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更多精彩内容,尽在话本小说。" />
#恐水症与花粉症
>金陵异能学院新生测试日,李淼一站在暴雨中瑟瑟发抖。
>她是水系异能者,却患上了恐水症。
>台下的顾禾连打三个喷嚏,她的植物操控能力敌不过严重花粉过敏。
>“两个废物。”嘲讽声未落,顾禾的藤蔓已把那人吊到半空。
>“再笑我就把你种进花盆当肥料。”她揉着红鼻头说。
>暴雨突转毒雾,全校异能失效。
>只有李淼一能尝出毒素流向,顾禾的过敏成了预警器。
>当毒雾源头指向院长办公室时,顾禾捏碎种子冷笑:“该除虫了。”
>李淼一看着自己颤抖的手:“这次……我可能真的控制不住洪水。”
---
雨水。
冰冷,密集,无穷无尽。它们从灰沉沉的天空砸下来,带着初秋的寒意,重重摔在金陵异能学院中央演武场的青石板上,碎裂成更细小的水珠,蒸腾起一片迷蒙的白雾。空气里弥漫着泥土被彻底打透后的腥气,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人的胸口。
李淼一就站在这片暴雨的中心。
演武台高出地面三尺,毫无遮挡。雨水像鞭子抽打在她单薄的黑色训练服上,布料早已湿透,紧紧贴住皮肤,勾勒出少女过分纤细、甚至有些嶙峋的轮廓。水顺着她乌黑凌乱的短发往下淌,流进脖颈,钻进衣领,带来一阵阵难以抑制的战栗。她死死低着头,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试图用那点微不足道的痛楚压过心底翻涌的、几乎要将她吞噬的巨大恐慌。
水。
无处不在的水。包围着她,淹没着她。每一次冰冷的触碰都像烧红的烙铁,在她脆弱的神经上留下灼痕。喉咙发紧,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溺水般的艰难抽噎,胸膛剧烈起伏,却吸不进多少空气。身体的本能在疯狂尖叫着逃离,逃离这液态的囚笼,但双脚却像被焊死在了湿滑冰冷的石台上,动弹不得。
她是李淼一,名字里嵌着三个“水”,本该是天生与水亲近的宠儿。她是这一届新生里,水系亲和力测试结果最耀眼的那一个。可现在,她站在这里,站在她天赋力量的本源之中,抖得像一片狂风里的枯叶。恐水症——这个荒谬又残酷的标签,像一道无形的枷锁,将她与生俱来的力量死死禁锢,变成了无时无刻不在折磨她的刑具。
台下,隔着厚厚的雨幕,是黑压压的人群。新生、老生、负责测试记录的导师……无数道目光穿透雨帘,聚焦在她身上。那些目光里有好奇,有探究,但更多的,是一种毫不掩饰的、看怪物似的惊异,以及随之而来的、越来越响的嗡嗡议论。
“看啊,就是她!那个怕水的‘水神’!”
“名字叫淼一,结果怕水?学院怎么招进来的?”
“啧,这抖的……站都站不稳了吧?还测什么测?”
“废物一个呗,浪费资源……”
声音不大,却像细密的针,轻易刺破雨声的屏障,扎进李淼一的耳朵里。每一个字都让她本就紧绷的神经更加脆弱,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牙关紧咬,尝到了淡淡的铁锈味。耻辱和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心脏,越收越紧。
就在这时,靠近台前的位置,爆发出一连串响亮得有些突兀的喷嚏声。
“阿嚏!阿嚏!阿——嚏!”
声音的主人毫不顾忌形象,甚至带着点破罐破摔的暴躁。李淼一下意识地将目光从那片令人窒息的人群中挪开,循声望去。
是顾禾。
她站在人群前排,离演武台很近。一身和所有人一样的黑色训练服穿在她身上,却莫名有种桀骜不驯的意味。此刻,她正用力揉着自己通红得像熟透樱桃的鼻头,眉头紧紧拧成一个疙瘩,漂亮的杏眼里因为生理性的泪水而显得水汪汪的,眼神却像淬了火的刀子,恶狠狠地扫视着周围,仿佛在寻找刚才那些窃窃私语的源头。
“妈的,”顾禾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毫不客气地骂道,响亮得足以盖过一部分雨声,“哪个孙子身上喷了劣质香水?还是揣了一兜烂花粉?熏死老娘了!阿嚏!”
