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爷没了。”
空气骤然凝固。宋亚轩垂着的眼睫几不可察地顿了顿,漆黑的瞳孔里掠过一丝极淡的凝滞,快得像错觉。
但不过瞬息,那点波动便彻底消散,他的眼神重归平静,甚至比窗外的雨更显寒凉。
宋亚轩“什么时候的事?”
他没有看黑影,目光落在窗玻璃上蜿蜒的雨痕,声音淡得像在说无关紧要的闲话。
“刚传回的消息,半个时辰前,城南废仓。”
黑影的头埋得更低,不敢揣测主子的心思。
宋亚轩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说不清是嘲讽还是漠然。
宋亚轩“倒是应景。”
澜门九子,都自小在刀光剑影中长大。个个手握实权,明争暗斗从未停歇,“九子夺嫡”的戏码早已血流成河。如今,死的死,失踪的失踪,昔日一同站在澜门顶端的九人,能露面的早已只剩半数不到。人命在澜门从来如草芥,死一个人,就像风吹落一片叶,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事。
宋亚轩抬手抹了把额前湿漉漉的碎发,指尖冰凉。他的语气依旧冷漠,听不出半分惋惜或动容,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宋亚轩“知道了。尸体处理干净,别留尾巴。”
“是。”黑影恭敬应道,正欲起身退去。
宋亚轩“查。”
宋亚轩忽然开口,一个字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他终于抬眼,目光穿透夜色落在黑影身上,那双眸子里没有温度,只有深不见底的算计。
宋亚轩“查清楚,这次是谁动的手。”
“属下明白。”黑影颔首,身形一闪,再次翻窗而出,雨丝随着他的动作飘进几滴,落在地板上,迅速洇开一小片湿痕。
房间里重新恢复寂静,只剩雨声淅沥。宋亚轩重新望向窗外,雨势似乎更大了,冲刷着这座城市的罪恶与血腥。澜门九子,又少一人。他手指轻轻敲击着床沿,节奏缓慢却带着压迫感。
九子夺嫡,终究要决出一个优胜者,执掌澜门这盘沾满鲜血的棋局。
他轻声呢喃,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
宋亚轩“下一个,会是谁?”
夜色漫过窗棂,将房间染成一片沉郁的黑。宋亚轩平躺在床上,浴袍早已换下,一身素色睡衣衬得他轮廓愈发清俊,却也透着几分疏离。
他没有闭眼,只是望着天花板上模糊的纹路,瞳孔放空,思绪却沉入了记忆深处,那些被鲜血与黑暗浸泡的过往,如潮水般涌来。
记忆像是挣脱了枷锁的野兽,猛地扑进脑海——
澜枭从未想过让他回A市。可偏偏在九子夺嫡最凶险的时刻,那道指令,竟来得猝不及防。
他不知道根源在哪。自记事起,他便在被倒卖的路上颠沛流离,像一件没有生命的商品,在陌生的手与陌生的土地间辗转。直到澜枭出现在金三角——那片被毒贩、枪械交易和黑恶势力吞噬的土地,混乱是常态,人命如尘埃。澜枭在一群瘦骨嶙峋、眼神麻木的孩子中,一眼选中了他。
“以后,你就叫澜九。”男人的声音低沉冷硬,没有半分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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