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宫远徵整个身子都跟着笑声微微颤抖“金繁倒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宋姣姣,真有你的。”
宋姣姣看着他笑得如此夸张,有些不好意思地撅了撅嘴巴,小声嘀咕道:“有、有那么好笑吗……”其实她当时也是一时情急,脑子里瞬间冒出的就是原剧里那个极其魔性的金繁倒立梗,根本没多想就脱口而出了。现在被宫远徵这么一笑,她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一丝羞窘。
“所以,”她赶紧转移话题,看向虽然面色依旧平静但眼底似乎也掠过一丝极淡笑意的宫尚角,“东西……顺利拿到了吗?”她更关心这个重点。
原本还笑个不停的宫远徵听到这话,笑容收敛了些,点了点头,但表情变得有些复杂。而宫尚角的脸色,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书房内刚刚因笑话而轻松些许的气氛瞬间荡然无存,变得凝重起来。
宋姣姣心里咯噔一下,看着宫尚角那晦暗不明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所以……那真的是……兰夫人的脉案吗?”尽管她早已知道答案,但此刻必须演出应有的疑惑和谨慎。
回答她的,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宫尚角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冰冷的寒潭。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将一直握在手中的那份薄薄的脉案,递到了宋姣姣面前。
宋姣姣屏住呼吸,接过来,缓缓打开。当看清那泛黄纸张上清晰写着的名字和记录时,她即使早有准备,心脏还是猛地一缩——那上面赫然写着的是宫尚角已故母亲,泠夫人的脉案!
她猛地抬头,小心翼翼地看向宫尚角,连大气都不敢出。她清楚地知道,雾姬夫人这一招有多么恶毒。这不仅仅是欺骗,更是在赤裸裸地揭开宫尚角内心最深的伤疤。
“茗雾姬!”宫远徵气得一拳砸在旁边的桌案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双眼冒火,咬牙切齿,“她根本就是想用这份假脉案做饵!一旦哥你拿着它去质疑宫子羽的身世,她再跳出来揭穿这是泠夫人的脉案……她这是要让哥哥你在所有长老面前彻底颜面扫地,失去所有信任!”
【好像……那些长老本来就更偏袒宫子羽吧……】宋姣姣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但这话她可不敢说出口。
“那……角公子,你准备怎么办?”宋姣姣轻声问道,生怕惊扰了他此刻汹涌的情绪。
宫尚角摇了摇头,抬手用力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嗓音带着一丝罕见的疲惫和沙哑:“我……此刻心绪很乱。”如此算计利用亡母,饶是他心志再坚韧,也难免受到冲击,一时难以冷静思考对策。
宋姣姣看着他这副模样,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开口:“那……角公子,不如听听我的想法?”
宫尚角抬眸,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虽然未置一词,但微微颔首,示意她说下去。
“既然我们已经看穿了她的计谋,那不如……就将计就计,但反其道而行之。”宋姣姣整理着思绪,缓缓说道,“她处心积虑,不就是算准了你拿到这份‘兰夫人脉案’后,一定会迫不及待地去揭露宫子羽的身世,好扳倒他吗?那我们就偏不如她的愿!”
她目光清亮,语气逐渐坚定:“我们就当做不知道!根本不去动这件事!她以为我们手握‘王牌’,可我们偏偏按兵不动。角公子您心里其实也早就明白,宫子羽,不可能不是老执刃的孩子。”她这话说得肯定,目光坦然地看着宫尚角。
宫尚角沉默着,没有否认。这些日子的观察和暗中的调查,早已让他心中的那点疑虑消散。他甚至……在宫子羽不知道的时候,暗中替他扫清过一些障碍。
“远徵弟弟,”宫尚角忽然开口,声音已经恢复了往常的冷静沉稳,“将这份脉案,悄无声息地、放回医馆它原本该在的地方。不要留下任何我们动过它的痕迹。”
宫远徵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哥,你的意思是……”
“她以为我们拿到了‘把柄’,必定会有所行动。可我们迟迟不动,她只会越来越焦躁,越来越疑惑,甚至会开始怀疑自己的计划是否出了纰漏。”宫尚角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锐光,“人一急,就容易出错。我们只需耐心等待,等她自乱阵脚,主动露出更大的破绽。”
宋姣姣听完,不禁在心里为宫尚角喝彩:【果然是大佬!这么快就冷静下来并想出了将计就计、引蛇出洞的高招!】
但旋即,她又想起自己的处境,哭丧着脸,默默地举起了手,像个课堂提问的学生:“那个……角公子,远徵弟弟……商量个事儿呗?我那个‘无锋魉阶’的假身份……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去掉啊?每次碰上上官浅,我表面稳如老狗,内心慌得一批啊!我怕我哪天演技不过关,就被她给拆穿灭口了!”
宫远徵瞥了她一眼,哼道:“我看你应付得不是挺轻松自如、游刃有余的吗?还能给她下套呢!”
宫尚角的神色也缓和了些,安抚道:“宋姑娘,再忍耐些时日。如今正是关键时期,你这重身份尚有大的用处。你放心,宫门必会竭尽全力,护你周全。”
宋姣姣听到这标准的“画饼”式承诺,瞬间像被抽走了力气的小草,蔫了吧唧地耷拉下脑袋,有气无力地拖长了声音:“好——吧——”
看来,这刀尖上跳舞的日子,还得再持续一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