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凤九安静了下来，坐在青石板上，托着腮，静静地听着。
笛声袅袅，漫过桃林，漫过流水，漫过这方世外桃源。
李莲花闭着眼，指尖在笛孔上灵活地跳动着。
他想起了很多事。
想起了四顾门的桃花，想起了师兄递来的酒，想起了方多病的唠叨，想起了笛飞声的那句“李相夷，你可真是个懦夫”。
想起了师兄的算计！
也想起了，这些日子，白凤九的笑脸，她的聒噪，她的桂花糕，她的那句“活着，真的很好”。
笛声落时，桃花恰好飘落在他的笛上。
白凤九拍着手，笑得眉眼弯弯：“李莲花，你吹得真好听！比折颜吹得还好听！”
李莲花放下竹笛，看着她，眼底的倦意，散去了许多。
他轻声道：“谢谢。”
白凤九歪着头，看着他：“李莲花，你以前，是不是有很多故事呀？”
李莲花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那你能讲给我听吗？”白凤九凑过来，一脸好奇，“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我会把它们都藏在心里，像藏着最好吃的糖果一样。”
李莲花看着她那双充满期待的狐狸眼，心头那片裂痕，越来越大。
他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像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我以前，有个名字，叫李相夷。”
“我以前，是个剑客。”
“我以前，有一座很大的山庄，叫四顾门。”
“我以前，有很多师兄师弟，我们一起策马江湖，一起喝酒，一起练剑。”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几分怀念，几分怅惘。
白凤九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
“后来，我和人约战，掉进了东海。”
“我中了毒，武功尽失。”
“我醒来时，四顾门没了，兄们也没了。”
“师兄算计我”
“我成了一个废人，苟延残喘了十年。”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白凤九看着他，眼眶慢慢红了。
她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她的手，暖暖的，软软的，像一团小小的太阳。
“李莲花，”她轻声道，“都过去了。”
李莲花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看着她眼底的心疼，心头那片冰封的湖，终于彻底融化了。
他反手，握住了她的手。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眼底，终于有了一丝鲜活的光彩，“都过去了。”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桃林里，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
花瓣簌簌落下，沾了他们满头满身。
白凤九抬起头，看着李莲花，笑得眉眼弯弯：“李莲花，以后，我陪你好不好？”
李莲花看着她，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那抹笑意，明媚得像春日里的阳光，驱散了他十年的阴霾，照亮了他往后的岁岁年年。
“好。”
他轻声道。
从此，东海之东的桃花林里，再也没有那个心如死灰的白衣人。
只有一个眉眼温柔的李莲花，和一个活泼开朗的小狐狸。
他们一起看桃花飘落，一起吃桂花糕，一起吹竹笛。
他们一起，把往后的日子，过得甜甜蜜蜜，岁岁年年。
后来，折颜上神寻来了桃花林，看到依偎在一起的两人，忍不住摇着头笑了：“这小狐狸，终究还是把这颗枯死的莲，给救活了。”
白凤九老是往一个地方跑，怎么可能不让他们好奇，所以跟着过来看过，知道了李莲花的存在。
见他人不错，所以才没有把白凤九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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