她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烦躁地抓了抓自己束成利落高马尾的头发。几缕深棕色的发丝挣脱束缚,粘在她汗湿的额角,更添了几分狼狈的野性。她周围的同学下意识地往旁边退了退,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个同样名声在外的“问题人物”。
顾禾,植物操控系的天才新生。据说她能让枯木逢春,能让藤蔓如臂指使。可惜,她有一个更致命的“天赋”——严重到近乎病态的花粉过敏。学院里精心培育的那些奇花异草,对她而言简直就是生化武器库。别人在植物园里如鱼得水,她在里面待上五分钟就能把自己咳成肺痨。此刻,大概是被风雨搅动的、不知从哪个角落飘来的细微花粉颗粒刺激着,她的喷嚏和眼泪就没停过,那点本该震慑人心的“天才”光环,被这狼狈不堪的过敏反应冲得七零八落。
“哈!又一个!”刚才嘲讽李淼一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更明显的幸灾乐祸,目标直指顾禾,“一个怕水的‘水神’,一个被花粉放倒的‘丛林女王’!绝配啊!我们金陵异能学院今年真是人才辈出,捡到宝了!废物凑一对儿,正好打包扔垃圾场!”
声音来自李淼一右前方的人群中,一个身材壮硕的男生,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恶意笑容,正对着身边的同伴挤眉弄眼。
那刺耳的“废物”二字,像两把烧红的尖锥,同时狠狠扎进了李淼一和顾禾的耳膜。
李淼一的身体猛地一颤,本就苍白的脸更是血色尽褪。她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脚下虚浮,几乎要站立不住。冰冷的雨水似乎变成了粘稠的沥青,要将她拖入无底的黑暗深渊。她想逃,想尖叫,想蜷缩起来消失不见……但身体被巨大的恐惧钉在原地,只剩下无法控制的剧烈颤抖。
然而,就在下一秒——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和短促的惊呼同时响起!
只见顾禾揉着鼻子的手闪电般向下一按!动作快得只在视网膜上留下一道残影!她脚下的石板缝隙里,几条原本纤细柔弱、几乎被雨水压垮的野草藤蔓,骤然爆发出惊人的生命力!
它们疯狂地扭曲、膨胀、变粗变长!深绿色的藤蔓表面瞬间覆盖上一层金属般的冷硬光泽,带着破开雨幕的凌厉尖啸,毒蛇般弹射而出!精准无比地缠住了那个还在咧嘴嘲笑的壮硕男生的脚踝和腰部!
