己养的冬蝉,一点不关心是不可能的。
最终他在一间冰冷的牢房里找到了他,门没关,但他冻的发抖,缩在属于监狱装潢的草堆里睡,阿尔瓦轻手轻脚的把人捞进了怀里抱了回去,虽然不太清楚他究竟想做什么,作为一名狱卒绝对不应该呆在这种地方。
“…典狱长。”他迷迷糊糊的看着人替自己关上门的身影,埋在被窝里沉沉睡了过去,他只是想要去体会一下监狱里那些犯人的感觉,被发现了阿,下次一定藏好一点,这不是身位一个狱卒该做的,这样会与他们同流合污,他知道。
可他从来都相信的是,坚定好的事情绝不会动摇。
他与弱小的一方同伍,愈发明显,从食堂带来的烤肉会藏着来自由活动区给他们分,施暴者会在深夜里被那浅蓝的身影鞭策,加班干活,以各种离谱的理由,监狱中所有人都在暗地流传,有一个属于监狱外的罪犯,被困在铁牢笼外的监狱里。
当事人看着逐渐变好的现状,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那位典狱长好像也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他很想将自己改变好的监狱环境展现给对方看,只要他证明了自己可以,典狱长一定不会再阻止。
那晚小蝉再次离开屋子的时候,从阴影侧走出一人轻敲典狱长的办公室门,“进。”典狱长清点着监狱里犯人们的资料,阴影中只有烛光照亮,他放下手中的资料,望着那人等着他汇报。
“您猜的没错,卢卡斯每天晚上都会去牢房里用鞭子催促那些监狱恶霸干活,而白天的活,那些恶霸又会鞭策战力不强的犯人替他们完成,已经维持好一阵子了。”
意料之中,那些社会上的老奸巨猾不会轻易的让自己吃亏,假装乖顺只是为了掩盖他们依然会作恶的事实,监狱里只有卢卡斯会相信那些人的花言巧语,他为什么会相信这个监狱里还存在善呢…
“…原来您一直都知道。”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冷风灌入了房间,吹灭了蜡烛,留下三个人在黑暗里相对无言,用沉默回答彼此的存在。
啪。
一道鞭痕落在了桌边人的附近,有没有抽到那人卢卡不清楚,因为并没有传来任何痛呼和多余的反应,紧接着就是被吓跑的人,他也来不及去抓住这个对自己来说是叛徒的人,当下便是举起鞭子又朝着先前的方向狠狠抽了几下,一直到听到椅子被抽断裂的声音这才停下,原来早就不在那里了…
“卢卡斯…”出声的代价就是对方回身就一鞭子,这么肆意攻击同样是有代价的,那便是被抓住了鞭子的另一头,隔着厚的棉手套阿尔瓦也体会到了有些火辣的痛,幽蓝的眼眸在黑夜里显的亮了不少,他扯着鞭子一把把那只蝉拽到了身边,鞭子被对方死死拽着不打算松手,这也同样给了阿尔瓦发挥的空间。
冬蝉再想松开鞭子逃走的那一刻已经被捞住了腰逃不掉了,就这么被夹着到了桌边,重新点燃了蜡烛,他才注意到鲜血顺着人脸颊不明显处淌了下来,伤口不大,但很深,大概是避之不及蹭到的鞭伤,挣扎推搡的手停顿了,彻底软在了阿尔瓦的怀里。
“你…为什么……不直接枪毙我…”他忍着眼眶里的泪花开始后悔自己失控的行为,像自己这样不合时宜出现的另类,以下犯上的狱卒,按照法律里某一条不应该直接死刑吗?
“狱长不能定罪。狱长只是看守们的领导者,告诉他们怎么安分守己,不越界。”他就这么把卢卡禁锢在怀里让他安静,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完全没有去管那的伤痕。
“卢卡斯,看着我。”怀里的饿抬眸,尽是没有控制住滑落的生理盐水,凌乱的发丝更像是刚从训诫中脱离,还没缓过神,还没稳定下的野兽,“很好…卢卡斯,松手,好么?”
