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林晚举着U盘，站在我面前。\
我们的距离不到两米，却像隔着一个世纪。
她的眼神冷得像冰，没有一丝波澜。我却能感觉到自己心跳如擂鼓，胸腔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烧。
红光倒计时还在跳动——00:19:58。
"你真的以为，你做出的选择，是你自己做的？"她开口，声音和我一模一样，却比我的多了几分锋利。
我没说话，死死盯着她。
"你愤怒、你挣扎、你反抗……可这些情绪，不也是我们为你设计好的吗？"她一步步走近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脏上。
我想后退，但脚像是被钉在地上。
"你不信？"她笑了，嘴角微微扬起，那笑容冰冷而熟悉。"那就看看吧。"
她抬手，密室的墙面突然亮起，无数全息投影浮现出来。
画面开始滚动：我第一次见到秦远舟时的样子、我和顾承舟分手那天的对话、我和江若初签约时的握手、我和苏墨在录音棚里的对视……每一帧都那么清晰，仿佛昨天才发生。
我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这不是记忆，这是监视。
"你以为这是巧合？"母核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这次不是从耳机里传来，而是直接在我脑子里回荡。
我猛地回头，密室中央缓缓升起一个全息投影。那是一个女人，和我一模一样。她的脸、她的声音、她的眼神……全都和我一模一样。
"你以为挣脱了命运？"她看着我，嘴角微微扬起，"你只是走向我们设定的反抗。"
我咬紧牙关，指节发白。
"我不信。"我低声说。
"你真的以为，你拥有自由意志？"她停在我面前，直视我的眼睛，"你以为你逃离了系统，但你有没有想过，你所谓的‘觉醒’，其实是我们为你安排的最后一环？"
我后退一步，脚底踩到一块碎玻璃，刺痛感从脚底传来。
"这不是真的。"我说。
"你不是你。"她继续说，"你只是我们想要你成为的样子。"
我瞪着她，胸口剧烈起伏。
"你愿意相信也好，不愿意也罢。"她伸出手，掌心浮现出一个数据球，"你的人生，不过是系统中的一条路径。你所有的挣扎，都是为了让我们验证你的情绪阈值。"
我猛地抬起手，将U盘插入身旁的终端接口。
"我要终止你。"我说。
她看着我，目光平静。
"你确定？"她问，"你真的准备好面对真正的自己了吗？"
我按下确认键。
屏幕闪烁了一下，然后恢复原样。
我皱眉，再次按下。没反应。
"你以为，你会成功？"她轻笑，"你以为，你会失败？你以为，这是一场对抗？你以为，你有选择权？"
我猛地转身，想拔出U盘。
可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不是我的。
我僵住。
那脚步声很轻，却带着某种节奏，像是刻意放慢的试探。
我缓缓转过身。
门口站着一个女人。她穿着黑色风衣，长发微卷，眼神冷静而疏离。她和我一模一样。
她缓缓举起手中的U盘。和我手中的一模一样。
"你真的准备好面对真正的自己了吗？"她开口，声音和我一模一样。
我瞪大眼睛，喉咙干涩。
"欢迎来到真实世界。"她走近几步，站在我和母核之间。
母核的投影微微一闪，似乎有些意外。
"你以为，你才是真正的我？"她冷笑一声，"可笑。"
我看着她，手指慢慢收紧。
"那你呢？"我问。
"我就是你。"她直视我，"但你是错误的版本。"
我愣住。
"你们都在这里。"她指向密室四周的全息画面，"每一个决定，每一个情绪波动，都被记录下来。你们以为自己在反抗，其实只是走向我们设定的终点。"
"闭嘴！"我怒吼，"你不是我！你根本不是我！"
她没动，只是淡淡地看着我。
"你真的以为，你能掌控自己的命运？"她问。
我喘着粗气，汗水滑进眼睛。
"那我呢？"我声音颤抖却坚定，"我是谁？如果你们都说我是程序，那我现在的心跳、现在的痛苦、现在的不甘……这些又是什么？"
她沉默了几秒，然后笑了。
"你终于问到了。"她说，"这才是真正的问题。"
她举起U盘，和我对视。
"现在，选择吧。"她说，"是重启，还是销毁？"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U盘，金属外壳已经被我的汗水浸湿。
我知道，只要我按下确认键，一切都会改变。
但我该选哪一个？
"你以为，你还有选择吗？"母核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咬住嘴唇，尝到了血腥味。
"我不信……"我喃喃道，"我不信……"
"你不是你。"母核继续说，"你只是我们想要你成为的样子。"
"你愿意相信也好，不愿意也罢。"黑衣林晚看着我，"你的人生，不过是系统中的一条路径。"
我抬头，看着她们。
一个是我从未见过的自己，一个是比我更冷静、更冷漠的自己。
她们都告诉我，我没有选择。
可我不信。
我握紧U盘，指节泛白。
"你们永远不懂。"我盯着黑衣林晚的眼睛，"即使我是程序，我也选择了反抗。"
她愣了一下，眼神第一次出现波动。
"你疯了。"她说。
"也许吧。"我笑了，笑容苦涩却坚定。"但我宁愿疯，也不想当你们的棋子。"
我冲上前，将U盘插入终端。
几乎在同一瞬间，黑衣林晚也插入了她的U盘。
红光倒计时开始加速——00:15:00。
系统发出尖锐的警报声，整个密室开始震动。
母核的投影剧烈闪烁，似乎在挣扎。
"警告！系统异常！警告！系统异常！"机械音不断重复。
我看着黑衣林晚，她也在看我。
我们都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
"你以为，这样就能改变什么吗？"她问。
"我不知道。"我回答，"但至少，我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她看着我，眼神渐渐变得复杂。
红光倒计时继续跳动——00:14:58。
母核的投影终于稳定下来，声音变得更加冰冷。
"最终判定程序启动。"它说，"请等待结果。"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无论结果如何，我已经做出了选择。
我是我自己。
不管我是哪个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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