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火营地的空气中，还残留着死亡毒刺毒液的腥臭味。顾泽蹲在地上，指尖的金色能量化作细密的光丝，一点点渗入被毒液污染的土壤。光丝与黑色毒液接触的瞬间，发出“滋滋”的声响，毒液像冰雪遇火般消融，留下浅褐色的痕迹——这是他和体内意识合力摸索出的净化方式，虽然缓慢，却能彻底清除毒素。
“还有最后一块区域。”林夏的声音带着疲惫，她手里拿着姐姐留下的古籍，上面记载着用赤色火焰配合草药中和毒素的方法。此刻她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显然长时间操控火焰让她的能量透支严重。
老陈的藤蔓在营地各处蔓延，每片叶子都在微微颤抖，将土壤中残留的毒素吸收到体内，叶片边缘已泛起焦黑。“这些毒素比想象中顽固。”老者咳嗽着，咳出的痰里带着血丝，“我的藤蔓快撑不住了。”
阿蓝坐在一块岩石上，正用雷电能量为铁牛处理伤口。铁牛的手臂被海族杂兵的钳子夹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虽然没沾到毒液，却感染了海水里的细菌，伤口周围红肿发烫。“这破杂兵的钳子比钢筋还硬。”铁牛龇牙咧嘴地骂着，眼神却瞟向营地入口的方向，满是警惕。
眼镜和琵琶女在清点物资，两人的动作都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昨夜的屠杀让营地损失惨重，原本五十多人的队伍，现在能战斗的只剩下二十出头，连能量枪的子弹都快见底了。
“好了。”顾泽收回金色能量，最后一块被污染的土壤恢复了正常的灰黑色。他站起身，全身的骨头都在响，体内的能量像快要干涸的河流，只能勉强维持流动，“暂时……安全了。”
林夏放下古籍，长出一口气，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她抬头看向天空，辐射区的云层不知何时散去了些，露出一小片灰蒙蒙的月亮，月光落在布满弹孔和血迹的地面上，像一层冰冷的薄霜。
“我们……能撑到天亮吗？”一个年轻队员突然问，声音里带着哭腔。他的哥哥昨夜死在死亡毒刺的毒液下，尸体都没能完整保留。
没人回答。沉默像沉重的石头压在每个人心头。
就在这时，营地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咔哒咔哒”的声响，像是某种节肢动物在敲击地面。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节奏感。
顾泽的心猛地一沉，体内的金色能量瞬间绷紧：“是死亡毒刺！它回来了！”
所有人瞬间抄起武器，刚才还疲惫不堪的身体爆发出最后的力量。铁牛将那个年轻队员护在身后，阿蓝的雷电鞭噼啪作响，老陈的藤蔓再次竖起，像一根根绷紧的弓弦。
营地入口的阴影里，一个球形的身影缓缓走出。死亡毒刺比昨夜更大了些，身上的尖刺闪烁着油亮的黑光，显然毒液的储备比之前更充足。它的眼睛里充满了怨毒的红光，显然对昨夜的围殴怀恨在心。
“怎么？看到我很意外？”死亡毒刺的声音比之前更尖利，像用指甲刮过玻璃，“以为凭那几个废物就能杀了我？太天真了！”
“你……你不是受了重伤吗？”林夏难以置信地看着它，昨夜明明看到它的外壳裂开了好几道缝。
“海神大人的‘修复液’，可不是你们这些反抗者能想象的。”死亡毒刺得意地嘶鸣，它转动了一下身体，尖刺间的缝隙里流出几滴粘稠的绿色液体，“这玩意儿不仅能修复伤势，还能让我的毒液更强！”
顾泽盯着它身上的尖刺，那些尖刺的排列比昨夜更密集了，尖端的孔洞也更大——显然经过了某种改造。“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死亡毒刺的身体突然剧烈震颤起来，尖刺上的孔洞全部对准营地中央，“让你们见识见识这招——机关枪！”
话音未落，黑色的毒液突然像暴雨般从所有尖刺的孔洞中喷射而出！不同于昨夜的零散攻击，这次的毒液形成了数十道密集的黑色射线，覆盖了营地的每一个角落，速度快得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躲！”顾泽嘶吼着，金色能量在身前形成一道巨大的光盾，同时将身边的林夏扑倒在地。