他清冷的声音循循善诱着对方放松,轻轻接过了刚刚还落自己身上的鞭子,虽冷但柔,柔的快要把这只翅膀冻的梆硬的蝉融化了,就像他捡他回去的那晚一样,眼底的光重新闪现的那刻,阿尔瓦这才松口气的将他放开,打算离去处理伤口。
停顿在原地蝉看着办公室里狼藉,垂眸抿唇,用衣袖胡乱抹干净了脸上的泪痕,走去把资料收拾了放好,坏了的椅子尝试修理,在办公室里忙碌了一晚上,最后趴在修好的椅子上呼呼大睡,他不知道他们的典狱长有什么魔力,但就像是可以吸引自己一般,哄入温柔乡,至少这次他臣服了,下次不会再这样了。
旧账以后再算,尝试不会停止,那个背叛自己的人也需要揪出来,至于典狱长…暂时放过他了,绝不是因为自己打不过。
一切都在恶性循环着,无人改善,直到监狱里死了一个人,才彻底颠覆了冬蝉的认知,那人被按在了工作间的桌子上,全身都被钉子固定在木板上,而他身体里面被塞满了工作间要求他们做的物件,卢卡,作为最年轻的狱卒傻楞在原地,一直到熟悉的气息出现,他才无措的伸手想抓住那人的披风一角,却被对方躲开。
这个死掉的人,是卢卡一直袒护的那群人之一,阿尔瓦也很清楚,命令了其他狱卒把所有人都押送回属于他们的牢房,在他们离去前还补了一句,“单独关!”他清楚哪怕监狱不会管这种死亡事件,卢卡会管,他很聪明,甚至可能推断的出是谁杀了他。
工作间只剩下了阿尔瓦和卢卡以及那个死人,又是一次相对无言,可阿尔瓦读出了卢卡眼里的恨意,不是对杀人犯的,是对自己的,真奇怪,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好像也不是很奇怪,因为卢卡斯马上就会自己说原因了。
“你凭什么不管……就算他们都是犯人,他们也有错,可也是条命!你凭什么不管!”他上前揪着人的领毛,像是要找他讨个说法,他可是典狱长,全监狱里权利最高的一个人,他明明可以规定一些规则阻止这种事的发生。
“如果你的同党是杀人的呢?”阿尔瓦不带任何感情的询问回去,显然这孩子没有思考过这个方向,他偏执的坚持他所认为的道路,提出问题的人自然也没指望这个家伙给出回答于是自问自答,“你会庆幸杀戮的行为被发现时候,他及时撤离了。这就是人性。”
卢卡斯试图从他的眼睛里寻找一点点包容自己的温暖,可惜没有,哪里都没有,他松手想要转身跑走,却被鞭子拴住了脚踝拖倒,显然典狱长的技能不展现不代表他不会,重新被拖回来后,卢卡的目光只停留在那些沾了血的物件上。
“你想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吗?上次你没有听全,正是你的包庇,让那些败类增生对弱者的恨意,正是你的包庇,激化了那些败类的野心,他们将你的暴力,转移到了弱者身上,你没有察觉到吗?卢卡。”他义正言辞的站在他身前挡住了他走神的视线。
“不可能…我不信,这不是我干的,我只是想,我只是……阿尔瓦洛伦兹!你做不到就让我来做,你作为典狱长明明可以规定规则!或许我是被人性利用了人心,但是这个监狱恐怕早就没有几个人心了吧!”他的双拳不断捶打在对方的身上。
哭的很厉害,“你也没有心,你们都没有!你们早就对死亡见怪不怪了,可是对于冬日里醒来的蝉,因为生的不容易,所以多么向往生!谢谢你,谢谢你把我捡回来,谢谢你告诉我人之道,但是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我从来都不是……咳咳,我从来都不是人,你知道的…”
在这过程里阿尔瓦全程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在他后背拍着,给哭成泪人的他顺气,继续听着他发泄,“在我也变成人性之前……阿尔瓦,求你了,看一看人心吧,蝉心也行。”他盯着对方的眼眸,但眼底不是恳求,更像是不甘心不服输,典狱长承认自己对生死麻木了,但尝试新鲜事物的代价,不想让他尝试,若是不可挽回,这才是自己的失职。
“好了好了,会查的,好么?你付全责,你带人查,逼供不用我教你了,不许惹出别的是非。”他抱住了跳起来抱住自己的卢卡斯,顺着他的翅膀带了回去,庆幸的是这件事的解决并没有太麻烦。
在这事情之后卢卡倒是改变了他的包庇方式,,并没有再让那些恶人仇恨转移,可越是平静,阿尔瓦的内心便越是不安,仇恨不会消失,只会转移,如果没有转移到弱者身上,那有可能他揽下了全部,全部?
