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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梅初绽,假面相逢

相思烬作雪

第三章 玉簪惊梦,旧影重叠

“但你要记住。”风安乐的声音陡然转冷,目光如冰棱般落在暮雪脸上,“风府不是藏污纳垢之地,更容不得人撒谎。今日我信你一次,若再让我发现你有半分不轨,后果自负。”

暮雪连忙颔首,指尖死死攥着袖角,将那点劫后余生的庆幸压在心底:“小女不敢了。”

“滚出去。”风安乐挥了挥手,语气里满是不耐,仿佛再多看她一眼都觉得厌烦。

暮雪如蒙大赦,转身快步走出书房,连带着那名还在跪地发抖的小厮也被她远远甩在身后。直到回到寒梅院,关上院门,她才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胸口剧烈起伏,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方才真是险之又险。她赌对了,风安乐对“老太爷”和“旧物”确实在意,更赌对了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纵容。

她抬手摸向发髻,取出那支半碎的玉簪。月光透过窗棂洒在簪子上,裂痕处泛着冷白的光,与风安乐腰间那枚寒梅玉佩的纹路在脑海中重叠。这簪子到底与他有什么关系?组织里的人只说“或许有用”,却从未细说缘由。

而书房内,风安乐盯着暮雪消失的方向,久久未动。小厮战战兢兢地爬起来,大气不敢出。

“把书房里的账本都整理好,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进来。”风安乐沉声道。

“是,公子。”小厮连忙应声,手脚麻利地收拾起来。

待书房只剩自己一人,风安乐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夜风吹进来,带着几分凉意,却让他混沌的思绪清醒了些。他抬手抚上腰间的玉佩——这是母亲留给她的遗物,玉佩上的寒梅是母亲亲手画的纹样,世间独此一份。

可暮雪袖中露出的那截玉簪,上面的寒梅纹路,竟与玉佩上的如出一辙。

是巧合吗?还是……

他想起多年前在江南的那段日子。那时他刚失去母亲,父亲带他去江南散心。某个雨后的清晨,他在巷口看到一个穿粉裙的小姑娘,手里攥着一支玉簪,蹲在地上喂猫。那玉簪上的寒梅,他至今记得清清楚楚。后来小姑娘察觉到他的目光,抬头冲他笑了笑,眉眼弯弯,像极了母亲画笔下的仕女图。

只是那姑娘的名字,他早已记不清了。

风安乐闭上眼,指尖摩挲着玉佩上的纹路。暮雪……她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那样一支玉簪?她的谎言里,到底有几分是真?

一连串的疑问盘旋在心头,让他烦躁不已。他转身走到书桌前,翻开一本尘封的旧册——里面夹着一张泛黄的纸条,是母亲临终前写的,上面只有一行字:“寒梅落处,有故人归。”

故人归……

他忽然想起暮雪方才哭着说“家父被人害死”时的模样,那双含泪的眼睛里,除了恐惧,似乎还有一丝真切的悲恸。难道她的父亲,真的与老太爷有旧?

“来人。”风安乐扬声道。

暗卫应声出现,单膝跪地:“公子。”

“去查,江南近三年来,有没有姓暮的商人意外身亡,且与老太爷有过交集。”

“是。”暗卫领命,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风安乐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的明月,眼底一片幽深。他忽然有些期待答案了——哪怕知道暮雪大概率是敌人,他也想弄清楚,这朵突然闯入他生命里的“暮雪”,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

几日后,暗卫传回了消息。

“公子,江南近三年来,确实有一位姓暮的商人,名唤暮承安,三年前在一场大火中身亡,家业随之败落。据查,暮承安年轻时曾与老太爷通过书信,两人因喜好寒梅结为笔友,只是后来断了联系。”

风安乐捏着暗卫递来的卷宗,指尖微微用力。卷宗里附着一张暮承安的画像,虽已模糊,却能看出眉眼间与暮雪有几分相似。

这么说来,暮雪的话,竟有几分是真的?

“那暮承安的死因,确定是意外吗?”