“啊?!你干什……”男生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被惊骇取代。他徒劳地挣扎了一下。
但藤蔓的力量远超想象!猛地向上一甩、一提!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那个身高体壮的男生像一只被无形巨手抓住的破麻袋,整个人被凌空拽起,硬生生吊到了离地三米多高的半空中!冰冷的雨水劈头盖脸地浇在他身上,他四肢乱蹬,惊恐地叫喊着,却无法挣脱那几条看似纤细实则坚韧如钢索的藤蔓。
整个演武场瞬间死寂。
只有暴雨砸落的哗哗声,和那男生悬在半空、徒劳挣扎时发出的粗重喘息与呜咽。
顾禾慢条斯理地放下了揉鼻子的手。她仰起头,雨水顺着她光洁的下颌线滴落。那双因过敏而泛着水光的杏眼,此刻锐利得如同捕食前的鹰隼,冰冷地锁定着空中那个惊惶失措的“猎物”。
她吸了吸依旧通红的鼻子,声音不大,带着浓重的鼻音,却清晰地穿透了雨幕,像冰冷的刀锋刮过每一个人的耳膜,带着一股子狠戾的、不容置疑的威胁:
“再笑一声试试?”顾禾歪了歪头,嘴角扯出一个近乎顽劣的弧度,眼神却毫无温度,“再笑,我就把你——”她顿了顿,伸出那只操控藤蔓的手,五指在潮湿的空气里缓缓收拢,做了一个捏碎的动作,“——种进花盆里当肥料。说到做到。”
悬在半空的男生瞬间噤声,脸色惨白如纸,只剩下牙齿咯咯打颤的声音。
台下的人群噤若寒蝉,刚才的议论和嘲笑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雨水无情的冲刷和一片压抑的倒吸冷气声。无数道目光在悬空的倒霉蛋、台上抖如筛糠的李淼一,以及台下那个揉着红鼻头、眼神却凶得像要噬人的顾禾身上来回逡巡。
负责测试记录的中年男导师脸色铁青,嘴唇动了动,似乎想呵斥顾禾的当众行凶,但目光触及那些散发着金属冷光、将一个大活人稳稳吊在半空的藤蔓,以及顾禾那双毫无惧色、反而带着挑衅回视过来的眼睛时,他喉头滚动了一下,最终只是烦躁地挥了挥手:“放他下来!顾禾,注意纪律!李淼一,集中精神!测试继续!操控你面前的水球!”
导师的声音像一道鞭子抽醒了李淼一。她猛地从顾禾制造的短暂威慑中回过神,更大的恐惧攥紧了她的心脏。水球……又是水!她面前悬浮的那团直径足有一尺、被导师用异能从暴雨中凝聚出来的透明水球,此刻在她眼中不啻于一颗即将爆炸的炸弹。
无数双眼睛再次聚焦在她身上,比之前更加灼热,带着审视、催促,还有毫不掩饰的等着看好戏的恶意。
“快啊!磨蹭什么?”
“不会连最简单的凝聚都做不了吧?”
“怕水还当什么水系异能者?趁早退学算了!”
细碎的议论声又死灰复燃,像毒虫在耳边爬行。
李淼一死死盯着那团悬浮的水球,它澄澈透明,倒映着她自己苍白扭曲、写满恐惧的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喉咙深处涌起浓烈的呕吐感。那些关于水的可怕记忆碎片——冰冷刺骨的黑暗、无法呼吸的窒息感、沉重的水压……瞬间冲垮了本就摇摇欲坠的防线。
“不……”她嘴唇翕动,发出一声微弱的、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呻吟。眼前开始阵阵发黑,水球在她视野里扭曲、变形,仿佛变成了一个狞笑的漩涡,要将她吞噬进去。她试图抬起手,指尖刚触碰到那水球表面冰凉的湿意——
“呕!”
强烈的生理性厌恶和恐惧彻底爆发!她猛地弯下腰,剧烈地干呕起来,身体因为脱力而剧烈晃动,全靠一股意志力才没有瘫倒在湿漉漉的台面上。凝聚水球?她连维持站立都已是极限。
“哈哈哈!看啊!吐了!”
“真他妈丢人现眼!”
“滚下去吧!别在这儿碍眼了!”
哄笑声、嘘声、尖利的嘲讽如同冰雹般砸来。
李淼一紧紧闭着眼,屈辱的泪水混着冰冷的雨水滚滚而下。她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衣服扔在闹市,每一寸皮肤都在被那些目光和言语凌迟。完了,一切都完了……她绝望地想。
“吵死了!”
一声带着浓重鼻音、却如同惊雷般的怒喝骤然炸响!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喧嚣!
是顾禾!
她不知何时已挤到了演武台的最边缘,一只手还用力捂着口鼻,显然空气中的某种刺激物(也许是那男生挣扎时带起的尘土?也许是李淼一呕吐的气息?)再次袭击了她敏感的鼻腔。她那双漂亮的眼睛因为强忍喷嚏而盈满了生理泪水,眼角通红,但里面的怒火却熊熊燃烧,像两簇跳跃的幽蓝火焰,凶狠地扫视着哄笑的人群。
“一群没卵蛋的玩意儿!”顾禾的声音透过指缝,含混却极具穿透力,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棱,“就知道在底下嚼蛆!有本事自己上来淋雨试试?废物?我看你们连废物都不如!至少废物不会像苍蝇一样嗡嗡叫!”
