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教学楼的影子拉得老长，贺峻霖在篮球场边拦住刘耀文的时候，对方刚打完球，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饱满的额头上，运动服的领口敞开着，露出锁骨上细密的汗珠。

“刘耀文。”贺峻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太多情绪，只有指尖在身侧悄悄攥紧了书包带。

刘耀文正在拧瓶盖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他，眼神里带着点意外，还有点不易察觉的审视。“哟，学霸找我？”他挑眉，把矿泉水往地上一放，瓶底和地面碰撞发出闷响，“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贺峻霖没理会他的调侃，径直走到他面前，距离近得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汗水味和阳光晒过的味道。“论坛上的事，是你做的吧。”他不是疑问句，语气笃定得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刘耀文扯了扯嘴角，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弯腰拿起地上的外套搭在肩上，动作散漫：“什么事？我听不懂。”

“你懂。”贺峻霖抬眼，直视着他的眼睛，那双总是带着桀骜的眸子此刻在夕阳下显得格外亮，“刘耀文，你到底想要什么？想干什么？”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里终于透出点疲惫，“你直说吧，别再绕圈子了。”

他知道刘耀文家的势力，想在学校里搞点小动作太容易了。张真源家里的电话，论坛上的流言，像一张网，步步紧逼，他不想再耗下去，更不想看着张真源被家里逼着出国。

刘耀文看着他眼底那点藏不住的倦意，心里莫名一动，刚才打球赢了的兴奋突然就淡了下去。他扯了扯衣领，避开贺峻霖的视线，语气带着点刻意的轻佻：“我不想干什么啊。”

他顿了顿，侧过头，视线落在远处结伴离开的学生身上，声音放轻了些，却带着刺：“就是觉得论坛上说的挺对的，你跟张真源……看着就像一对。”

“我们不是。”贺峻霖立刻反驳，声音提高了些许，“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仅此而已。”

“哦？”刘耀文转过头，重新看向他，眼神里带着点探究，“仅此而已？”

贺峻霖没再解释，有些事解释了也没用，尤其对方是刘耀文。他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让事情算了？不要再……”他顿了顿，说出那个词时声音很轻，“……折磨我了。”

刘耀文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细微的疼，快得抓不住。他看着贺峻霖紧绷的侧脸，夕阳的光落在他纤长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像只被逼到墙角却依旧不肯低头的小兽。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风吹过篮球场的声音。

刘耀文忽然笑了，是那种带着点坏心思的笑。他往前凑了半步，拉近了和贺峻霖的距离，几乎能感受到对方微凉的呼吸：“也不是不行。”

贺峻霖的睫毛颤了颤：“你说。”

“我成绩你也知道，”刘耀文用手指了指自己，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家里天天催，说再考不上大学就把我扔去公司打杂。”他盯着贺峻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给我当家教，帮我顺利考个大学，给我家里人看看。”

“等我考上了，”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论坛上的事，张真源家里那边，我都能让它消失。”

贺峻霖愣住了，他没想到刘耀文会提出这个要求。当家教？教刘耀文？光是想想那个画面，他就觉得头皮发麻。

“怎么？不愿意？”刘耀文挑眉，语气里带着点挑衅，“还是觉得我太笨，教不会？”

贺峻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犹豫已经被决绝取代。他看向刘耀文，声音平静却坚定：“好，我同意。”

只要能让张真源留下来，只要能让这场风波平息，这点麻烦，他认了。

刘耀文看着他干脆的样子，心里那点莫名的情绪又涌了上来，有点得意，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他还以为贺峻霖会讨价还价，会拒绝，却没想到对方答应得这么快。

“那就这么定了。”刘耀文往后退了半步，拉开距离，把外套往肩上紧了紧，“明天开始，放学后老地方见。”

说完，他转身就走，脚步迈得很快，像是怕贺峻霖反悔似的。

贺峻霖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在拐角的背影，缓缓松开了攥紧的手心，那里已经沁出了薄汗。夕阳彻底沉了下去，晚风带着凉意吹过来，他拢了拢校服外套，心里一片茫然。

给刘耀文当家教……未来的日子，大概不会太平静了。

当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