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她们去办退学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件很小的事,那就是周子伊这个神经病看着别人都不在家,自己偷偷的站起来学走路了。
等着周子秋她们回家一看,她正扶着沙发练的起劲。
见她们回来,疼痛与恐惧相交加,周子伊不知道是笑还是怎么,总之面部是十分的扭曲。
周子秋吓的就差找大仙来给周子伊驱魔了,不过周子伊本人倒是觉得没什么。
这都已经是五天前的事了,就在四天前,她们的关系圈里又发生了一件令人悲痛的事,那就是她们的好友,莫恩去世了。
莫恩是在凌晨三点左右走的,这也就导致了很多人没能见她最后一面——当然也包括周子伊。
等到早上五点多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周子伊吵醒,她开门一看,周海正穿着一件丧服站在她门前。
见周子伊开门,周海二话没说就往她的肩上到了根孝带,周子伊不明所以,但还是系上了。
等到地方一看,周子伊才发现她这根孝袋是给莫恩带的,顿时就哭的稀里哗啦,不吃不喝了近三天才缓过来。
“莫恩去世的时候很幸福。”周子秋边回想边说,“她是带着笑的。”
“没有痛苦的疗程,”宋清安偏偏头靠在头枕上,她看着机舱外的云层说,“即便是死去了,也算是为自己而活了。”
……
飞机落在柏林时,天已经很晚了。
宋清安左右手一边一个行李箱,周子秋一手拎个行李箱,一手给周海打去了电话。
“爸,我们到德国了,约克斯来接我们了对吗?”周子秋边说,边在人群中搜寻着名叫约克斯的男人。
“对,你们找他就行,他会带你们去楼房那。”周海依旧不放心的絮叨,“到了国外你们一定要小心着,别因为习俗不同惹祸……”
周子秋一听这话就觉得厌烦,于是故意把听筒拿远了些。
“这里!我在这!”
一个留着络腮胡的魁梧男人朝周子秋喊着——那就是约克斯。
一听见这熟悉的中文,周子秋竟还有些怀念起她的家乡来。
“爸,我先挂了啊,找到约克斯了。”周子秋说完,就匆匆挂了电话。
“约克斯就在前面。”周子秋回头看看免费劳动力,笑道,“会不会说德文?和老外聊两句?”
“哈哈哈,”宋清安笑道,“在别人的国家还叫别人老外?”
“那要不然,让他们管咱们叫老中?”周子秋打趣道。
“朋友!”约克斯激动的跑到二人面前喊道,他先是伸出手,用力的和周子秋握了握,又朝宋清安伸出手,“欢迎你。”
刚刚远听并不明显,现在走近一听,宋清安才听出约克斯这中文的撇脚之处,比如:把“欢迎你”说成“怀英尼”,这撇脚的中文倒是有点像中国的边疆地区。
“你好。”宋清安也用着德语向约克斯打招呼,“幸会,我叫宋清安。”
“宋清安?不错的名字。”约克斯开怀大笑道,“不过我是英国人,你可以对我说英文或者中文。”
“你是英国人?”宋清安看着约克斯好奇的问。
“yeah,怎么我长得更像是德国人?”约克斯拿过宋清安手中的行李箱,“这些不是什么好纠结的,让我带你们回社区吧,今天你们太累了。”
“谢谢。”周子秋笑着抬拳在约克斯的肩上碰两下,以表感谢。
“这能算什么?”约克斯拎着箱子走在前面,“这么久了,你在中国还好吗?我就知道中国的医生可以把你的病治好。”
“我在中国过得很好,中国也很好,有机会你也应该去看看。”周子秋说着,还将那个行李包,放在了宋清安拉着的行李箱上,她朝她笑笑,又对约克斯说,“我结婚了,你猜猜是和谁?”
“你?结婚了?”约克斯回身,新奇的望了她一看,“这个问题还真是有些难度,我压根就想不到你居然会嫁人——难道我认识那个人?”
“是的。”周子秋点点头,她伸手拽拽宋清安的衣袖,“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是她?!”约克斯震惊的说道,可脚下的步子却没停,“你娶了一个女孩?”
“错,是她娶了我。”周子秋纠正道。
“我可不认为女人间的娶或嫁有什么区别。”他抽手拿出车钥匙,开了后备箱,“不过我祝你幸福。”
“谢谢你,约克斯。”周子秋把宋清安的胳膊揽进怀中,“也替我的爱人向你道谢。”
……
车上此时正播放着一首音乐,是德文的,唱的很快,节奏感很强,宋清安觉得很好听,但她又不能听太懂歌词,于是悄悄记下了那首歌歌名。
下车后,她们拿下了所有的行李,约克斯的车也随之消失在黑夜里,宋清安和周子秋拎着大包小包进了电梯间,这时宋清安又想起了刚刚听过的那首歌。
“刚刚的歌是什么意思?”她问。
“什么歌?”周子秋反问。
“就是那个……”宋清安一时紧张又忘记了歌词,就只能在口中唱出几个调调。
调调不算很正,但周子秋一听就听出了这是哪首歌,她的脸刷一下就红了,快步走出电梯间。
“不知道,没听过。”
她说完,就在智能门上嘀嘀嘀的输起密码来,输完后,门卡一声自动打开,周子秋走进去,连鞋也没换就累到在沙发上。
“好累~”她呻吟着,“坐了这么长时间飞机,腰好酸。”
“我来帮你揉揉。”宋清安说着,就跑过去在周子秋腰间揉开了,她的手法很娴熟以至于周子秋都舒服的眯起了眼。
等周子秋享受的差不多,她才玩味的看向宋清安。
“作为回报,我告诉你刚刚那句歌词的意思好不好?”她坏笑着朝宋清安勾勾手指,“我会和你纠缠到死。”
“真真真,真的可以?!”宋清安激动到连话都说不利索。
“当然可以。”周子秋翻身,搂住宋清安的脖子说。
这边的宋清安已经开始去脱她的外套了,谁知周子秋又突然反悔。
“今天不行。”
“为什么?”宋清安有些羞恼。
“因为我来例假了呀~”周子秋俏皮的说,她看着宋清安一脸失望,知道自己的计谋已达成,于是她又改口说,“不过我现在可以带你出去走走,你不是说想吹我吹过的风,想看我看过的景色?”
“这是给我的安慰奖嘛……”宋清安嘴上虽别扭着,但还是乖乖的扣好了纽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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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江大桥上来往的车辆已经很少了,毕竟现在是德国的凌晨三点。不过好在桥面上还是灯火通明的——走几步就会有路灯,桥的钢索上也满是灯,淡黄的路灯抚平了她们初到不安的心。
周子秋和宋清安就站在这座架桥上,她们吹着从波罗的海带来的海风,咸咸的,却令人心安。
她们的手扶住栏杆,宋清安看到江边有亮着灯的小房子,就问:“那边亮着灯的房子是干什么的?”
“查过往船只的。”周子秋看向宋清安,“防止偷渡。”
宋清安嘴角弯了弯,她说:“我们要是偷渡来,那肯定会被抓到。不过还好你我是光明正大的进来的。”
“对啊,是合法的。”周子秋感慨道。
而后,她们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眼神交织后,她们的嘴唇也相触。
这座桥上,这黑夜里,她们在无人知晓的地方完成了作为合法伴侣的第一吻。
“我们就在这里生活好不好?”周子秋问。
“好。”宋清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