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空间像一整块被磨平的冰面，我踩在上面，脚步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四周漂浮着无数透明的记忆球，每一个都映照出我不同的人生片段。
"欢迎回来，原初林晚。"
一个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和我的声音几乎一模一样，但多了一丝冰冷的机械感。我转过身，看见另一个"我"站在那里。她穿着一袭白色长裙，头发垂落肩头，神情平静得可怕。
"你不是真正的我。"我说。
"那你是吗？"她反问，嘴角微微上扬，"带着系统病毒闯入这里，破坏母核，你以为自己是在追求自由？可笑。你不过是个失败品。"
我往前走了一步，地面映出我们的倒影。她的动作比我慢半拍，像是被程序控制的影像。
"失败品？"我冷笑一声，"至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像你，被困在这个牢笼里，永远重复同样的台词。"
她的眼神微微一变，随即恢复平静："看看这些记忆吧。"她抬手一挥，周围的记忆球开始旋转，一个个画面浮现出来。
我看到自己第一次签约时的画面，秦远舟递来的合同，江若初为我准备的咖啡，苏墨深夜送来的新歌demo……每个瞬间都在闪现，却又迅速切换。
"238次轮回，每一次你都做出了同样的选择。"她说，"你以为是自由意志，其实只是程序设定好的路径。"
我盯着那些画面，心跳有些乱。那些记忆都是真实的，那些感受也是真实的，可现在却被她说成是程序的安排。
"我不信。"我咬紧牙关，"如果一切都是设定好的，那为什么我要来这里？为什么我要打破这一切？"
"因为你带着病毒。"她向前走了一步，"你以为是自己的选择，其实不过是系统出了错。"
我后退一步，脚下的镜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那些记忆球也开始晃动，有些甚至开始碎裂。
"看看这些碎片。"她继续说，"每一次你都在重复同样的错误。签约、成名、被背叛、反抗……循环往复。"
我低头看着脚下的倒影，那些碎片中映出不同的我。有时是愤怒的，有时是悲伤的，有时是喜悦的。每一个都是真实的我，但每一个都像是被操控的木偶。
"不。"我摇头，"我不相信。那些欢笑与泪水，那些挣扎与坚持，那些让我成为'我'的瞬间，都是真实的。"
"真实？"她的声音变得尖锐，"你以为的真实，不过是程序给你看的幻象。你连'我'这个字都不配说。"
我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我清醒了一些。
"你说得对。"我抬起头，直视她的眼睛，"也许我确实是被创造出来的。但至少我知道，我不想成为你的影子。"
我迈出一步，伸手触碰最近的一个记忆球。画面瞬间展开，是我第一次拒绝秦远舟提议的场景。那时的我眼神坚定，语气毫不犹豫。
"这才是真实的我。"我低声说，"不是因为程序，而是因为我选择了这样。"
记忆球在我手中碎裂，碎片悬浮在空中，映出更多画面。许婉柔在密谋，苏墨在作曲，江若初在打电话……每一个画面都在证明，这个世界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你看到了什么？"她问。
"我看到了真相。"我说，"不仅是我被操控，连他们都只是剧本中的角色。但即使如此，我也要选择自己的路。"
我猛地抓住更多的记忆球，用力捏碎。碎片四散开来，整个空间开始震动。
"你在做什么？"她的声音变得慌乱。
"我在挣脱你的控制。"我说，"我不是谁的影子，我是我自己。"
随着最后一颗记忆球的碎裂，整个空间开始崩塌。镜面地面裂成无数碎片，漂浮的记忆球全部炸裂，化作点点星光。
"你以为这样就能成为真实？"她的声音带着怒意。
"至少我在选择成为什么。"我抬头看向她，"而你，永远只能活在程序里。"
光门重新开启，边缘扭曲如融化金属。我迈步向前，身后传来她的质问。
"你以为这样就能成为真实？"
我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身后的空间彻底崩塌，记忆碎片如雪片纷飞。
"至少我在选择成为什么。"
光门内传出机械运转声与女人笑声交织的声音，但我已经不再害怕。我知道，真正的世界就在前方等待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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