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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

逆爱:过期船票

日子在一种奇特的平静与暗涌中滑过。

汪硕把自己放进了生活的慢放键里。他不再刻意避开那些会刺激记忆的场所,但也不再去主动触碰。

按宋兮辞的话说,这是“创伤后修复”,给那些紧绷的神经一点喘息和重新适应的空间。

他在休息室安睡的时间渐渐多了,那个冰冷的声音出现的频率降低了,甚至偶尔在某个阳光正好的午后,当他独自走过曾经和池骋无数次并肩的巷子口时,心口那被骤然攥紧的疼痛,也变得微弱而模糊。

他开始尝试一些以前从未做过的事——去城市边缘一个废弃的观景台,对着空旷的山谷吹吹风,什么也不想。

他的药量,在宋兮辞的指导下,也开始了极其缓慢而谨慎的减量。

每次减量前,他都会有一阵细微的不安,但宋兮辞平静的眼神和简单的呼吸引导总能让他再次平静下来。

身体的感觉在一点点恢复,不再总是那种害怕被抛弃的惶恐。

他开始重新感觉到疲惫的舒适,感觉到风吹在皮肤上纯粹的凉意。

这种回归日常的感觉,陌生又令人珍惜。

团体互助会上,他依然话不多,但已经能安静地听别人分享,偶尔在宋兮辞温和的注视下,简单地说一两句当下的感受。

那种灵魂被剧烈撕裂又勉强拼接的空泛感,在一点点被现实的、琐碎的“活着”填满。

而城市的另一边,属于池骋和吴所畏的生活,似乎正按着汪硕“预知记忆”中的剧本上演。

他们在球场上配合默契,引来阵阵叫好。吴所畏爽朗的笑声和毫不掩饰的崇拜目光,像夏日阳光一样灼热明快。

池骋也渐渐会主动约吴所畏出来,有时会去姜小帅的诊所找他。

姜小帅起哄,郭城宇也觉得吴所畏将是池骋的下一任。

在外人看来,这段关系顺风顺水,甚至吴所畏看池骋的眼神,里面毫不掩饰的悸动和一点点势在必得的锐气,都昭示着他好像动了心,甚至带着点步步为营的意味,努力地向池骋靠拢。

池骋也回应着。

该打球打球,该吃饭吃饭,吴所畏眉飞色舞地讲身边的琐事时,池骋嘴角会配合地勾起一点弧度。

送他回姜小帅那里时,车窗外的霓虹灯在吴所畏年轻朝气的脸上明明灭灭,他有些恋恋不舍地道别:“下次再约啊!”池骋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但只有池骋自己知道,他像个局外人。

打球时,他有时会突然走神,视线越过吴所畏充满活力的身影,落到远处空落落的篮板下,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一个清瘦又惊慌的身影;

吴所畏的笑声很大,很亮,却填不满心底那点沉滞的空白,反而让汪硕那张没什么表情、眼神深处带着褪不去疲惫的脸,在对比中更加清晰;

在咖啡馆“偶遇”后,听着吴所畏兴高采烈地分享生活趣事,池骋的手指会无意识地敲着桌面,思绪却飘到了那张被反复询问过的单子上——吴所畏那天提了一句想学插花,而郭城宇调查来的信息里,汪硕最近似乎经常去一家老城区颇有格调的花艺工作室。

汪硕……他现在在干什么吗?那个让他逃避的眼神背后,到底藏了什么……这些念头如同细小的藤蔓,在不被人注意的角落悄悄生长,缠绕着他的理智,让他对眼前这团灼热的火显得有些疏离。

他看着吴所畏像个小太阳一样努力靠近,心里却是一片无法被阳光触及的、沉寂的冰湖。

湖面上偶尔泛起涟漪,也总是映出另一个人的影子——一个正在努力摆脱漩涡、回归日常,却在他心头留下无数未解谜团的人。

天气转凉,城市披上了一层浅金色的暖光。当吴所畏第三次试图“不经意”地提议周末一起去新开的手工陶艺坊时,池骋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短信。简短,直接。

发信人:汪硕

内容:【周日晚上七点,松鹤居,我定了位子。你有空的话,和城宇一起来。】

没有多余的字眼,没有试探,甚至没有称呼。

像一颗小石子,投入了池骋那片沉寂冰湖的表面。

池骋的视线在手机屏幕上停留了几秒,瞳孔微微收缩。

吴所畏还在旁边期待地看着他,说着陶艺坊的导师有多出名。

池骋抬起头,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对吴所畏说:“周日晚上我有安排了。”语气平淡得听不出情绪。

松鹤居。不是七年前他们任何一个人爱去的那种喧嚣热闹的地方。

这是一间隐在闹市梧桐深处的私房菜馆,白墙灰瓦,青石板铺路,环境清幽雅致,推开木格花窗,能看到庭院里精心打理的青松和假山流水。

空气里有淡淡的檀香、新茶的清气,还有一丝食物的暖香。

郭城宇已经先到了,正拿着紫砂壶对着窗外的小景出神,看到池骋进来,对他咧嘴一笑,带点看好戏的意思:“我说汪硕这小子真不够意思,总算记得哥几个了。这地方不错吧?”

池骋拉开厚重的木质圈椅坐下,只“嗯”了一声,目光却不动声色地扫过整个包间。屏风后隐约有个身影,脚步声很轻。

汪硕端着两小碟精致的开胃小菜转了出来。

几个月未见,他变了。

整个人清减了些,但不再是那种阴郁。脸上有了点血色,眉宇间那股刻意筑起的冷漠疏离似乎也被打磨掉了棱角,显出一种近乎平和的气息。

他穿着质感柔软的浅色羊绒衫,袖子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清晰的小臂,动作从容了许多。之前的争执仿佛是上辈子的事。

当他将碟子轻轻放到桌面,抬起眼看向池骋时,眼神是平静的。

那种平静不是伪装,也不是疏远,更像是一条汹涌的河流终于流经险滩后汇入的开阔水域,表面波澜不惊,内里沉淀了泥沙。

“来了。”汪硕的招呼简洁得和他发来的信息一样,目光很自然地掠过郭城宇,落在池骋脸上,短暂交汇了一瞬,随即移开,像拂过一片安静的叶子。

池骋的心脏像是被那平静无波的眼神蛰了一下。

没有逃避,没有畏惧。

就像一场漫长的风暴终于止歇,留下的是一片需要重新丈量的土地。

他沉默地看着汪硕自然地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看着他拿起桌上的紫砂茶壶,给郭城宇续了一杯清茶,茶水注入杯中的声音清脆悦耳。

然后,那个壶口微微转向了他自己的方向。

汪硕微微垂着眼睫,侧脸线条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温润。

他稳稳地拎着壶,动作不再有一丝紧绷或颤抖,深色的茶汤注入洁白细腻的骨瓷杯里,热气氤氲上升。

这双手,曾经在阴暗的地下室把玩着冰冷的蛇。

此刻,它们安稳地握着温热的茶壶。

空气里只有水流的声音,和庭院外偶尔飘进的几缕风声。

池骋的目光,便如同被无形之线牵引,沉沉地、久久地落在汪硕那双握着茶壶、替他倒茶的手上。

手腕清瘦,指骨修长,动作平稳如磐石。

池骋心中那片沉寂多时的冰湖,在这一杯温热的茶汤面前,无声地裂开了一道细缝。某种深沉的、被刻意压抑的东西,开始悄然苏醒、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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