“滋滋滋——！”
毒液射线撞在光盾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光盾表面瞬间被腐蚀出密密麻麻的小坑，金色能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失。顾泽能感觉到手臂传来的剧痛，那是能量过载的征兆。
“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一个队员没能及时躲开，被毒液射线扫中半边身体，瞬间倒在地上，皮肤像融化的蜡一样流淌下来。另一个队员的能量枪被射线击中，瞬间化作一滩黑色的烂泥，他本人也被冲击波掀飞，撞在岩壁上没了声息。
“铁牛！”阿蓝的雷电鞭甩出，缠住铁牛的腰，将他从两道射线的夹缝中拉了出来。但她自己的小腿还是被射线擦到，顿时传来一阵焦臭味，黑色迅速蔓延。
“老陈！”琵琶女拨动琴弦，声波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暂时挡住射向老陈的射线。但声波屏障在毒液的腐蚀下不断颤抖，眼看就要崩溃。
眼镜的能量飞刀全部射出，却在接触到射线的瞬间被腐蚀殆尽。他只能不断后退，躲到岩石后面，脸色惨白。
死亡毒刺的“机关枪”攻击还在继续，黑色射线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营地的防御一点点撕碎。顾泽的光盾已经出现了裂痕，毒液顺着裂痕渗进来，溅到他的手臂上，传来一阵灼烧般的疼痛。
“撑不住了！”顾泽咬着牙，金色能量已经快见底，脑海中的意识也沉寂着，似乎也被这密集的攻击压制住了。
林夏趴在地上，看着不断有人倒下，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她想凝聚火焰反击，可体内的赤色能量却像被冻结了一样，怎么也调动不起来。
“放弃吧！”死亡毒刺的声音里充满了疯狂的快意，“你们的能量迟早会耗尽，到时候都得变成毒液里的养料！”
就在这时，老陈突然大吼一声：“阿蓝！借我能量！”
阿蓝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忍着小腿的剧痛，将雷电能量全部注入老陈的藤蔓。
“喝啊！”老陈的身体剧烈颤抖，那些泛着焦黑的藤蔓突然疯长起来，像无数条绿色的巨蟒，朝着死亡毒刺缠去！藤蔓上缠绕着蓝色的雷电，发出噼啪的声响，竟暂时挡住了毒液射线的腐蚀！
“找死！”死亡毒刺的射线全部转向藤蔓，黑色与绿色、蓝色激烈碰撞，发出剧烈的爆炸。
“就是现在！”顾泽抓住这个间隙，将最后一丝金色能量凝聚成一把短刀，朝着死亡毒刺冲去。
林夏也反应过来，用尽全身力气凝聚出一团赤色火焰，扔向死亡毒刺的眼睛。
眼镜的能量飞刀再次射出，目标是它外壳上昨夜留下的旧伤。
琵琶女的声波变得尖锐至极，直击死亡毒刺的核心。
铁牛抱着一块巨石，像炮弹一样冲了过去，目标是它最脆弱的腹部。
五人同时发起攻击，没有任何花哨，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死亡毒刺显然没料到他们还能反击，射线的节奏出现了一丝紊乱。它想收缩身体防御，却被老陈的藤蔓死死缠住，雷电不断侵入它的体内，让它的动作变得迟缓。
“噗嗤！”
顾泽的金色短刀精准地刺进它外壳的旧伤处。
“嗷——！”死亡毒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射线瞬间中断。
林夏的赤色火焰趁机击中它的眼睛，黑色的毒液混合着浆液流了出来。
眼镜的飞刀刺进它的腹部，琵琶女的声波让它的核心剧烈震颤，铁牛的巨石狠狠砸在它的背上。
“我要杀了你们！”死亡毒刺彻底疯狂，它猛地炸开身上的尖刺，无数黑色的毒针射向四面八方，同时借着爆炸的冲击力，硬生生挣脱了藤蔓的束缚，朝着营地入口的方向滚去。
“别让它跑了！”顾泽想去追，却被毒针逼退。几根毒针擦过他的脸颊，留下几道火辣辣的伤口。
