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业后的日子像杯加了奶泡的热拿铁，温吞又绵密。林小茶每天踩着晨光打开店门，总能看见陈默蹲在落地窗前改稿子，笔记本摊在膝盖上，旁边放着半杯没喝完的美式——他总说“来得早能占个晒太阳的位置”，却总在她擦吧台时，悄悄把窗户往她这边推半寸，让阳光刚好落在她手边的咖啡机上。
“写故事的又在偷看！”翡翠站在鸟笼秋千上扑腾翅膀，爪子勾着根毛线，是赵奶奶昨天落在这儿的，“他本子里画了姐姐的影子，被阳光拉长的那种！”
陈默的笔“啪”地掉在地上，慌忙去捡时，笔记本滑开，露出里面的速写：确实是林小茶的侧影，阳光从她身后涌过来，像给她镀了层金边，旁边写着“光里的人”。
林小茶假装没看见，转身去拿咖啡豆，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大橘跳上吧台，用尾巴尖扫了扫她的手背，喉咙里呼噜呼噜的，像是在说“别装了”。
下午陆泽来的时候，手里总带着点小东西：今天是刚烤好的猫饼干，明天是给翡翠买的坚果棒，后天又拎来盆多肉，说“放在窗台能挡挡直射的阳光，免得毛孩子中暑”。
“向日葵男的后备箱里，全是给姐姐的东西！”翡翠站在最高的猫爬架上喊，“有草莓味的糖浆！还有上次说的月亮形状的杯垫！”
陆泽把猫饼干倒进大橘的食盆里，耳尖微微发烫：“路过超市顺手买的。”话刚说完，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是家具店打来的，问他定制的“带鹦鹉站杆的吧台”要不要加层防滑垫。
林小茶听得心里发软，刚要开口道谢，就见赵奶奶提着个保温桶走进来：“小茶，尝尝奶奶做的桂花糕，翡翠说你昨天念叨想吃甜的。”翡翠立刻接话：“是写故事的听到告诉奶奶的！他还说要找食谱学做焦糖布丁！”
陈默的脸瞬间红透，埋头假装改稿子，笔尖却在纸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布丁，旁边还画了只流着口水的猫。
傍晚收摊时，夕阳把咖啡馆染成暖橙色。林小茶坐在陈默常坐的位置上，翻着他忘在这里的笔记本——最新一页写着：“她给翡翠添水时，会先把水晾到温的；给大橘梳毛时，总记得避开它最讨厌的尾巴根；给客人做咖啡时，会悄悄在奶泡上画不同的小图案……原来温柔是藏在骨头里的东西。”
窗外，陆泽正弯腰给门口的雏菊浇水，大橘蹲在他脚边，尾巴绕着他的脚踝打圈。翡翠站在窗台上，看着天边的晚霞喊：“明天是晴天！适合约会！”
林小茶合上书，突然觉得，生活里最甜的糖，从来都不是刻意做出来的，而是像此刻这样，有人记得你说过的话，有人把你的喜好藏在细节里，有人用笨拙的方式，悄悄对你好。
她起身关掉灯，转身时，看见大橘正蹲在门口等她，尾巴尖轻轻扫着地面，像在说“回家吧”。而远处的巷口，陈默和陆泽站在路灯下，不知在说些什么，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