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发布后的第二天清晨,苏砚是被手机的震动声吵醒的。他睁开眼,看见顾深正举着手机站在窗边,晨光透过他的指缝落在脸上,带着点难以置信的亮。
“你看。”顾深把手机递过来,屏幕上是艺术论坛的最新热帖——标题从刺眼的“抄袭指控”变成了“年度最甜创作实录:光隙里的双向奔赴”。底下的评论已经反转,有人贴出了他们速写本日期的放大对比图,有人扒出顾深多年前在画材店帮苏砚抢限量画笔的旧照,甚至有邻居晒出顾深冒雨帮苏砚搬画架的视频。
“王婶把去年拍的视频发出来了。”顾深的声音带着笑意,指尖划过屏幕上的点赞数,“她说要让大家看看,谁才是真正‘托着光’的人。”
苏砚坐起身,看着窗外被阳光照亮的绣球花枝,忽然觉得眼眶发热。他想起昨晚顾深翻遍电脑找证据时,指尖在键盘上抖得厉害,却始终没说过一句退缩的话。
早饭时,出版社的电话打了进来,编辑的声音透着兴奋:“苏老师!画集预售量暴涨了三倍!好多读者说要看你们的创作日常,问能不能加印速写本的内容?”
顾深正在给苏砚剥鸡蛋,闻言动作顿了顿,耳尖又红了:“还是别……”
“加。”苏砚打断他,接过鸡蛋咬了一口,“把你画的那些‘秘密’都加进去,标注上日期和灵感来源。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光从来不是孤军奋战。”
上午整理画稿时,苏砚发现顾深在给每幅画的角落补刻木牌。除了“光隙小筑”的落款,还多了行极小的字:“2024年夏 与砚砚共绘”。阳光落在他低头刻字的侧脸上,睫毛的影子投在木牌上,像在时光里刻下温柔的注脚。
“有人上门了!”王婶在院门外喊,声音带着雀跃,“是上次那个造谣的论坛记者,带着摄像机来道歉的!”
苏砚和顾深走到院门时,果然看见两个举着摄像机的人站在槐树下,神色局促。为首的记者递过一份手写道歉信:“苏老师,顾先生,我们核实了证据,确实是有人恶意投稿误导我们,我们已经删除原帖并公开致歉,还会追究投稿人的法律责任。”
顾深接过道歉信,指尖却没打开:“我们要的不是道歉。”他指了指院子里的画架,上面摆着刚完成的《晨光与影》,画里是两人交握的手,“我们要的是让所有人知道,认真创作的人不该被恶意揣测,用心守护的光不该被轻易抹黑。”
记者离开后,张姐带着朋友涌进院子,手里捧着鲜花和蛋糕:“庆祝我们小苏沉冤得雪!顺便提前庆祝画集大卖!”大家围着画架说笑,有人指着顾深刻的木牌笑:“这落款比画还甜,你们俩简直是行走的狗粮制造机!”
傍晚的风带着槐花香吹进画室,苏砚靠在顾深肩上看画集的校样。顾深的速写被印在每章的扉页,旁边配着苏砚写的小字:“他的笔为我留住光影,我的画为他收藏时光。”
“你看这页。”顾深忽然指着其中一张速写,画的是苏砚在老房子的窗边打盹,阳光落在他脸上,旁边的批注写着:“光其实会偷懒,需要有人帮它停在喜欢的人身上。”
苏砚抬头时,正对上顾深眼里的光,比窗外的晚霞还暖。他忽然明白,这场风波像道意外的裂痕,却让藏在光隙里的温柔有了更透亮的出口。就像院子里的绣球花,经历过风雨的洗礼,反而开得更热烈了。
深夜关院门前,苏砚看见顾深在给那丛野菊浇水。月光落在他身上,像层温柔的铠甲。“你知道吗?”苏砚从身后抱住他,“以前我总觉得光很脆弱,现在才发现,两个人的光缠在一起,能把裂痕都照成星光。”
顾深转过身,把他的手揣进自己口袋里暖着,指尖在他掌心轻轻画圈:“因为我们的光不是浮尘,是扎在土里的根,风越大,长得越牢。”
院子里的槐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像在为他们鼓掌。远处的城市灯火渐次亮起,而“光隙小筑”的灯始终亮着,暖黄的光晕透过窗棂,把两个依偎的影子投在青砖上,像在时光里写下最坚定的答案——真正的光,从不怕破隙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