她的目光如刀,所过之处,前排几个笑得最响的男生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笑声戛然而止。顾禾的彪悍和那还悬在半空、像条死鱼般晃荡的前车之鉴,足以让这些欺软怕硬的家伙瞬间闭嘴。
她喘了口气,似乎强压下又一个即将到来的喷嚏,然后猛地抬头,视线越过混乱的人群,直直射向演武台后方高处的导师观礼台。那里,院长沈沧澜和一众资深导师正襟危坐,身影在雨幕和建筑的阴影里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喂!台上的!”顾禾的声音拔得更高,带着毫不掩饰的质问和挑衅,矛头直指权威,“你们是瞎了还是聋了?放个明摆着有严重障碍的人在这种鬼天气里测试,是想看她淹死在自己天赋里吗?这就是你们金陵学院的‘因材施教’?狗屁不通!”
石破天惊!
整个演武场彻底死寂,连雨水砸落的声音都仿佛被冻结了。所有人都被顾禾这胆大包天的发言震得目瞪口呆。质疑导师?顶撞学院高层?这新生是疯了吗?!
导师观礼台上,隐约传来几声压抑的怒哼和座椅挪动的声响。居中而坐的院长沈沧澜,身影在阴影中似乎微微动了一下,但看不清表情。一股无形的、沉重的压力开始弥漫开来,如同实质的铅云,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李淼一也惊呆了,她甚至忘记了呕吐和恐惧,难以置信地看向台下那个为她挺身而出、口出狂言的女生。顾禾……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仅仅是因为看不惯?
然而,就在这剑拔弩张、空气几乎凝固的瞬间——
“呜——嗡——”
一阵低沉、诡异、仿佛无数巨大昆虫翅膀同时高频震颤的嗡鸣声,毫无征兆地从四面八方响起!这声音穿透力极强,瞬间盖过了雨声,甚至盖过了顾禾的怒斥,直接钻进每个人的颅骨深处,带来一阵强烈的眩晕和恶心感。
紧接着,天空骤然变色!
那倾盆而下的、原本透明的暴雨,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浑浊!仿佛有浓稠的墨汁被粗暴地倒入了天河。雨水不再是清澈的,而是变成了粘腻、污浊、散发着不祥暗绿色的液体!更可怕的是,雨水落下的轨迹也开始扭曲,不再垂直,而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卷动着,形成无数个细小的、诡异的暗绿色旋涡!
“天哪!那是什么?”
“雨……雨变绿了?!”
“什么味道?好腥……好臭!”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人群中炸开!
下一秒,异变陡生!
那些粘稠的、带着暗绿光泽的诡异雨点,在接触到地面、建筑、甚至人体皮肤的刹那,猛地爆开!化作大团大团浓郁得化不开的墨绿色雾气!这雾气升腾的速度快得惊人,如同有生命的活物,贪婪地吞噬着空间和光线!
几个呼吸间,原本只是雨幕笼罩的演武场,彻底被这浓稠、腥臭、翻滚不休的墨绿色毒雾所吞噬!视野被压缩到极限,几步之外人影模糊,如同置身于恐怖的深海之渊。浓雾中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叫、咳嗽和呕吐声。
“我的异能!用不出来了!”
“火!我的火点不着!”
“风!风也吹不动这鬼东西!”
“防御屏障……失效了!!”
更大的恐慌爆发了!绝望的呼喊在浓雾中回荡。学员们惊恐地发现,他们赖以生存、引以为傲的异能,在这诡异的毒雾面前,如同被投入水中的火苗,瞬间熄灭!无论他们如何催动精神力,体内那股力量都沉寂得如同死水,再无半点回应!
整个金陵异能学院,瞬间瘫痪!