“卷宗上记载是意外失火,但据属下暗访得知,暮家失火前一晚,曾有不明身份的人闯入,且暮承安的书房被人翻查过,似在寻找什么东西。”

风安乐的眼神沉了下来。果然不是意外。看来暮雪说“家父被人害死”,并非全是谎言。

“继续查,查清楚是谁动的手,以及暮承安当年保管的东西是什么。”

“是。”

暗卫退走后,风安乐拿着卷宗,起身走向寒梅院的方向。他没有直接进去,只是站在院墙外的老槐树下,望着院子里的身影。

暮雪正在修剪梅枝,穿着一身青布裙,身形单薄。秋日的阳光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倒真像个安分守己的姑娘。她修剪得很认真,手指被梅枝的尖刺划破了也不在意,只是随意地用帕子擦了擦血渍。

风安乐的目光落在她的手指上,眉头微微蹙起。他转身回了主宅,让人取来一小罐药膏,亲自送到了寒梅院。

暮雪看到他时,明显愣了一下,连忙放下手里的剪刀,屈膝行礼:“公子。”

风安乐将药膏递到她面前,语气平淡:“修剪梅枝伤了手,擦点药,免得感染。”

暮雪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目光里没有了往日的审视与冰冷,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她心头一跳,连忙接过药膏,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指,传来一阵微凉的触感。

“谢……谢公子。”她低下头,脸颊微微发烫,连她自己都没察觉,语气里多了几分真切的局促。

风安乐看着她泛红的耳根,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听说你父亲曾与老太爷因寒梅结友?”

暮雪握着药膏的手紧了紧,斟酌着开口:“是,家父生前最喜寒梅,常说老太爷对寒梅的见解,无人能及。”

“哦?”风安乐走到梅树前,抬手抚上粗糙的枝干,“这株梅树是老太爷亲手栽的,已有三十年了。每年下雪时,开得最盛。”

“老太爷对寒梅的情谊,小女敬佩。”暮雪顺着他的话说道,眼神却在悄悄观察他的神色。

风安乐忽然转头看她,目光直直落在她的发髻上:“你头上的玉簪,似乎有些特别。”

暮雪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抬手按住发髻。她怎么忘了,方才修剪梅枝时,发髻松了些,玉簪的一角露了出来。

“只是一支普通的旧簪,是家父留下的遗物。”她强作镇定地说道,声音却微微发颤。

风安乐没有再追问,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暮雪才松了口气,后背又惊出一身冷汗。她低头看着手里的药膏,是上好的金疮药,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风安乐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试探,还是……真的对她放下了戒心?

她走到窗边,看着风安乐离去的方向,心里五味杂陈。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发现风安乐并非外界传言那般冷酷无情。他会在她打扫院子时,让下人送来热水;会在她被管事刁难时,不动声色地解围;甚至会亲自给她送药膏。

这些细微的举动,像一颗颗小石子,投进她早已冰封的心湖,泛起圈圈涟漪。

可她不能忘,自己是来偷商路图的。她与风安乐之间,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所谓的温情,不过是彼此试探的手段罢了。

暮雪握紧了手里的药膏,将那点不该有的情愫压在心底。她走到桌边,打开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受伤的手指上。药膏很清凉,疼痛感瞬间减轻了不少。

只是那清凉之下,似乎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暖意,顺着指尖,慢慢蔓延到了心底。

第四章 雪夜同行,真心暗涌

北地的雪来得猝不及防。

一夜之间,天地间一片银白,寒梅院的那株老梅树,终于在风雪中绽放了。红梅映着白雪,美得惊心动魄。

暮雪一早起来,推开院门,便被眼前的景象惊艳了。她裹紧了身上的棉袄,走到梅树前,看着枝头娇艳的梅花,忍不住伸出手,轻轻碰了碰花瓣上的积雪。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脚步声。她回头一看,是风安乐的贴身小厮。

“暮姑娘,公子让你过去一趟,说是有要事吩咐。”

暮雪心里咯噔一下。这个时候找她,会是什么事?她压下疑虑,跟着小厮往主宅走去。

主宅书房里,风安乐正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雪景。他穿了一件白色的狐裘大衣,衬得肤色愈发冷白。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来。

“公子,您找我?”暮雪屈膝行礼。

“收拾一下东西,跟我去一趟北境关隘。”风安乐开门见山,语气不容置疑。

暮雪愣住了:“公子,小女……小女只是个下人,怎能随您去关隘?”北境关隘是商路的起点,也是风府掌控最严的地方,商路图极有可能藏在那里。可她没想到,风安乐会主动带她去。

“关隘的账房先生病了,你识文断字,去帮忙理理账目。”风安乐找了个借口,目光落在她身上,“怎么?不愿意?”

“不是……”暮雪连忙摇头,“小女只是怕做不好,耽误了公子的事。”

“无妨,跟着学就是。”风安乐说着,递给她一件黑色的狐裘,“北境关隘冷,穿上这个。”

那狐裘触手温暖,一看就价值不菲。暮雪接过狐裘,心里越发疑惑。风安乐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是故意带她去关隘,试探她的反应?还是真的信任她了?

