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榆眠桉
霍雨浩X唐舞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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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去冬来，年关将至。宫中上下开始为除夕宫宴忙碌起来。这是唐舞桐嫁入东宫后第一个新年，也是她以太子妃身份首次在如此重大的场合亮相，丝毫马虎不得。尚衣局送来的礼服改了一轮又一轮，司礼监的嬷嬷每日来教导宫规礼仪，絮絮叨叨，听得唐舞桐一个头两个大。
这日，她正被嬷嬷按着头练习叩拜大礼，起身时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幸好被眼疾手快的宫女扶住。
“太子妃娘娘定是劳累过度了，快歇歇吧。”嬷嬷也吓了一跳。
唐舞桐摆摆手，只觉得心烦意乱。这些繁文缛节比她在边关练一天武还累人。她挥退众人，独自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叹了口气。她想念边关辽阔的天地，想念纵马驰骋的自由，甚至有点想念父兄粗声大气的关怀。这深宫高墙，华丽是华丽，却总让人觉得憋闷。
“怎么？堂堂太子妃，也有烦心的时候？”
慵懒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唐舞桐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她没好气地道：“殿下是来看臣妾笑话的？”
霍雨浩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而立。他今日穿着一身常服，少了几分朝堂上的威仪，多了几分清俊洒脱。他瞥了眼她略显苍白的脸色，微微蹙眉：“脸色这么差？可是身子不适？传太医瞧过了？”
“没什么，就是有点累。”唐舞桐不想显得太娇气。
霍雨浩却不由分说，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热，才放下心。“那些虚礼，差不多就行了。你是太子妃，不是提线木偶，不必事事苛求完美。”
这话倒是让唐舞桐有些意外。她以为他会要求她必须做到无可挑剔。“殿下不怕臣妾明日宫宴上出错，丢了东宫的脸面？”
“丢脸？”霍雨浩轻笑一声，带着几分傲然，“有孤在，谁敢说你丢脸？你只管按你自己的性子来，不必过分拘束。真有人敢挑刺，孤自会替你挡回去。”
他这话说得霸道，却让唐舞桐心里一暖。她转过头，看着他线条优美的侧脸，忽然觉得这深宫冬日，似乎也没那么难熬了。
“再说了，”霍雨浩忽然侧过头，桃花眼里漾起促狭的笑意，“孤的太子妃，就算行差踏错，那也是别具一格，旁人学都学不来。”
唐舞桐：“……” 她就知道！这人的好话从来超不过三句！
她气鼓鼓地瞪他，霍雨浩却心情大好，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走吧，带你去个地方，散散心。”
“去哪？”
“到了便知。”
霍雨浩带着她，七拐八绕，来到了东宫一处僻静的暖阁。推开门，一股混合着梅花清香的暖意扑面而来。暖阁中央摆着一个小巧的红泥火炉，炉上温着一壶酒，旁边小几上放着几碟精致的点心。最引人注目的是，靠窗的案几上，铺着宣纸，摆着笔墨颜料。
“这是？”
“听闻太子妃在边关时，亦通笔墨？”霍雨浩走到案前，执起一支笔，“今日无事，不如合作一幅画，聊以解闷？”
唐舞桐确实会画几笔，主要是画些边塞风光、骏马鹰隼之类，技法算不得高超，但自有几分野趣。她没想到霍雨浩会邀她作画，还是合作？
她走过去，看着雪白的宣纸，有些犹豫：“画什么？”
“随意。”霍雨浩将笔递给她，“你先起笔。”
唐舞桐想了想，蘸了墨，在纸的右下角勾勒出几块嶙峋的山石，又用淡墨扫出远山的轮廓，带着边关特有的苍凉意境。
霍雨浩看了，点点头，接过笔，在山石旁添上一株虬劲的老梅，枝干纵横，墨色浓淡相宜，极具风骨。然后，他在梅枝上，用极细的笔触，点出几个含苞待放的花蕾。
“该你了。”他又将笔还给唐舞桐。
唐舞桐看着那株孤傲的梅花，心念一动，在梅树下画了一个小小的、披着斗篷的背影，仰头望着梅花，身边依偎着一只似乎正在打盹的……兔子？她画动物实在不算擅长，那兔子圆滚滚的，带着点憨态。
霍雨浩看着那背影和兔子，愣了一下，随即低低地笑了起来。他拿起一支沾了朱砂的笔，在那梅花苞上轻轻一点，霎时，红梅傲雪，画面顿时鲜活起来。然后，他在那背影不远处，用极淡的墨，勾勒出一个倚树而立、同样望着梅花的修长身影，虽未画面目，但衣袂飘举，气质清冷。
一幅画，两人合作，竟意外地和谐。山石梅花是霍雨浩的孤高清冷，那小小的背影和憨兔是唐舞桐的灵动鲜活，而最后那个模糊的倚树身影，又为画面增添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羁绊和温情。
“没想到，太子妃画兔子的本事，比画剑法更……别致。”霍雨浩看着那只圆滚滚的兔子，忍俊不禁。
唐舞桐脸一红，抢过笔：“殿下画得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人影模糊糊的，是见不得人吗？”
“有些意境，朦胧些更好。”霍雨浩由着她抢笔，顺手拿起温好的酒，倒了两杯，递给她一杯，“尝尝，梅花酿。”
唐舞桐接过，抿了一口。酒味清甜，带着梅花的冷香，入口温润，驱散了冬日的寒意。她看着窗外的雪花，又看看炉火，再看看身边这个时而毒舌时而体贴的太子，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似乎……也不错。
“殿下，”她忽然开口，“明年春天，御花园的牡丹开的时候，我们再合作一幅画吧？我画牡丹，你题字。”
霍雨浩看着她眼中闪烁的期待，心中微动，点了点头：“好。”
暖阁外风雪交加，阁内炉火融融，酒香梅香交织。两个原本被迫捆绑在一起的人，在这冬日午后，通过一幅画、一杯酒，找到了一种奇妙的共鸣和安宁。
或许，这深宫岁月，也并非全是算计和冰冷。偶尔，也会有这样的暖意，悄然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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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眠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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