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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被僵尸直接啃食过的植物，没救的。下一波，它就会彻底枯萎，然后……也许会变成对面那边的东西？我不知道，游戏里没这设定。但这里，这个真实得可怕的世界，我亲眼见过。

我叹口气，准备把它铲掉，回收那可怜巴巴的一点阳光。

“戴夫！”向日葵的声音突然响起，比平时急促一点。

我回头。

她不知何时离开了她通常坚守的后排位置，快步——或者说，尽可能快地移动着她的根茎——挪到了那个重伤的双发射手旁边。

“怎么？”我皱眉，声音粗嘎。

“它……它也许还有救！”她声音里有一种奇怪的紧绷，花盘微微低垂，避开我的直视，“让我试试……用阳光……”

用阳光治疗？游戏里没这功能。阳光只是货币。

但她身上已经散发出比平时更浓郁、更集中 的金色光芒，不像平时生产阳光时那样四散飞溅，而是凝成一股，温柔地笼罩在那双发射手的伤口上。

我愣住了。看着那暗绿色的、散发着细微腐臭的伤口，在金色光芒的笼罩下，竟真的……缓缓停止了流淌汁液，那被撕裂的组织似乎在微弱地蠕动、愈合？

一股寒意，比寒冰射手的炮弹更刺骨，悄无声息地爬上我的脊椎。

我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死死盯着她。她所有的叶片都在轻微颤抖，仿佛承受着巨大的压力。那治疗的光，并不稳定。

几分钟后，光芒消退。双发射手虽然依旧萎靡，但伤口的确收敛了，不再恶化。

她像是耗尽了力气，花盘更加低垂。

“……好了。”她声音微弱，“下次……下次战斗，它也许还能……”

我没接话。空气里那股糊黄油的味道似乎更重了，压得人喘不过气。我盯着她，第一次如此仔细地打量那金灿灿的花盘，那总是洋溢着虚假乐观的“脸”。

她刚才用的……是什么力量？

那晚，没有月光。草坪被浓重的黑暗和寂静包裹，白天的厮杀场沉入一种死气沉沉的安宁。只有守夜的蘑菇们发出幽幽的、微不足道的蓝光。

我睡不着。白天那一幕在我脑子里反复上演。那凝实的、带着治愈力量的金光。那绝非游戏设定。

鬼使神差地，我起身，踩着冰凉的草叶，绕到屋后——植物们休息的地方。

然后，我看到了她。

她不在她通常的位置。而在最偏僻的角落，跪在那个白天受伤的双发射手面前。双发射手的状态比白天更差了，整个植株散发出灰败的气息，伤口处不再流绿色的汁液，而是渗出一种……粘稠的、暗褐色的、散发着熟悉腐臭的物质。

而向日葵，她双手——或者说，两片最大的叶子——轻覆在那伤口上。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的金色光芒从她体内倾泻而出，源源不断地注入双发射手的身体。

那光芒圣洁、温暖，与周围腐朽的气息格格不入。

但更让我浑身血液冻住的，是双发射手的反应。在那金色光芒的压制下，它伤口渗出的暗褐色物质似乎被逼退了，但它的植株本身，却在发生另一种变化：它的绿色迅速褪成一种死灰，表皮变得干瘪起皱，顶端那两尊炮管微微扭曲，发出极其轻微的、像是骨骼摩擦的咯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