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气温不算高,却仍夹着盛夏的气息,温热的风扑面而来,有些叫人昏昏欲睡。
蒋童拉着行李,轮子在地上的摩擦声似乎在人群的喧闹里逊了色,周围的高谈阔论不绝于耳,匆忙的步履即是她内心最真实的写照,在人流里来回的穿梭,令她有些应付不来,她仅仅想逃离。毕竟是盛夏,毕竟天色明朗,似乎能听见来自枝头的声声歌鸣,出行的好时节,自然门庭若市。蒋童上了飞机,坐在何诗悠身侧,安静些许的客舱令蒋童还算满意,正好舒缓一下紧绷的神经,如若不然,她只觉脑袋都要炸开。
摊开书,于这段略显无趣的时光里,静下心来阅读也是好的。只不过,同伴们的谈话也入了耳,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蒋童也并不指望自己看得进。
“这么用功啊,出来玩就别学了呗。”廖砚话里带着一丝欠揍,一如既往的爱呛人,不过蒋童早就习惯了他这点小性子,早知道是他别扭的关心了。和他们在一起,似乎空气都是甜的滋味。她注视看,笑颜现在每个人脸上,眼里似有星河流转,看来,大家兴致都很好啊。蒋童扬起一抹笑,自己好像越来越离不开他们了。
视线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暗,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得着,只不过片刻未接话罢了。
飞机时不时地颠簸,蒋童在睡梦里,向来是不安的,此时却呼吸平稳,正眠得香甜。冯以枫的外套安静地躺在蒋童身上,还弥散着淡淡的白桃香,入了蒋童的梦。
良久,蒋童的耳畔似有呼唤,由模糊而逐渐清朗。她悠悠转醒,抬眸便撞上何诗悠浅含笑意的眉眼:“清醒一会儿,别着凉,飞机碰上了极端天气,会就近落下,得倒次航班喽。”一口冷水下肚,浸透蒋童每一寸血液。她不禁揉了揉太阳穴:“真是的,明明天气预报说的好好的。”廖砚从后边探出头来:“我就说,天气预报那东西,不准的。”蒋童笑了笑,麻利地收拾东西。客舱里远不如起飞时安静,乘客似乎都在肆意宣泄不满,蒋童心里有些没来由的不安,回首却瞧见兴致不減的大家,也并未说出,只自嘲地笑了笑,自己想太多了。
蒋童用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的手指百无聊赖地绕着头发。她基本上没有走神的习惯,此时却放空了大脑,什么也听不进去。蒋舟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姐,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都不理我。”蒋童轻轻笑了笑,习惯地想伸手揉揉蒋舟的头发,却随着飞机一个踉跄,头磕到座椅上,渗出细密的血丝。还没等几个人反应,飞机已经大幅度振动。蒋童耳边嗡嗡的,什么也听不清,只看到人流的慌乱。身体像要被撕裂,五脏六腑都钻心地疼。蒋童忽然惯地想伸手揉揉蒋舟的头发,却随着飞机一个踉跄,头磕到座椅上,渗出细密的血丝。还没等几个人反应,飞机已经大幅度振动。蒋童耳边嗡嗡的,什么也听不清,只看到人流的慌乱。身体像要被撕裂,五脏六腑都钻心地疼。蒋童忽然感觉几个肩膀靠过来,一只手被冯以枫死死握住,指尖传来她的温度。冯以枫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就算是死,咱们也得死一块儿。”蒋童觉得,五个人的心脏在同频地跳动。
命运把我们系在一起,我们,生死与共。
砰得一声,飞机与地面的亲密接触,烧起熊熊大火,黑烟飘在湛蓝的天空里,叫人窒息又绝望。火势蔓廷着,静静地燃烧,空中只剩几声鸟呜,像哽咽,像哭泣。此后,再无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