老陈的藤蔓已经被毒液腐蚀得所剩无几，他瘫倒在地，大口喘着气。阿蓝的小腿彻底变黑，意识开始模糊。铁牛的手臂伤口裂开，血流不止。眼镜和琵琶女也耗尽了能量，瘫坐在地上。
死亡毒刺的身影越来越远，它一边跑一边嘶鸣：“我还会回来的！你们等着！”
营地再次陷入寂静，只剩下伤者的呻吟和粗重的呼吸声。
顾泽看着死亡毒刺消失的方向，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赢了吗？好像赢了，又好像输了。死亡毒刺跑了，可营地的损失比昨夜更惨重，能战斗的人只剩下不到十个，连老陈和阿蓝都倒下了。
“顾泽……”林夏的声音微弱，她扶着岩壁站起来，走到顾泽身边，“我们……怎么办？”
顾泽回头，看着满地的狼藉和伤者，看着林夏苍白的脸，突然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他体内的金色能量彻底耗尽，脑海中的意识也没了动静。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真的是回响者等的那个人吗？如果连一只死亡毒刺都对付不了，还谈什么推翻海神？
“我们……”顾泽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
就在这时，磐石拖着一条伤腿走了过来，他的腹部被毒针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染红了衣襟。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我们还有一口气，就不能放弃。”
他指着那些还能动的队员：“去照顾伤者，清理战场，统计物资。我们还有萤火营地，还有彼此，这就够了。”
顾泽看着磐石的背影，又看了看那些挣扎着站起来的队员，心里的无力感渐渐被一股微弱的暖流取代。是啊，他们还有彼此。
“林夏，帮我处理伤口。”顾泽说道，声音虽然疲惫，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我们得尽快恢复，死亡毒刺说的对，它还会回来的。”
林夏点点头，拿出最后一点草药，小心翼翼地敷在顾泽手臂的伤口上。草药接触到皮肤，传来一阵清凉的感觉。
月光再次被云层遮住，营地陷入一片黑暗。但这一次，没有人再害怕。火把被重新点燃，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跳动，像一颗颗顽强的萤火，照亮了布满伤痕却依然屹立的营地。
他们知道，前路只会更艰难，死亡毒刺的下一次进攻会更猛烈，甚至可能引来更多的干部。但只要还有一口气，他们就会继续战斗下去。
第二十三章 毒刺终章与绝望倒计时
辐射区的风带着铁锈味掠过萤火营地的断壁残垣，距离死亡毒刺上次败退已过去七天。这七天里，顾泽他们几乎没有合眼——老陈用最后力气催生的解毒草只能延缓毒素蔓延，阿蓝的小腿被迫截肢才保住性命，铁牛的伤口反复感染，高烧不退。而顾泽左臂的结晶化痕迹，在与体内意识的反复博弈中，竟蔓延到了手肘。
“它来了。”顾泽突然抬头，金色能量在掌心凝聚成一团跳动的光。营地入口的尘埃被一股熟悉的腥臭味搅动，地面传来轻微的震颤，像某种沉重的鼓点，敲在每个人的心脏上。
林夏握紧了赤色结晶，指尖的火焰因过度紧张而微微颤抖。她身边的眼镜推了推滑到鼻尖的镜片，能量飞刀在他周身悬浮，折射出冰冷的光。那个觉醒了水流能力的年轻队员小水，双手按在地面，让水分在营地边缘凝结成一层薄冰——这是他们能想到的最后防御。
“这次……必须解决它。”磐石拄着用步枪改造的拐杖，腹部的伤口还在渗血。他身后，所有能站起来的队员都握紧了武器，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豁出去的决绝。
死亡毒刺的身影出现在营地入口，比上次更大、更臃肿。它的外壳布满了机械缝合的痕迹，尖刺上缠绕着黑色的管线，显然经过了更彻底的改造。“躲躲藏藏够了吧？”它的声音像破旧的风箱，“今天，要么你们死，要么……我烂在这里。”
“那就烂在这里。”顾泽的声音冷得像冰。这七天里，他和体内意识达成了某种诡异的平衡——那股潜藏的力量不再狂暴，而是化作一道细流，与他的意志同步。此刻，金色能量在他身后汇聚成一柄数十米长的巨斧，斧刃流淌着熔岩般的光，连空气都被灼烧得扭曲。
