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清晨的阳光还没完全漫过别墅的窗台,吴砚就抱着铁盒子坐在了客厅沙发上。他穿了件吴彻昨天新买的浅蓝色卫衣,袖口还卷着两圈,却衬得脸色比前几天亮了不少。听见楼梯传来脚步声,他立刻抬头,眼睛亮得像浸了晨光的玻璃珠。
“这么早?”吴彻刚洗漱完,头发还带着潮气。看见吴砚怀里的铁盒子,他忍不住笑了——昨晚睡前吴砚说要抱着盒子睡,他还担心对方会压坏里面的弹珠,没想到这孩子真当了宝贝。
“我怕起晚了,游乐园要排队。”吴砚把盒子往沙发角落挪了挪,起身想帮吴彻拿外套,却被对方按住肩膀。“坐着就行,我去拿早餐。”吴彻揉了揉他的头发,指尖触到柔软的发顶时,心里又软了几分。
早餐是管家准备的三明治和热牛奶,吴砚小口咬着面包,眼神却时不时飘向门口的玄关。吴彻看在眼里,加快了进食速度,等两人坐上车时,才刚过七点半。
“游乐园的过山车要等很久吗?”吴砚趴在车窗边,看着路边掠过的树影,声音里满是期待。他只在电视里见过游乐园,那些彩色的摩天轮和旋转木马,曾是他无数个夜晚幻想过的场景。
“早去不用等,”吴彻转动方向盘,侧头看了他一眼,“你想先玩什么?”
“旋转木马!”吴砚几乎是立刻回答,说完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我以前在电视上看,觉得很好看。”
“好,就先玩旋转木马。”吴彻应得干脆,心里却悄悄记下——原来这孩子喜欢这些温和的项目,不像自己小时候,非要拉着人去闯最刺激的鬼屋。
车子停在游乐园门口时,门口还没多少人。吴彻去买票,让吴砚在原地等着。他刚走没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拉扯感——吴砚攥住了他的衣角,指尖微微泛白。
“怎么了?”吴彻回头,看见吴砚正盯着不远处一群打闹的孩子,眼神有些发慌。
“我……我怕走丢。”吴砚小声说,耳尖泛起红。小时候他跟着妈妈去菜市场,曾因为多看了两眼玩具车,转眼就找不到人,最后是警察把哭到发抖的他送回了家。从那以后,只要去人多的地方,他总会下意识抓住身边人的衣服。
吴彻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他没说话,只是伸手牵住吴砚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卫衣袖子传过去:“跟着哥,不会丢。”
吴砚的手指僵了一下,随即轻轻回握。吴彻的手掌很大,能把他的手完全裹住,掌心的薄茧蹭得他指腹发痒,却让他莫名觉得安心。
旋转木马的围栏前没几个人,吴彻帮吴砚选了匹白色的木马,自己则坐在旁边的黑色木马上。音乐响起时,木马缓缓转动,吴砚伸手去够头顶的彩带,嘴角的笑容比阳光还耀眼。吴彻看着他的侧脸,忽然想起小时候,两人在院子里骑竹马的模样——那时吴砚也是这样,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说要当最厉害的将军。
“哥!你看!”吴砚转过脸,朝他挥了挥手,木马上的铃铛跟着叮当作响。
吴彻笑着点头,拿出手机,悄悄拍下这一幕。照片里,吴砚的头发被风吹得微微翘起,眼里盛着细碎的光,像把整个春天都装进了眼里。
玩完旋转木马,两人又去坐了摩天轮。升到最高点时,吴砚趴在玻璃上,兴奋地指着远处的风景:“哥,你看那边!有好多气球!”
“嗯,”吴彻靠在旁边,目光落在吴砚的侧颈——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是小时候被热水烫伤的。当时吴砚哭了好久,他还偷偷把自己的糖果都给了对方,说“疤痕会变成小月亮,以后晚上走夜路,它会帮你照亮”。
“哥,你在看什么?”吴砚回头,正好对上吴彻的目光。
“没什么,”吴彻收回视线,指了指外面的气球,“要不要买一个?”
“不用了,”吴砚摇摇头,“气球会飞走的,我不要。”他小时候曾有过一个红色气球,刚拿到手就被风吹走了,他追了两条街,最后只捡到一根断掉的绳子。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要过气球。
吴彻看着他落寞的表情,心里了然。等摩天轮降到地面,他让吴砚在出口等着,自己则快步走向卖气球的摊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蓝色的气球,绳子末端还系着个小小的小熊挂件。
“给你,”吴彻把气球递过去,“这个绳子系得紧,不会飞走。”
吴砚看着气球,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接了过来。小熊挂件蹭到他的手心,软软的,让他想起小时候吴彻送他的那个缺了角的小机器人。
“谢谢哥。”他小声说,把气球抱在怀里,像是抱着个易碎的珍宝。
两人接着又玩了碰碰车、小火车,直到中午,才找了家餐厅坐下。吴彻点了吴砚喜欢的番茄炒蛋和糖醋排骨,看着对方小口小口地吃着,忽然想起昨天林慧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