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那天，皇上突然下旨，要在御花园办一场“百戏宴”，命各皇子携家眷赴宴，还特意点了沈青禾去做奶茶。
“皇上这是想看看，能让老三老四抢破头的奶茶到底是什么滋味。”王伯替她整理着官服，絮絮叨叨，“姑娘你可得当心，宫里不比外面，说错一句话就可能掉脑袋。”
沈青禾攥着装奶茶配方的锦囊，手心全是汗。她在御花园的角落支起临时灶台，铜锅里煮着今年的新茶，奶香味飘得老远。
“这就是沈大人？”皇后身边的李嬷嬷走过来，挑剔地打量着她，“看着倒不像个会惹是生非的。”
沈青禾赶紧行礼：“嬷嬷谬赞。”
“行了，快做吧。”李嬷嬷挥挥手，“皇上和娘娘们等着呢。”
她刚把煮好的奶茶倒进玉杯，就见萧景端着一杯走过来，故意撞了她一下。奶茶泼在龙袍下摆上，留下片褐色的污渍。
“哎呀，真是对不住。”萧景假惺惺地道歉，“沈大人怎么这么不小心？”
周围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沈青禾的脸唰地白了——这要是被安个“冲撞皇室”的罪名，十条命都不够赔。
“大哥这是做什么？”萧彻突然挡在她身前，脱下自己的披风盖在龙袍污渍上，“不过是点奶茶，洗干净便是，何必吓着她。”
皇上在龙椅上看得真切，突然笑了：“老三倒是护着她。既然如此，这杯奶茶就赏给你了。”
萧彻接过沈青禾重新冲的奶茶，当着众人的面一饮而尽，还咂咂嘴：“果然还是青禾做的最好喝。”
沈青禾的心跳得飞快，看着萧彻嘴角的奶渍，突然觉得这宫廷宴会也没那么可怕了。
宴席过半，皇上突然问她：“沈爱卿，你觉得朕的这几个儿子，哪个最适合继承大统？”
这话像颗炸雷，炸得满座皆惊。沈青禾膝盖一软跪在地上，脑子飞速旋转——说萧彻，会被说结党营私；说别人，又违心。
“回皇上，”她定了定神，“臣觉得，能喝惯臣做的奶茶的，便是心细之人。”
皇上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说得好！心细才能治国！赏！”
沈青禾捧着赏赐的玉佩，手心还在抖。萧彻走过来，悄悄塞给她颗糖：“别怕，有我。”
糖在舌尖化开，甜得恰到好处。沈青禾看着他眼里的笑意，突然明白，有些心意，不必说出口，一杯奶茶就够了。
宴席散时，暮色已漫过御花园的琉璃瓦。沈青禾捧着玉佩往回走，身后传来萧彻的声音：“等等。”
他快步追上，指尖拂过她鬓角的碎发：“明日卯时，我在宫门口等你。”
沈青禾抬头，正撞进他含笑的眼眸，像盛着方才宴上未熄的烛火。她攥紧袖中的糖纸，轻声应：“好。”
夜风卷着残香掠过，铜锅里的奶渍已凝成团，却仿佛还留着白日里的温甜。她摸出那枚玉佩，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倒比御赐的荣光更让人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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