阿尔瓦夺门而出,本安稳了一个月,这周开始他又以各种理由推迟回房间的时间,越来越晚,现在已经是深夜三点了,自愿加班的典狱长并没有看到自己的小蝉,带着手杖挂着提灯快步走去关重点死刑犯,过几日就要处决的牢房附近。
大门开着,好在里面的值夜班的人员告知了小蝉的去向
“他究竟是怎么让你们把他放进来的?”
“他说典狱长有命,我们看他和您关系很近也就……”
啧……
检查了所有的牢房,终于在角落里寻着血腥味找到了那个伤痕累累的人,透明的蝉翼好像被什么利器划裂了开来,地上的人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昏过去了,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那便是人心被人性伤害的遍体鳞伤,这也是自己一直警告他的,可惜他没一次听,他终究还是个孩子。
抱着他回去确认他只是昏过去了,给人包扎身上的伤口,蝉翼损坏了他无法飞了,哪怕变回蝉也一样,那些人对他的伤害不过是在他们看来的消遣,那些死刑犯才不会管这么多伦理道德,甚至可能把这一切当成他们的战绩,很残忍,但事实就是这样。
希望到天明,怀里的小蝉可以醒过来,眼底是四下无人才会显露出的担忧,典狱长不应该偏心狱卒,就像狱卒不应该偏心犯人一样,某种程度上他们其实早已经是一类人了。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炽热的沙漠中落下了冰冷的雨,清洗着世界,卢卡仰头闭上了双眼感受这来之不易的清凉,淋久了,身上又湿漉漉的,这才开始奔跑寻找躲藏的地方,撞进了一人怀里,他用提灯,将小小的蝉装了起来,阐述着他这种冬日里的奇迹。
“卢卡斯,我终于认清了,我喜欢你。和我在一起。”他双手贴在玻璃上,脑袋放空却一直在回味这句话,果然是在梦里吧,他怎么可能会这么直接了当的表白,自己呢?
自己对他又是什么感情,把他当父亲一样的养育之恩,还是朝夕相伴的情愫,心底一抽抽的疼,自始至终自己的尝试和无理取闹,他究竟替自己收拾了多少烂摊子,还有那道脑袋上的疤痕,好透了没…
好像有什么要接自己离开了,剥夺光芒的黑暗一次次划破身上的皮肤,血淋淋的,好疼,黑暗中的幽灵似乎在讽刺自己——
你本不应该存在,你是混乱的不合时宜的,你不该在冬天活着,去死吧。
卢卡斯。
蝉猛轻喘着气惊醒,听着那一声声带着焦急的呼喊,他喊着自己的名字,直到眼前从迷迷糊糊到清晰看到对方的脸,好像自己刚刚差点死了,看到他的侧脸坐起身扑进怀里哭泣,身上还是很难受,头很晕,可现在他只想抱着他哭,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说不出临死的恐惧,说不出不想分开的不舍。
“你还在高烧,卢卡斯,先好好休息吧。”他轻轻拍着抽噎的人后背,他醒了,责备中带着些许庆幸,“卢卡斯,还好么?”
怀里的人点了点头,对方又继续问了几个问题,卢卡并没有听清楚,只是一直点头答应着,“卢卡斯,你喜欢我么?”对方点头
“在一起好了。”对方依然点头,点完头就僵住了,懵懵的看着自己,感觉像在做梦一般,一定是在做梦吧,典狱长的把戏趁着自己听不清楚迷迷糊糊无法思考的时候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