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确诊有喜之后,宋姣姣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惬意,虽然用宫紫商的话来说,“她以前也就是这么个吃了睡、睡了吃的德行”。若真要说有什么不同,那便是被宫远徵下了死命令,严禁踏入商宫半步!
原因无他,谁让商宫有个宫紫商大小姐呢,她那些奇思妙想的发明、时不时“砰”一声的试验,在宫远徵眼里,简直比无锋的刀剑还吓人,生怕惊着他那未出世的孩子。于是,便成了宫紫商日日主动跑来徵宫报到,美其名曰进行必要的孕期情绪疏导与陪伴。
这日,上官浅也带着她那刚满两岁、粉雕玉琢的儿子宫砚角来了徵宫。小家伙被教养得很好,一点也不怕生,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宋姣姣圆滚滚的肚子。
在母亲的鼓励下,小砚角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极其轻柔地摸了摸宋姣姣的肚子,然后仰起小脸,奶声奶气却十分肯定地说:“弟弟。”
宫紫商被逗乐了,弯下腰刮了刮他的小鼻子:“哎哟,我们小砚角这么厉害呀?你姣姣婶婶这才怀了五个月,你就知道是弟弟了?”
小砚角用力点头,小表情十分严肃:“就是弟弟。”
宋姣姣被这孩子气的笃定逗得笑弯了眼,轻轻拉过他的小手:“我们小砚比你徵叔叔还厉害呢!他号了半天的脉,都不敢确定是弟弟还是妹妹。” 宫远徵早就凭脉象断出是男胎,只是不想给她压力,从未明说。
小砚角听到夸奖,立刻骄傲地挺起了小胸脯,脸上笑开了花。
宋姣姣这一胎,怀得算是相当省心。孕早期没什么剧烈反应,孕中期更是吃得好睡得香,行动自如。可到了孕后期,肚子里的小家伙仿佛突然醒了,开始施展拳脚,尤其喜欢在夜深人静时大闹天宫,拳打脚踢,翻滚不休,活像是在里面练太极。
每当这时,宋姣姣被折腾得睡不着,宫远徵便又心疼又好笑地抚上她紧绷的肚皮,对着里面的小土匪低声威胁:“臭小子,安分点!再闹你娘,等你出来,爹给你准备的见面礼可就是黄连水了!”
也不知是威胁起了作用,还是孩子恰好累了,有时还真能消停一会儿。
小家伙挑了个好日子发动,五月初八,正是宫远徵和宋姣姣成婚纪念日的前夜。夫妻二人早已歇下,宋姣姣却在睡梦中感到一阵急促的宫缩,羊水随之破裂。
“阿徵……好像……要生了!”她推醒身旁瞬间惊醒的夫君。
整个徵宫立刻灯火通明,训练有素的稳婆、侍女迅速就位。宫远徵虽自己是神医,此刻却也只能在产房外焦急踱步,听着里面妻子压抑的痛呼声,拳头攥得死紧,恨不得能以身代之。
好在宋姣姣孕期一直听从医嘱,饮食控制得宜,胎儿大小适中,她自身体力也足。经过一夜的煎熬与努力,在五月初九辰时,象征着他们爱情结晶、也巧合地在他们成婚之日到来的小家伙,终于洪亮地啼哭着,降临人世。
六斤七两,是个结实的小子。
当稳婆将清洗干净、包裹在柔软襁褓里的婴儿抱出来时,宫远徵几乎是屏住呼吸接过来的。他不是没抱过孩子,但抱着自己血脉相连的亲生骨肉,却是头一遭。那小心翼翼、手足无措的模样,哪还有半分平日里的冷峻从容。
宋姣姣疲惫地靠在软枕上,宫远徵将孩子抱到她面前。她仔细端详着这个折腾了自己许久的小家伙,红彤彤、皱巴巴的小脸,眼睛还肿着眯成一条缝,头上却覆盖着一层浓密乌黑的胎发。
宋姣姣看了半晌,忍不住噗嗤一笑,声音还有些虚弱:“红彤彤的,毛还这么多……丑死了。” 话是这么说,眼神里的爱意和温柔却几乎要溢出来。
宫远徵却立刻反驳,看着怀里的儿子,眼神专注得像在看什么稀世珍宝:“哪里丑?我瞧着眉眼像你,长大了定是个俊俏的。” 他顿了顿,抬头看向宋姣姣,语气郑重而温柔,“名字我想好了,就叫宫清徵,取‘清越明澈’之意,愿他心性澄明,一生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