李淼一被这突如其来的剧变惊呆了。她站在演武台上,位置最高,看得也最真切。当那暗绿色的毒雨落下、爆开成浓雾的瞬间,她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阴冷和腥臭扑面而来。但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毒雾接触到她湿透的皮肤、甚至有几滴污浊的雨点溅到她唇边的刹那——
一种极其怪异的感觉猛地攫住了她!
不是窒息,不是腐蚀的剧痛。
是……味道?
一股极其复杂、极其浓烈、仿佛千万种腐败物质混合发酵、再被强行压缩后的腥涩恶臭,瞬间在她的味蕾上炸开!这味道如此强烈、如此具象,如同一条冰冷滑腻的毒蛇,顺着她的口腔、咽喉,直冲大脑!
“呕——!”这一次,是真实的、剧烈的呕吐!胃里的酸水混合着恐惧冲口而出。但同时,一种诡异的“感知”也伴随着这令人作呕的味道,在她混乱的意识中强行勾勒出来!
这味道……不是均匀的!
腥臭的洪流中,存在着极其细微的“流向”!如同无数条隐形的、剧毒的溪流,在浓雾的掩护下,正从四面八方,朝着一个共同的方向——学院深处那栋最高、最威严的建筑——院长办公室所在的钟楼方向,疯狂地汇聚、奔涌!
那感觉是如此清晰,清晰到让她头皮发麻!仿佛她尝到的不是味道,而是这致命毒雾的“血脉”和“心跳”!
“咳!咳咳咳!该死……阿嚏!阿嚏!阿——嚏——!!!”
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喷嚏声在李淼一不远处炸响,穿透了混乱的噪音和浓雾。是顾禾!
李淼一强忍着呕吐的冲动和脑中被毒味冲击的眩晕,循着声音望去。只见顾禾不知何时已经冲上了演武台边缘,正扶着湿漉漉的栏杆,弯着腰,咳得撕心裂肺,喷嚏更是一个接一个,打得她浑身抽搐,眼泪鼻涕完全不受控制地流下来,比她之前在花粉刺激下的反应要剧烈十倍不止!
但诡异的是,顾禾一边剧烈地咳嗽打喷嚏,一边竟像某种精准的探测仪,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泪水涟涟的眼睛死死盯着毒雾涌来的某个方向,然后艰难地、断断续续地嘶喊出声,声音因剧烈的生理反应而扭曲变形:
“东……东边!浓度……咳!在……在升高!过来了!咳……咳咳!快……快躲……阿嚏——!!!”
她的喷嚏和咳嗽,仿佛成了这毒雾浓度的实时警报器!每一次剧烈的爆发,都精准地指向毒雾流动最汹涌、毒性最浓烈的方向!
李淼一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又猛地松开!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她混乱的意识:我的舌头……尝到的是毒雾的流向!顾禾的过敏……感知的是毒雾的浓度变化!
两个被所有人嘲笑的“废物”,两个被视为致命缺陷的“弱点”,在这吞噬一切的恐怖毒雾中,竟成了仅有的、能够“看见”这无形杀机的眼睛!
“李淼一!”顾禾猛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和鼻涕,那动作凶狠得像要擦掉一层皮。她踉跄着冲到李淼一身边,一把抓住她冰冷湿透、还在微微颤抖的手腕!力道之大,指甲几乎嵌进李淼一的皮肉里,带来一阵刺痛,却也奇异地传递过来一股灼热、野蛮的生命力,像烧红的烙铁,瞬间烫得李淼一一个激灵。
顾禾那双被喷嚏和泪水折磨得通红的眼睛,此刻却亮得骇人,如同在浓雾中点燃的两簇鬼火,死死盯着李淼一,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亢奋:“你尝到了对不对?这鬼东西往哪儿流?告诉我!快!”