“这招……叫‘破妄’。”顾泽的声音在能量共鸣中变得异常洪亮，“送你上路。”
巨斧落下的瞬间，整个营地都在震颤。金色光芒撕裂了辐射区的阴霾，带着斩断一切的气势，精准地劈在死亡毒刺的球形躯体上。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沉闷的“噗嗤”——那柄凝聚了顾泽与体内意识全部力量的巨斧，竟像切黄油般将死亡毒刺的外壳劈成两半，连带着它脚下的岩层一起，将这只作恶多端的河豚“镶”进了地里。
“呃……”死亡毒刺的躯体在地里抽搐，黑色的毒液混着机油般的液体涌出，外壳上的机械管线噼啪作响，冒出黑烟。
“结束了？”小水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顾泽没有放松警惕，金色巨斧悬在半空，随时准备补刀。他能感觉到，死亡毒刺的核心能量还在微弱跳动，像风中残烛，却迟迟没有熄灭。
突然，那被劈开的外壳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众人定睛看去，只见一只巴掌大的、通体雪白的小河豚，正从破碎的外壳里艰难地爬出来。它的眼睛是纯粹的黑色，没有丝毫杂质，与之前的狰狞判若两物。
“这是……它的本体？”林夏倒吸一口凉气。古籍里记载过，某些高阶海族能将核心意识藏在本体中，外壳只是用来战斗的“傀儡”。
“咳咳……”小白河豚咳了几声，吐出一口黑色的血沫，“没想到……你们能逼到这一步。”它的声音不再尖利，反而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疲惫，“但你们以为……这样就赢了？”
顾泽心中警铃大作：“你想干什么？”
小白河豚突然笑了，笑声里充满了疯狂的快意：“一起死啊！”它猛地鼓起肚子，浑身的细刺全部竖起，随即“嘭”的一声炸开！
不是爆炸，而是喷射。无数比针尖还细的黑色粉末，像烟雾般弥漫开来，瞬间笼罩了整个营地。顾泽他们根本来不及躲闪，脸上、手上、裸露的皮肤上，都沾到了这种带着腥甜味的粉末。
“这是……什么？”林夏下意识地想擦掉脸上的粉末，却发现指尖触碰到的地方传来一阵针扎般的刺痛。
“别碰！”顾泽抓住她的手腕，金色能量试图清除那些粉末，却发现它们像活物般钻进了皮肤，消失不见。
几乎同时，所有人都感觉到一阵突如其来的虚弱。双腿像灌了铅，体内的能量瞬间紊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磐石手里的拐杖“哐当”落地，阿蓝靠在岩壁上，脸色惨白如纸，小水直接瘫倒在地，连凝聚水流的力气都没了。
“哈哈哈……”小白河豚的本体在地上抽搐，气息越来越微弱，“这是‘死毒’……我最后的底牌……”
顾泽冲到它面前，抓住它的身体：“解药！快给我解药！”
“解药？”小白河豚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嘲讽，“死毒……没有解药。”它看着顾泽身上不断浮现的黑色斑点，一字一句道，“沾到的人……24小时内必死。”
“你说什么？！”林夏的声音带着哭腔。
“死的时候……会很痛苦哦。”小白河豚的声音越来越低，却像淬毒的针，扎进每个人的心里，“七窍流血……却死不了……浑身会慢慢化成脓水……但又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直到最后一丝意识被腐蚀……”
顾泽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他能感觉到，那股死毒正在侵蚀他的能量核心，金色能量像被污染的河流，变得浑浊而滞涩。
“不……不可能……”小水的眼泪混合着鼻涕流下，“我才刚觉醒能力……我还没为哥哥报仇……”
就在这时，眼镜突然喊道：“等等！我没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眼镜站在原地，呼吸平稳，身上没有任何黑色斑点。那些死毒粉末似乎刻意避开了他，在他周围形成了一个无形的屏障。
“为什么？”顾泽的声音沙哑。
