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七天的出差像一场拉锯战，把每个人的精力榨得一滴不剩。几人拖着虚浮的脚步回到北京时，那种疲惫像是踩在云端，脑子嗡嗡作响，昏沉得连想法都拼凑不齐。
下午五点的公司，夕阳正从玻璃幕墙外缓缓滑进楼宇间的缝隙，橘红的余晖洒进来，勉强驱散了些许室内的沉闷气息。可按惯例，他们还得在工位上熬够五个钟头才能离开。李莹莹重重跌进办公椅，“啪嗒”一声靠上椅背，冰凉的触感让她皮肤一紧，却连一个寒颤都懒得打，只觉得全身像被抽空了一样。她清晨六点就已经跟团队跑起来，昨晚三点才借着酒店那盏昏黄的小灯眯了会儿觉，白天还得盯紧四周，防着突如其来的私生围堵和代拍，压根没机会闭眼喘口气。
总算熬到下班铃响起，李莹莹拖着灌了铅的双腿往家挪。一推开门，两团毛茸茸的身影立刻“嗖”地窜了出来——平安和健康围着她的裤腿蹭来蹭去，尾巴甩得呼呼作响。她本就强撑着一口气，被小家伙们这么一撞，直接顺着沙发扶手软倒下去，“咚”的一声后脑勺磕在布艺靠垫上，连伸手摸猫的力气都没剩下。她就这么瘫在沙发上，直到窗外的天空完全暗下来，像一块墨蓝的绒布罩住了视线，才慢吞吞地撑起身子，晃回房间。
刘允之在客厅暖黄色的灯光下收拾茶几，动作轻柔，没上前打扰。她太了解李莹莹了，要是没累到极限，这人一进门准是咋咋呼呼抱怨一路，哪会像现在这样，连拖鞋歪了都懒得摆正。几分钟后，她捏着手机，蹑手蹑脚推开李莹莹的房门，借着走廊漏进来的微光，轻手轻脚地关掉了她手机里的闹钟，顺便把屏幕亮度调暗了些。
再次醒来时，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被子上织出一道道金色的条纹。李莹莹盯着那片光愣了半分钟，连猛地坐起的劲儿都没有，只能侧过身，伸手在床头柜上摸手机。看清日期的一瞬间，她长舒了一口气，嗓子哑得像砂纸磨过：“还好，李总放了国庆假。”话音刚落，又把自己埋回柔软的被子里，转瞬便睡熟了。
刘允之比平时出门晚了将近一个小时，提着早餐袋回来时，楼道里的声控灯还没熄灭。她记得前几天刷微信时看到李莹莹发的朋友圈：“国庆终于能歇了。”她想着他们五个肯定都在补觉，就没急着去买热乎的豆浆油条。像往常一样轻轻敲了敲隔壁的门，开门的是左航——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头发有些凌乱，脸上没什么表情，开口便问：“李莹莹呢？”
刘允之心里微微惊讶了一下：以前不是一直叫“莹姐”吗？什么时候开始直呼其名了？但她没有多问，只是侧身让开，指了指卧室的方向：“睡死了，早上我帮她把闹钟关了。”左航低低应了一声，径直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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