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追梦，我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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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冬的长信宫，连廊下的铜鹤都蒙了层薄霜。宋清欢裹着件蜜合色的小袄，正蹲在暖阁前的石阶上，看春桃给那盆秋兰换土。
其他公主仔细冻着脚
春桃往她鞋边垫了块毡垫
其他昨儿听小厨房的人说，御膳房新做了栗子糕，要不要让他们送些来？
宋清欢刚要点头，就见宫道那头走来一群人，为首的正是大公主张灵月。她穿着件正红色的锦袄，领口滚着白狐毛，身后跟着四五个宫女，走得风风火火，远远就听见环佩叮当。
宋清欢心里咯噔一下。这位大公主是皇后嫡出，向来眼高于顶，从前见了她，连眼皮都懒得抬。今日怎么会往长信宫来？
其他四妹在这儿呢
张灵月走到近前，脸上挂着笑，眼神却像淬了冰
其他母后宫里新得了些南边进贡的暖手炉，让我送一个给你
宫女捧着个描金漆盒上前，打开来，里面是只银质的暖手炉，雕着缠枝莲纹样，看着就价值不菲。宋清欢却不敢接——她虽年纪小，也知道无功不受禄的道理，大公主平白送这么贵重的东西，定没好事。
宋清欢（小时候）多谢大姐好意，只是臣妹宫里已有暖炉，不敢再劳烦大姐
她起身行礼，态度恭顺却疏离。
张灵月脸上的笑淡了些，伸手把玩着腕上的玉镯
其他妹妹这是不给我面子？还是说……觉得我送的东西配不上你？
这话夹枪带棒，宋清欢心里更慌了，正想再找个由头推拒，却见张灵月忽然“哎呀”一声，身子一歪，腕上的玉镯“啪”地掉在地上，摔成了两截。
其他我的羊脂玉镯！
张灵月声音陡然拔高，眼眶瞬间红了
其他这是父皇去年赏我的生辰礼，你怎么敢……
周围的宫女立刻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附和
其他就是她！刚才大公主递暖炉时，她伸手推了一把！
其他这玉镯可是稀世珍宝，摔碎了可要杀头的！
宋清欢吓得脸色发白，连连摆手
宋清欢（小时候）我没有！我根本没碰大姐！
其他不是你是谁？
张灵月指着她，眼泪掉了下来
其他这里就我们几人，难不成是玉镯自己跳下去的？你当我是傻子吗？
她步步紧逼，身后的宫女也跟着往前围，宋清欢被逼得连连后退，后腰撞到石阶棱角，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
春桃急得跪在地上
其他大公主饶命！我们公主真的没有推您！她连您的衣角都没碰过啊！
其他一个奴才也敢插嘴？
张灵月厉声道
其他给我掌嘴！
旁边的宫女立刻撸起袖子就要动手，宋清欢猛地扑过去护住春桃
宋清欢（小时候）不准碰她！
她抬头看向张灵月，小脸涨得通红，眼里却没了刚才的慌乱，反而透着股倔强
宋清欢（小时候）大姐说我推了你，可有证据？
其他我亲眼所见，还需要什么证据？
张灵月冷笑
其他难不成要我让玉镯开口说话？
宋清欢（小时候）玉镯不会说话，但地上的霜会
宋清欢忽然道，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她指着刚才张灵月站的地方
宋清欢（小时候）今日天寒，地上结了霜。大姐说我推了你，那我手上定沾了霜，可我刚蹲在这儿看春桃换花，手上只有泥土，没有霜迹
她又指向摔碎的玉镯
宋清欢（小时候）而且这玉镯摔在石阶边缘，碎成了两截，若是我推的，力道必大，定会摔得更碎。可现在碎片整齐，倒像是……有人自己摘下来摔的
这番话条理清晰，连张灵月身后的宫女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张灵月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其他你……你这是强词夺理！谁知道你是不是早就擦了手上的霜？
宋清欢（小时候）那大姐不妨看看自己的袖口
宋清欢寸步不让
宋清欢（小时候）刚才您说我推了您的手腕，若是真的，您的袖口定沾了我手上的泥土。可您的袖口干干净净，这又怎么说？
张灵月下意识地低头看自己的袖口，果然一尘不染。她没想到这个平日里看着怯懦的四妹，竟有如此伶牙俐齿的时候，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脚步声，伴随着熟悉的低沉嗓音
张桂源（小时候）这是在闹什么？
众人回头，只见张桂源带着内侍走了过来。他目光扫过地上的碎玉镯，又看了看脸色各异的张灵月和宋清欢，眉头微微皱起。
其他大哥！
张灵月像是找到了救星，委屈地哭了起来
其他四妹把我父皇赏的玉镯摔碎了，还不承认！
宋清欢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张桂源，眼神清澈，没有丝毫慌乱。
张桂源没看张灵月，反而问宋清欢
张桂源（小时候）她说的是真的？
宋清欢（小时候）不是
宋清欢摇摇头，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条理分明，字字清晰。
张桂源听完，目光落在地上的碎玉镯上，又看了看张灵月的袖口和宋清欢沾着泥土的指尖，心里已然明白了七八分。
他没再多问，只是对张灵月道：
张桂源（小时候）玉镯碎了，再找父皇要一个便是。只是大冷天的，在长信宫门口喧哗，像什么样子？
这话看似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张灵月知道大哥这是偏袒宋清欢，心里又气又恨，却不敢反驳，只能咬着牙道：
其他是，大哥
张桂源（小时候）回去吧
张桂源挥了挥手，目光掠过宋清欢时，微微顿了顿，才转身带着内侍离开。
张灵月狠狠瞪了宋清欢一眼，带着宫女悻悻地走了。
等人都走了，春桃才敢扶着宋清欢站起来，吓得腿都软了
其他公主，您刚才吓死奴婢了！要是大皇子没来，可怎么办啊？
宋清欢拍了拍胸口，刚才强装镇定，此刻才觉得后怕，手心全是冷汗。她看着张桂源离去的方向，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暖流。
她知道，大哥刚才那句话，是在护着她。
暖阁里的炭火烧得正旺，宋清欢捧着春桃递来的热茶，看着窗外渐渐放晴的天。她忽然明白，这深宫里，光有韧劲还不够，还得有保护自己的智慧。就像那盆秋兰，不仅要耐得住寒，还要懂得在风雨来时，悄悄把叶片收拢，护住最娇嫩的花芯。
而远处的回廊上，张桂源停下脚步，回头望了眼长信宫的方向。内侍低声道：
其他殿下，要不要去查查大公主为何要为难四公主？
张桂源摇摇头
张桂源（小时候）不必
他刚才看得清楚，那小姑娘虽然吓得指尖发颤，眼神却亮得很，像只在绝境里忽然张开利爪的小兽，带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生命力。
他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担心，或许是多余的。
寒风卷起地上的碎玉屑，吹过宫墙，却吹不散长信宫里悄然滋生的暖意。宋清欢捧着热茶，小口啜饮着，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更聪明些，不仅要护着三哥，还要护着自己，护着这长信宫里的一草一木。
而她不知道的是，回廊上那个挺拔的身影，在寒风里站了许久，直到确认长信宫再无动静，才转身离去。他的脚步，似乎比来时，轻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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