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神殿的冬日来得悄无声息。千仞雪裹着银狐裘靠在窗边，看唐三用神力在玻璃上凝出冰花纹路。忽然一片雪花穿过结界落在她鼻尖，凉得她轻颤。
“北境来信了。”他从袖中取出冰晶信笺，极光的光芒在纸上流动，“说今夜有百年最盛的星穹之舞。”
千仞雪眼睛倏地亮起来，狐裘滑落也顾不上：“现在就去？”
唐三接住狐裘重新将她裹好，指尖在她发间一抹：“总得让夫人戴好簪子。”
那支簪子是他新炼的星轨簪，簪首嵌着会转动的微型星盘。
雪橇与铃铛路
北境冻原的雪橇由银鬃狼拉着跑得飞快。千仞雪裹着唐三的海神袍，看橇铃在月色下撞出碎星似的声响。驾橇的当地人笑着回头：“两位来得巧，今夜极光会唱歌呢！”
雪原深处的小木屋盖着厚厚雪被，烟囱冒着暖黄灯光。唐三扶她下橇时悄悄用神力烘热门廊，却还是被她踩到冰凌踉跄——正好跌进他张开的怀抱里。
“投怀送抱？”他笑着嗅她发间冷香。
千仞雪把冻红的脸埋进他暖热的颈窝：“是某人的阴谋。”
屋主奉上热蓝莓酒时，窗外已飘起细雪。唐三将她冰凉的脚捂在掌心揉着，听当地老人哼唱极光传说。歌词古老缱绻，她听着听着便歪在他肩头打盹，睫毛上沾着炉火暖光。
极光倾城的时刻
极光来临前刻天地俱寂。千仞雪被唐三用绒毯裹成粽子抱到观景台，只见墨蓝天幕突然裂开翡翠色光瀑——
“来了。”他捂住她眼睛三秒再放开。
霎时间万千光带倾泻而下，绯紫与碧青交织成流动的绸缎，星子如钻石缀在光幔褶皱里。最奇的是光流真的在唱歌，空灵如水晶风铃相击。
“是粒子碰撞的声音。”唐三从后拥着她解释，唇贴在她耳廓，“但我觉得像夫人笑时的气息。”
千仞雪转身将星轨簪插进他衣领：“像海神大人说谎时的心跳。”
光瀑忽然转为金红色，如凤凰展翅掠过苍穹。当地人说这是爱神极光，见到的情侣会永恒相爱。唐三低头吻她，极光在他们交错的睫毛上投下虹彩。
“其实不用极光证明。”他抵着她额头轻笑，“从你六岁喂我血那刻就注定永恒。”
她咬他下唇：“那时候你只是个哭包婴儿。”
“所以现在要讨回来。”他忽然将她拦腰抱起，踏着极光飞向最高峰。
星穹为被的誓言
峰顶有座冰晶砌的观星台。唐三解下海神袍铺在冰面上，袍子自动延展成暖融融的云榻。极光在他们头顶流转成虹桥，千仞雪发现云榻四周浮起细碎光点——是他收集的星辰碎片在跳舞。
“新婚时欠夫人的星辰糖霜。”他变出琉璃碗，碗中星光闪烁的甜品正飘出冷香，“用极光凝的糖，尝尝。”
她舀起一勺，糖霜在舌尖化成星河滋味。还剩最后一口时被他低头夺走，吻变得又凉又甜。
“比糖霜甜的是...”他喘息着松开些，指尖掠过她衣襟，“夫人这里。”
极光突然爆发成盛大焰火，映亮她泛红的肌肤。唐三的吻落在她心口疤痕上，那是轮回终结时留下的印记。
“还疼么？”
她抓乱他黑发：“你多亲亲就不疼了。”
云榻四周升起屏障，将极光与风雪都柔化成朦胧背景。苍穹正落下绚烂的光雨。
晨光与永恒
千仞雪在晨光中醒来，发现两人发丝被唐三悄悄系了个结。极光已褪成淡青烟缕，雪原尽头浮起玫瑰色朝霞。
“听说凡人夫妻会结发为盟。”他把玩着那缕打结的金发与黑发。
她故意扯了扯：“海神大人学些俗世规矩。”
唐三却变出冰晶匣将结发放进去：“要带回神殿供起来的。”
返程的雪橇上她窝在他怀里补眠，踝间突然一凉——多了串极光凝成的手链，每颗光珠里都封着片微小星芒。
“每颗星代表一次我爱你。”他咬她耳朵，“数不清了，所以要做成永恒的手链。”
千仞雪抬起手腕对着朝阳细看，光珠里竟真的流转着无数“爱”字神纹。
雪橇铃叮当响过山岗，她忽然凑近他耳边：“回头也给我些你的头发。”
“嗯？” “编个同心结，系在海神三叉戟上——”
“让三界都知道，你被我拴住了。”
极光在身后渐渐淡去，而晨曦中相拥的身影比永恒更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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