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榆眠桉
霍雨浩X唐舞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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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舞桐的到来,像一剂强心针,注入了江宁这潭暗流涌动的浑水。霍雨浩的高烧在她的精心照料和太医的猛药下,终于退去。人虽虚弱,但神智已清,那双桃花眼重新恢复了锐利。
他靠在床头,看着唐舞桐动作利落地拧干帕子,仔细替他擦手,眉头微蹙:“你不该来。”语气带着责备,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
唐舞桐头也不抬:“殿下若早些好利索,臣妾也不必跑这一趟。”她放下帕子,端起温好的药碗递到他唇边,“喝药。”
霍雨浩看着她眼下淡淡的青黑,知道她一路奔波、日夜照料,定是辛苦。他不再多言,就着她的手将苦涩的药汁一饮而尽。
“情况如何?”喝完药,霍雨浩沉声问,目光扫过侍立一旁的暗卫统领。
统领躬身汇报:“殿下,查清了。船只倾覆并非意外,是有人提前在舵轴做了手脚。动手的是漕帮一个小头目,已‘意外’失足落水淹死了。线索断在他这里,但背后指使,指向江宁知府和……京中睿王府旧部。”
霍雨浩眼神一冷,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果然是他们。狗急跳墙了。”他看向唐舞桐,“你来了也好。有些戏,孤一个人唱,终究是孤单。”
唐舞桐会意:“殿下想如何唱这出戏?”
“将计就计。”霍雨浩淡淡道,“他们不是想让孤‘病重不治’么?那孤就‘病’给他们看。你既来了,这‘忧心忡忡、衣不解带’的戏码,便由太子妃你来演最是逼真。”
于是,江宁官场很快传出消息:太子殿下落水后风寒入骨,引发旧疾,病情反复,已至弥留之际。太子妃千里奔赴,日夜泣血侍疾,奈何回天乏术云云。别院内外药味不散,太医进出频繁,人人面色沉重。
消息传到江宁知府和某些人耳中,自是窃喜不已,只等太子咽气,便可趁机搅动风云,将漕运掌控权重新夺回。
这日,江宁知府携本地一众官员前来“探病”,实为打探虚实。唐舞桐一身素衣,眼眶红肿,强忍悲戚地在花厅接待了他们。
“殿下……殿下他……”她语带哽咽,手中帕子拭泪,“刚刚服了药睡下,不便打扰。诸位大人的心意,本宫代殿下心领了。”她声音哀婉,将一个担忧丈夫、心力交瘁的太子妃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官员们见她如此情状,又见内院戒备森严、药气冲天,心中更是信了八九分,假意安慰几句,便匆匆离去,急着回去向各自的主子报喜。
待人走远,唐舞桐瞬间收了眼泪,眼神恢复清明冷冽。她转身回到内室,对靠在床头、正悠闲翻书的霍雨浩道:“戏演完了,鱼已咬钩。”
霍雨浩放下书,赞赏地看她一眼:“爱妃的演技,愈发精湛了。”他伸出手,“过来。”
唐舞桐走过去,被他拉入怀中。霍雨浩低头嗅了嗅她发间淡淡的药香,眉头微蹙:“难为你了,整日泡在这药味里。”
“比起殿下喝的药,这点味道算不得什么。”唐舞桐靠在他胸前,听着他逐渐有力的心跳,心下稍安,“接下来如何?”
“等。”霍雨浩眸光锐利,“等他们自己跳出来。漕运账目亏空巨大,他们定会趁孤‘病重’,加紧抹平痕迹,甚至……销毁证据。我们只需张网以待。”
果然,几日后,暗卫来报,江宁知府深夜密会漕帮魁首,随后,一批重要的漕运账册被秘密转移至城外一处隐秘的货栈,似要销毁。
“时机到了。”霍雨浩掀被下床,动作利落,哪有半分病态。他换上一身玄色劲装,更显身姿挺拔,目光如电,“爱妃,可愿与孤同去,抓几条大鱼?”
唐舞桐眼睛一亮,立刻起身:“求之不得!”
是夜,月黑风高。城外货栈悄无声息地被霍雨浩的亲卫围得水泄不通。当江宁知府和漕帮魁首带着心腹,正将账册投入火盆时,仓库大门被轰然撞开!
火把瞬间照亮仓库,霍雨浩负手而立,神色冷峻,哪有半点病容?他身边,唐舞桐一身利落骑射服,手持长剑,英姿飒爽。
“诸位,深夜焚毁朝廷账册,是何居心?”霍雨浩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江宁知府面如死灰,瘫软在地。漕帮魁首还想反抗,却被唐舞桐一剑挑飞兵器,瞬间制服。
人赃并获!
霍雨浩雷厉风行,连夜审讯,铁证如山。江宁知府与漕帮勾结,贪墨巨额漕银,并企图谋害储君的罪行昭然若揭。牵扯出的睿王府旧部,也被顺藤摸瓜,连根拔起。
消息传回京城,朝野震动。皇帝勃然大怒,下旨严惩,睿王余党遭受重创。而太子霍雨浩临危不乱、智擒蛀虫的功绩,则让他声望更隆。
江宁事了,霍雨浩与唐舞桐启程返京。马车里,霍雨浩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江南春色,忽然道:“这次,多亏了你。”
唐舞桐正把玩着腰间的玉佩,闻言抬头:“臣妾只是做了分内之事。”
“不,”霍雨浩转过头,目光深邃地看着她,“是你让孤知道,这世上,并非孤身一人。”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舞桐,待回京后,孤补你一场真正的婚礼。”
唐舞桐心尖一颤,看着他眼中清晰的自己的倒影,嫣然一笑:“好。”
马车辘辘,驶向归途。车外是万里江山,车内是十指紧扣。这场始于算计的婚姻,在历经风雨后,终于开出了真心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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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眠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