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玄凌
周玄凌李长你听听,就是这种感觉!就是这个声音,比菀菀的声音都好听。
玄凌越听,心中越觉得异样。那歌声曲调明快灵动,带着几分欢快与活泼,歌词浅显直白,却偏偏朗朗上口。节奏一叠一叠地回环往复,仿佛有某种魔力,让人一听便能记住,学起来也毫不费力。这与当下流行的曲风截然不同,玄凌心中愈发笃定——自己从未听过这样的曲子。他眉头微挑,转过头去,看向身旁亦步亦趋跟随的李长,目光中隐隐透出一丝探寻之意。
周玄凌只是这歌儿朕好像从未听过,李长你听过吗?这是哪个地方的歌儿?
李长依旧微微弯着腰,听到玄凌话立马回道
李长回万岁爷,奴才也没听过。不然奴才差人去问问?
边说边抬头无声询问
玄凌见状直接摆手道
周玄凌不用到时候朕亲自去问,用不着你多事儿。
乾元十二年腊月三十
除夕夜,倚梅园。
清晨,余莺儿便起了身,精心梳洗打扮一番。她画了个素雅的素颜妆,容色清新自然。青丝被细心地梳成双丫髻,两条淡紫色的发带轻巧地将发包固定住,发髻上零星点缀着几朵绿萼梅绢花,平添几分灵动雅致。额前的空气刘海经由烧汤瓷筷的热度轻烫,呈现出齐眉微卷的弧度,显得柔顺又服帖。她换上一袭白紫相间的交领长裙,腰间系上同色腰带,整个人宛如从工笔画中走出的佳人般清丽脱俗,举手投足间透出温婉与恬静。
余莺儿完美,装了这么久的瞎子,今天可算是可以睁开眼睛了。
宴席上,周玄凌一番新年感言娓娓道来,他盛赞华妃的风姿,言语间似有几分真挚,随即端起酒杯与她共饮一杯,华妃眉眼间尽是掩饰不住的开怀,笑意盈盈宛若春日繁花绽露芬芳。而后,他略显敷衍地夸赞了一句皇后,虽只是寥寥数语,却也让皇后心底微微一暖,仿佛寒夜中燃起了一簇小火苗。接着,他又提及予漓、淑和与温仪三位皇子公主,关怀之意溢于言表,令悫妃欣贵嫔以及曹荣华三人激动得难以自持,眼中满是感激与欣喜。
最后,他的目光似是漫不经心地扫过角落里的桌子,那开得张扬而肆意的玉蕊檀心梅映入眼帘。一瞬间,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拉入了深沉的回忆之中,无法挣脱。恍惚片刻后,他凝视着那簇梅花,缓缓开口道……
周玄凌今年的梅花开了吗?
这话一出,让站在小夏子身后、正目不转睛盯着他为皇帝斟酒布菜的李长,险些失手丢掉了手中的浮尘。他慌忙稳住心神,悄然整理了一下衣冠和仪态,随即在心底无声地腹诽了玄凌几句,将那些大逆不道的念头压下后,才勉强缓过劲儿来。
李长:哎呦喂,我的万岁爷啊!自打您头一回无意间瞧见了余姑娘,这隔三差五的,就总要往倚梅园跑上一趟。您心里清楚得很,这倚梅园里的梅花到底开了没有,难道还能瞒得过您不成?
一旁的皇后还在为皇帝刚刚随口夸赞的一句皇后辛苦了,而心中暖意融融的。就被皇帝的这副样子,和这句话给问的将心冻成了冰碴子。但是面上还是一如既往地笑容和煦,还一脸怀念道
朱宜修凌霜而开
周玄凌闻言,骤然起身,未发一语便离了宴席。他步伐沉稳而急促,只在殿门处冷冷撂下一句:“不许人跟着。”话音未落,人已消失在徽光殿外,徒留一室寂静与未尽的杯盏。
余莺儿掐指算了算时辰,心中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提起一只精致的花篮,缓步朝着梅林深处走去。淡淡的梅香随风飘来,她抬眼望去,只见满树的梅花如云似霞,仿佛在召唤着她的脚步。
在梅林中轻盈地跃动了几步,便将那些开得极好的花儿采摘下来,插入一旁的花篮里。唇齿间咿咿呀呀地哼唱起了《游园惊梦》,那曲调婉转悠扬,似与这梅林中的清风相和,又仿若将人引入了一场如梦似幻的游园旧梦之中。
余莺儿梦回莺啭,乱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炷尽沉烟,抛残绣线,恁今春关情似去年?
她一边轻唱着曲儿,一边绕着梅树转起圈来,手中的梅花篮子也被她耍得花样百出。时而将篮子高高抛起,又轻轻接住;时而又把篮子挂到枝头,抬脚一踢,动作俏皮又灵动。最后一脚,却偏偏朝着玄凌来的方向踢了过去,吓得李长脸色大变,只觉得三魂七魄都要从身体里飞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