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生活的画卷,在徵宫缓缓铺开,每一笔都染着温馨的暖色。宋姣姣褪去了少女的发式,梳起了象征已婚妇人的发髻,平添几分温婉风韵。而宫远徵,这位在外人面前依旧是那个令人敬畏的用毒高手、徵宫宫主,回到家中,却几乎成了宋姣姣的“小尾巴”,粘人的程度比婚前有过之而无不及,恨不得她走到哪儿就跟到哪儿,眼神里的依恋浓得化不开。
可这几日,情况却有些反常。宫远徵总是早出晚归,常常一整天都见不到人影,连晚膳时分,都需要三催四请,人来了也是匆匆扒几口饭,便又扎进书房,眉宇间带着一种忙碌却又隐隐兴奋的神色。
这日傍晚,紫苏布好菜,习惯性地问道:“夫人,要等等徵公子吗?”
宋姣姣看着桌上几样宫远徵爱吃的菜,又想起这几日他的“神出鬼没”和心不在焉,心头莫名涌上一股委屈和火气。她放下筷子,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赌气:“不用等了!我们自己吃!” 说罢,便埋头吃饭,只觉得往日可口的菜肴今日也少了些滋味。
晚上,宋姣姣沐浴完毕,靠在床头看了会儿书,听着门外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心一横,直接起身,“啪”地一声将房门从里面闩上了。
宫远徵推门不开,愣了一下,随即轻轻叩门:“姣姣?开门。”
里面传来宋姣姣闷闷的声音:“我睡了!”
宫远徵又敲了几下,里面再无回应。他在门外站了半晌,听着屋内均匀的呼吸声,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摸了摸鼻子,转身去了书房,对着冰冷的床榻度过了一夜。
然而,第二天一早,宋姣姣睡眼惺忪地打开房门,准备去洗漱时,却被门口直挺挺站着的身影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只见宫远徵穿着一身整齐的便服,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显然是没睡好,但脸上却洋溢着一种近乎傻气的、灿烂的笑容,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啊!”宋姣姣惊得后退一步,捂着胸口,“你……你想吓死我啊!” 一大早开门就见个人形立牌,她那点残存的瞌睡瞬间被吓飞到九霄云外。
宫远徵却不答话,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语气带着迫不及待的兴奋:“跟我来!”
他牵着尚在懵懂中的宋姣姣,一路快步来到了书房。只见那张宽大的书桌上,平铺着一张极其详尽的《大雍疆域全图》,而地图之上,被朱砂笔圈出了数十个地点,旁边还细心地用蝇头小楷标注着诸如“四季如春”、“山水奇绝”、“杏林盛会”等字样,有些据点旁边甚至还画了小小的草药图案。
“这是……?”宋姣姣看着这张被“精心打扮”过的地图,满心疑惑。
宫远徵献宝似的指着地图,眼睛亮晶晶的:“你之前不是说过,若是学了一身医术,像那些游方郎中一样,四处走走,悬壶济世,见识不同的风土人情,该有多好吗?”他顿了顿,语气更加柔和,“不过,若我们毫无准备地出去,终究不安全。所以我这几日便去问了哥哥,宫门在江湖各地有哪些可靠据点和交好势力。然后,我就专门挑那些风景好、民风淳朴,或者有名医汇聚、适合行医的地方圈出来。”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几个画了草药标记的点上划过:“你看这里,江南水乡,气候温润,药材丰富;还有这里,滇南之地,奇花异草极多,说不定能找到新的药性;还有北地,虽然苦寒,却有独特的疗伤之法……哥哥还说,这几个地方的景致都是一绝,我们都可以去玩一玩,看一看!”
宋姣姣怔怔地听着,看着他眼底因熬夜而泛起的红血丝,看着他因为兴奋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再看着这张倾注了他无数心血的地图,之前那点委屈和怒气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汹涌的感动和暖意。
“你……你还记得啊……”她声音有些哽咽。那不过是她某日午后,看着医书时随口的一句感慨,连她自己都快忘了。
“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宫远徵看着她,语气无比认真,没有丝毫迟疑。
感动之余,宋姣姣也想到了现实问题:“可是……徵宫怎么办?还有长老们,他们会同意我们长时间外出吗?”
宫远徵显然早已考虑周全,从容答道:“徵宫的日常事务和药草管理,可以暂时托付给月长老,他医术精湛,足以应对。至于其他长老……”他嘴角勾起一抹略带狡黠和自信的弧度,“他们年纪大了,管好前山事务便好。宫子羽那家伙,我已经跟他说好了,他点了头,还需要谁同意?你放心,这几日我日夜不休,已经把徵宫未来半年的事务都安排妥当了,各处药圃、丹房、人员调度,都写了详细的章程。现在,就等你我收拾好行囊,随时可以出发!”
原来他这几日的“失踪”,竟是在为她默默筹备这样一份盛大的惊喜!宋姣姣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投入他的怀中,紧紧抱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胸前,闷闷地说:“阿徵……对不起,我昨天……还不让你进门睡觉……”
宫远徵回抱住她,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顶,声音里满是宠溺和歉意:“怪我,是我不好。光想着给你惊喜,却没考虑到你的心情,让你担心了。”
宋姣姣在他怀里用力摇头,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幸福的泪光,唇角却扬起了最美的弧度,“有你,真好。”
作者正文就此结束了,后面便是番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