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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闻泱深陷在衾枕间,呼吸被无形的手扼住,沉。重。
绵软的倦意浸透四肢百骸,连指尖都无力抬起。
一抹冰凉毫无征兆地贴上她的唇瓣,带着陈年旧梦的阴湿气,细细碾磨。
她蹙眉,在梦魇深处挣扎,眼睫颤得如同垂死的蝶。那冰凉顺势撬开齿关,带着不容抗拒的缠绵意味。纠缠她的呼吸。
她呜咽。声若游丝。换来喉间一声低哑的哼笑。
那存在贴得更近,虚虚压在她之上,没有实体重量,却带来窒息般的压迫感。
倏而,有什么缠上她脚踝,沿着小腿攀援而上。
那是丝绸的触感,细腻而冰凉,在她腿肚处勒出红痕。
闻泱睁不开眼,只能在混沌中感觉那东西继续攀援,像蛇,像藤蔓,像海底水藻,将她攫住,一寸寸缠紧。
冰凉的唇舌流连至耳廓,含住她微烫的耳垂,轻轻一啮。
王橹杰“闻泱。”
他唤她。
声音含混不清,似从深水底传来。
王橹杰“你要记住我。”
那声音低喃,又一缕冰凉的触感滑过她的锁骨,向下蜿蜒。如同毒蛇的信子,留下湿冷的痕。闻泱只觉那累,蚀骨钻心,仿佛灵魂都被这无尽的痴缠磋磨得黯淡。
那存在似乎愉悦了。
冰凉的指尖怜爱地拂过她的眼睑,仿佛在擦拭并不存在的泪。
王橹杰“睡吧,明日…再来寻你。”
闻泱终于从梦里挣扎着醒来,仿佛跋涉过漫长无际的黑暗。水渍泅染的枕头,凌乱的长发,湿透的冷汗。
她喘息,视线在黑暗中游移,试图捕捉一点真实的存在。
闻泱抬手用力擦拭嘴唇,指尖却在微微发抖。
闻泱“什么鬼梦…”
她喃喃自语,嗓音沙哑,带着点恼意。
闻泱“烦死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自打一周前跟着哥哥搬进这座老宅栖园,她的睡眠就没踏实过。
总是做些光怪陆离的梦,醒来后又一片模糊,只留下这蚀骨钻心的疲倦。
作为娇生惯养的小公主,她的脾气本就娇纵些,碰到这种邪门事儿,心里的烦躁可想而知。
偏生哥哥那边,她不敢说。左奇函对她好,却也控制欲太强,她要是敢说梦到了个男人,恐怕会立刻把她锁起来,不让她离开自己视线一步。
“扣扣。”
房门被轻轻叩响,不疾不徐。
左奇函“泱泱?”
门外传来左奇函的声音,温和低沉。
左奇函“醒了吗?”
闻泱不想现在跟他说话。至少现在不想。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也不想跟他解释自己为什么醒了。
她慢吞吞地坐起来,脑子还昏昏沉沉的,抬手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低声说。
闻泱“嗯。”
门被推开。左奇函走了进来。
闻泱懒洋洋地窝在床上,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蜷着脚趾,暗自嘟囔着这梦真讨厌。
左奇函“脸色怎么这么差?”
左奇函几步走到床边,微凉的手背不由分说地贴上她的额头,眉头微蹙。
左奇函“没睡好?还是哪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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