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的会面室里，铁窗把阳光切割成冰冷的格子。张艺兴看着对面穿着囚服的吴世勋，对方脸上的嚣张早已被颓败取代，只剩下眼底的阴鸷还未散去。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我合作？”张艺兴的声音很哑，指尖攥着桌沿，指节泛白。他想起自己冻结朽栾伊母亲信托基金时的决绝，想起在董事会上帮腔作势的嘴脸，只觉得喉咙里像卡着块烧红的铁。
吴世勋嗤笑一声，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带着点病态的得意：“张少，你不会真以为，我需要靠联姻才能搞垮朽栾伊吧？”他向前探了探身，铁镣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声响，“你对她那点可怜的占有欲，不过是我计划里最没用的一步棋。”
张艺兴的呼吸猛地一滞。
“你以为你是在争输赢，”吴世勋的眼神像淬了毒的针，“其实你只是个被我牵着线的木偶。你冻结她的信托，帮我散播谣言，甚至差点毁了她母亲的心血——这些，不都是你亲手做的吗？”
最后一句话像把重锤，狠狠砸在张艺兴心上。他想起朽栾伊在董事会上冷静反驳的眼神，想起她收到信托冻结通知时指尖的微颤，想起鹿晗挡在她身前时的笃定……原来那些被他解读为“冷漠”的瞬间，都是她在独自对抗风雨，而他，是那个往她伞上捅窟窿的人。
“我以为……”他想说“我以为那是喜欢”，却发现这三个字烫得根本说不出口。他所谓的“喜欢”，不过是得不到就想摧毁的偏执，是把自己的欲望包装成深情的自私。
会面结束时，张艺兴走出看守所，深秋的风灌进西装领口，冷得他打了个寒颤。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屏幕上弹出的新闻推送里，朽栾伊正和鹿晗并肩站在法院门口，两人无名指上的素圈戒指在阳光下闪着光，记者的镜头里，她的侧脸带着从未有过的柔和。
他点开与朽栾伊的对话框，输入框里的字删了又改，最终只剩下一句：“对不起，我混淆了占有欲和喜欢。”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他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又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只能靠着墙缓缓滑坐在地上。
没过多久，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朽栾伊的回复，只有两个字：“保重。”
没有指责，没有怨怼，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像在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张艺兴看着那两个字，忽然笑了，笑着笑着，眼眶就湿了。他终于明白，有些人注定是用来错过的，而他能做的，只有不再成为她的阻碍。
朽氏集团的顶楼办公室里，朽栾伊放下手机，看向窗外。夕阳正染红天际，把云层染成温柔的橘粉色。
“在想什么？”鹿晗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发顶，声音里带着刚处理完文件的微哑。
“没什么。”朽栾伊转过身，环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口，“只是觉得，天气真好。”
鹿晗低头看着她，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别为不值得的人浪费情绪。”
朽栾伊抬头，撞进他盛满笑意的眼眸里。那里面映着她的影子，映着窗外的晚霞，映着所有安稳的未来。她忽然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像羽毛拂过心尖。
“嗯，”她的声音带着点狡黠的笑意，“我更想浪费在你身上。”
鹿晗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收紧手臂，把她更深地拥入怀中。吻从轻柔变得炽热，带着阳光的温度和彼此的气息，在空旷的办公室里蔓延开来。
窗外的晚霞渐渐褪去，华灯初上。张艺兴的醒悟来得太迟，但对朽栾伊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她的世界里，早已没有了偏执的阴影，只剩下身边这个人带来的、触手可及的温暖。
就像此刻，他的怀抱是全世界最安稳的港湾，他的吻是最温柔的承诺，而他们的未来，正铺在脚下，漫长而明亮。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