眼镜推了推眼镜，脸色凝重地检查自己的身体：“我不知道……可能和我的能力有关？我的念力能干扰能量流，也许……死毒的能量被我无意识地排斥了？”
小白河豚的本体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怨毒：“不可能……怎么会……”
顾泽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眼镜！你没中毒！你能去找解药！”
“解药？”眼镜愣住了。
“一定有解药！”林夏抓住最后一丝希望，“它研制出这种毒，肯定有对应的解药！”
“没有……”小白河豚的声音气若游丝，却带着斩钉截铁的肯定，“死毒……是同归于尽的毒……”
“闭嘴！”顾泽怒吼着，金色能量差点捏碎它的本体。
就在这时，小白河豚的眼睛突然爆发出一丝诡异的红光。它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体内残存的能量凝聚成一根头发丝细的毒刺，悄无声息地射向眼镜——它要毁掉这最后一丝希望！
“小心！”铁牛不知何时站了起来。他的伤口已经崩裂，鲜血浸透了衣襟，但他的眼神异常坚定。在毒刺射出的瞬间，他猛地扑了过去，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那根致命的毒刺。
“噗嗤。”
毒刺没入身体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铁牛的身体僵住了。他低头看了看后背渗出的黑色血液，又抬头看向眼镜，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小子……看你的了……”
说完，他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再也没有醒来。
“铁牛！”阿蓝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
小白河豚看着这一幕，发出最后一阵疯狂的笑声，随即彻底失去了声息，本体化作一滩黑色的脓水，渗入地里。
营地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铁牛的尸体躺在中央，脸上还带着未散的笑容。顾泽他们身上的黑色斑点越来越密集，虚弱感像潮水般一波波袭来。只有眼镜站在那里，浑身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那沉甸甸的希望——铁牛用命换来的希望。
“我……我去。”眼镜的声音带着哽咽，他握紧了拳头，“我一定能找到解药。”
顾泽看着他，缓缓点头。金色能量在他掌心凝聚成一块令牌——那是用他的能量核心碎片做的，能指引方向。“往辐射区深处走……那里有海神的废弃实验室……可能有线索。”
“我跟你去！”小水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顾泽按住。
“你留下。”顾泽的声音不容置疑，“保护大家。”他看向林夏，眼神里有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等我。”
林夏点点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眼镜接过令牌，最后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铁牛，又看了一眼浑身是伤却眼神坚定的顾泽等人，转身冲进了辐射区的黑暗中。
令牌的金光在他手中跳动，像一颗微弱的星，照亮了前方未知的路。而身后的萤火营地，在血色残阳下，开始了24小时的绝望倒计时。
啊，我的流水像江涛汹涌那般直线流动，哎，不对，这话好像不对，管他呢啊，人生就像死亡毒刺似的，就算死也要付出一点价值，不对，这样的人生留着还有什么意义，管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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