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雨敲打着训练馆的玻璃，像支没精打采的曲子，为这场找不到状态的训练伴奏。

距离总决赛只剩三天，连续两场模拟赛失利，让馆里的空气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肩上。

喜羊羊把毛巾狠狠摔在长椅上，额角的汗混着水汽往下淌

刚才那个三分球偏得离谱——球胜狼明明已经替他挡开了防守，他却像突然失了准头，连篮筐边都没沾到

球胜狼手腕还疼？

球胜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手里捏着个冰袋，递过来时指尖带着点凉

喜羊羊没接，摇摇头

喜羊羊不是

他盯着地板上的水痕，忽然想起昨晚看的录像——去年总决赛，球胜狼带领狼队时，从不会给队友这样“容错率”高的传球，他永远精准、凌厉，像把从不偏锋的刀

可现在，他总在迁就自己的节奏

球胜狼别想太多

球胜狼把冰袋塞进他手里，自己拿起篮球走向场边

球胜狼再投十个

雨越下越大，砸得玻璃嗡嗡作响。喜羊羊站在三分线外，望着球胜狼弯腰捡球的背影，喉咙突然发紧。他知道这人为什么改了打法——上次半决赛崴伤的手腕还没彻底好透，球胜狼总在有意无意地替他分担防守压力，连最擅长的背身单打都少用了，就怕他被对方的大个子撞到

喜羊羊你不用让着我

喜羊羊突然开口，声音被雨声割得有点碎

球胜狼捡球的动作顿住，转过身时，雨幕在他身后晕成一片模糊的白

球胜狼我从不让人

他语气听不出情绪，投过来的球却带着股劲，擦着喜羊羊的指尖飞过去，撞在篮板上弹回来

喜羊羊那你就别总挡在我前面！

喜羊羊抓起球砸回去

喜羊羊你这样打，我们永远赢不了！

球胜狼接住球，指节因用力泛白

球胜狼我挡在前面，是因为你现在的状态不配让我放心！

他的声音终于带了刺，像被雨浇得更烈的火星

球胜狼上次公益赛教小孩运球，你说打球要敢往前冲，现在自己倒缩成一团了？

这话像块石头砸在喜羊羊心上

他确实在怕

怕手腕的伤影响发挥

怕拖累全队

更怕看到球胜狼为了迁就他露出破绽——就像刚才模拟赛里，对方正是看穿了球胜狼总护着他的习惯，才故意制造空档得分

雨小了些，馆里只剩下篮球落地的闷响

喜羊羊站在原地，看着球胜狼一次次起跳、投篮，动作凌厉得像从没改变过，汗水顺着下颌线往下掉，在地板上洇出小小的水痕

不知过了多久，球胜狼把球扔过来

球胜狼再投

喜羊羊接住球，指尖触到球面的温度，忽然想起第一次合练时，这人冷冰冰地说“按战术来”

想起孤儿院那场球，他别扭地挡开防守队员

想起半决赛后，他攥着自己的手腕说“先谢场”

原来那些看似强硬的时刻，藏着这么多没说出口的在意

他深吸一口气，起跳时手腕微沉——那是球胜狼教他的小技巧

说这样能避开旧伤的牵扯

篮球划过一道弧线，“唰”地穿进篮筐

球胜狼挑了挑眉

球胜狼还行

喜羊羊你也别总想着护着我

喜羊羊把球传回去

喜羊羊你该怎么打就怎么打，我跟得上

球胜狼接球的动作顿了顿，忽然笑了，像雨后天晴时，云层里漏出的第一缕光

球胜狼好

总决赛那天，阳光格外好

当球胜狼再次用他标志性的背身单打撞开防守，却在转身瞬间把球精准抛向三分线时，喜羊羊几乎与他同时启动——穿过两名防守队员的空档，接球、起跳，动作流畅得像演练过千百次

篮球入网的瞬间，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喜羊羊落地时，正好对上球胜狼的眼神，里面没有迁就，没有担忧，只有棋逢对手的默契，像火焰遇上了能让它烧得更旺的风

颁奖台上，奖杯的光映在两人脸上

记者问他们现在怎么形容彼此的关系

喜羊羊刚要开口

球胜狼却先一步接过话筒

球胜狼是能把后背交给对方的人

喜羊羊转头看他，发现这人耳根有点红，却还是挺直了背

他忽然想起雨天里球胜狼说“我从不让人”的样子，原来有些在意从不用退让来证明，就像冰与火最好的相处方式，从来不是相互熄灭，而是并肩燃烧

台下，烈羊羊和慢羊羊笑着碰杯，灰太狼举着的牌子换了新的——“狼羊同心，其利断金”

阳光穿过体育馆的穹顶，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把两个不同的队徽，照得一样亮

下台后，美羊羊凑过来，尾音拖得长长的

美羊羊喜羊羊

美羊羊你跟球胜狼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沸羊羊也碰了碰他的胳膊肘，故意模仿着球胜狼的语气

沸羊羊是能把后背交给对方的人~

喜羊羊的脸颊和耳尖腾地红了，低着头小声辩解

喜羊羊我们…只是伙伴

狼队的队员们也跟着起哄，口哨声此起彼伏

球胜狼在一旁看着，嘴角噙着笑意——这小羊害羞起来，耳朵尖红得像熟透的果子，倒比赛场上那股冲劲更惹人注意

烈羊羊行了

烈羊羊的声音适时响起

烈羊羊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

慢羊羊推了推眼镜，笑眯眯地补充

慢羊羊总决赛结束，我和老烈准备给你们放几天假

慢羊羊顶多一个月

慢羊羊下个赛季开启前，可得提前回来训练

大家顿时被放假的喜悦冲散了调侃的兴致，笑闹声里，只有球胜狼的目光还落在喜羊羊身上

喜羊羊像是察觉到了，下意识抬眼望去，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又慌忙移开视线——喜羊羊的脸颊红得更厉害了

球胜狼则微微低下头，耳尖悄悄泛起薄红

没人看见，球胜狼垂在身侧的手轻轻蜷了蜷，嘴角扬起的弧度藏不住

白狼眼底那抹独属于小羊的温柔与宠溺，混在喧闹的人声里，像被阳光晒暖的冰，悄悄融成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