手腕上的剧痛和顾禾眼中那不顾一切的灼热,像一剂强心针,暂时压过了李淼一胃里的翻江倒海和舌根残留的剧毒腥味。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冰冷的、带着浓重腥臭的空气呛入肺腑,却让她混乱的头脑获得了一丝诡异的清明。
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再次去“品尝”那弥漫天地、无孔不入的毒雾。那股令人作呕的腥涩洪流再次冲刷过她的感知神经,这一次,她努力摒弃单纯的厌恶,像在污浊的河流中分辨最细微的水纹。
“那边!”李淼一猛地睁开眼,指向毒雾涌动的深处,声音因恐惧和强烈的味道刺激而颤抖,却异常清晰,“味道……味道最浓、最集中……像……像无数条毒蛇,都在往钟楼钻!院长办公室!”
“钟楼……沈沧澜……”顾禾低声重复着,嘴角咧开一个近乎狰狞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冰冷的、淬了毒的杀机。她松开抓着李淼一的手,另一只手却闪电般探入自己湿透的训练服口袋,再伸出时,指间已多了一枚毫不起眼的、深褐色的种子。
那枚种子只有指甲盖大小,表面布满了奇异的、仿佛天然生成的暗红色纹路,在浓绿毒雾的映衬下,隐隐透着一股不祥的血色光泽。
顾禾盯着那枚种子,眼神像是看着一件绝世凶器。她修长的手指缓缓收拢,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呵……”一声短促的、带着浓重鼻音的冷笑从她喉咙里滚出,如同毒蛇吐信,“我说这鬼地方怎么突然长虫子了……”她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一样刺破浓雾的阻隔,带着令人骨髓发寒的决绝:
“该除虫了。”
“除虫”二字落下的瞬间,顾禾指间那枚深褐色的种子猛地发出一声极其细微、却令人牙酸的“咔嚓”脆响!仿佛有什么极其坚韧的东西在她恐怖的指力下被硬生生碾碎!
一道细微得几乎看不见的血红色流光,从她紧握的指缝中一闪而逝,瞬间没入脚下湿滑冰冷的石板缝隙,消失无踪。仿佛一滴血融入了无边的黑暗。
李淼一的心脏随着那声脆响猛地一跳!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悸动和寒意顺着脊椎瞬间窜遍全身!她甚至来不及思考顾禾做了什么,一种更庞大、更恐怖的感知就攫住了她!
舌尖残留的毒雾味道,骤然变得狂暴!
如果说之前是无数条剧毒溪流在向钟楼汇聚,那么此刻,仿佛钟楼的方向突然变成了一个贪婪无度的黑洞!一股无法想象的、沛然莫御的恐怖吸力凭空爆发!
“轰——!”
空气中响起沉闷的、仿佛巨型水泵全力开动般的低沉轰鸣!笼罩整个演武场、乃至整个学院的浓稠毒雾,瞬间被这股力量疯狂地搅动、拉扯!如同被一只无形的、覆盖天穹的巨手狠狠攥住、拧紧!
墨绿色的浓雾不再是飘散的,而是化作了实质的、汹涌咆哮的洪流!以百川归海、摧枯拉朽之势,朝着钟楼顶层——院长办公室的方位,狂飙突进!速度之快,甚至在浓雾中撕扯出肉眼可见的、巨大而狰狞的旋涡通道!演武场上残留的毒雾浓度以惊人的速度下降,视野骤然开阔了一些,但随之而来的,是钟楼方向传来的、如同实质般的恐怖威压!
“呃啊——!”台下传来几声短促的惨叫。几个离钟楼方向较近、又恰好位于毒雾洪流路径上的学员,被这股突如其来的、裹挟着剧毒的恐怖“气流”直接掀飞出去,重重摔在远处的地上,生死不知。
整个学院,如同被投入了沸腾的油锅!绝望的哭喊、混乱的奔逃声浪瞬间拔高到顶点!
“源头……在吸收!它在……在吞噬所有的毒雾!”李淼一的声音变了调,充满了惊骇欲绝的恐惧。她终于明白了这毒雾袭击的真相!这不是无差别的灾难,这是蓄谋已久的……“进食”?!而那个源头,那个黑洞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