她想不通,却也没有拒绝的理由。毕竟,这是接近商路图的绝佳机会。

“谢公子。”暮雪抱着狐裘,转身回寒梅院收拾东西。

半个时辰后,两人坐上了前往关隘的马车。车厢里很宽敞,铺着厚厚的羊毛毡,角落里放着一个暖炉,倒也不觉得冷。

风安乐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暮雪坐在对面,偷偷打量着他。他的侧脸线条冷硬,睫毛很长,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不知为何,看着他安静的模样,她心里竟生出一丝莫名的安宁。

“在想什么?”风安乐忽然睁开眼,目光直直地看着她。

暮雪吓了一跳,连忙收回目光,低下头:“没……没什么,只是在想关隘的账目会不会很难理。”

风安乐看着她慌乱的模样,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不难,有我在。”

简单的五个字,却让暮雪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没有了往日的审视,反而带着一丝温和。她连忙移开视线,看向窗外的雪景,脸颊微微发烫。

马车一路向北,雪越下越大,路况也越来越差。傍晚时分,马车忽然颠簸了一下,停了下来。

“公子,前面的路被积雪堵死了,马车过不去。”车夫在外禀报。

风安乐皱了皱眉,推开车门走了下去。暮雪也跟着下了车,刺骨的寒风瞬间吹得她打了个寒颤。

眼前的路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看不到尽头,两侧是陡峭的山崖,确实无法通行。

“还有多久能到关隘?”风安乐问身边的护卫。

“回公子,约莫还有二十里路,只是这雪太大,步行也得走两个时辰。”

风安乐看了看天色,夜幕已经开始降临,雪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

“弃车,步行前往。”他当机立断。

护卫们应声,纷纷卸下马车里的物资,整理好行装。暮雪看着漫天飞雪,心里有些发怵——她从小在江南长大,从未在这么大的雪地里走过远路。

风安乐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安,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根木棍:“拿着,拄着走,不容易滑倒。”

暮雪接过木棍,指尖碰到他的手指,传来一阵暖意。她抬头看了他一眼,低声道:“谢公子。”

一行人踏着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疼得厉害。暮雪走得很慢,渐渐落在了队伍后面。

风安乐回头看了一眼,放慢脚步,等她跟上来。“跟不上?”

“没有。”暮雪咬着牙,加快了脚步,可没走几步,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摔倒。

风安乐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他的手掌很暖,力道也很大,稳稳地将她拉了起来。

“小心点。”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暮雪靠在他的怀里,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墨香和雪的清冽气息。她的心跳瞬间加速,连忙站稳身子,挣脱了他的搀扶:“谢……谢公子。”

风安乐看着她泛红的脸颊,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走在她身边,替她挡了不少寒风。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暮雪的脚已经冻得失去了知觉,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她实在走不动了,停下脚步,弯着腰喘气。

“怎么了?”风安乐回头问。

“公子,小女……小女实在走不动了。”暮雪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不是伪装,是真的撑不住了。

风安乐看着她冻得通红的脸颊和发紫的嘴唇,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脱下自己的狐裘大衣,披在她身上,然后蹲下身:“上来,我背你。”

暮雪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公子,您……您说什么?”

“上来。”风安乐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再拖下去,我们都要困死在这里。”

暮雪看着他宽阔的后背,心里五味杂陈。她知道自己不该麻烦他,可身体的疲惫和寒冷让她无法拒绝。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趴在了他的背上。

风安乐站起身,稳稳地托住她的腿。他的后背很温暖,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他沉稳的心跳。暮雪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闻着他身上的气息,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是感动吗?或许吧。在这样冰冷的雪夜里,有人愿意为她停下脚步,为她挡风,甚至背她前行,哪怕这份温情可能带着目的,也足以让她冰封的心泛起涟漪。

可她更清楚,这份温情就像毒药,一旦沾染,便会万劫不复。她是细作,他是敌人,他们之间,注定没有好结果。

风安乐背着她,一步步往前走。暮雪的重量很轻,可他却觉得后背沉甸甸的。他能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落在颈窝,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梅香。

他想起多年前在江南的那个雨天,他也是这样,背着重感冒的妹妹回家。那时的他,还没有如今的冷漠和防备,心里装满了温情。

可自从母亲去世,妹妹被人掳走,他就再也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了。他筑起高高的围墙,将自己包裹在冰冷的铠甲里,以为这样就能保护自己,保护风府。

可暮雪的出现,却像一把钥匙,轻易地打开了他心门的缝隙。她的谎言,她的伪装,他都看得清清楚楚,可他却偏偏狠不下心来揭穿她,甚至忍不住想靠近她,想知道她面具下的真实模样。

“公子,您累吗?要不……我自己下来走吧。”暮雪的声音带着一丝愧疚。

“不累。”风安乐的声音很沉,“睡一会儿吧,到了关隘我叫你。”

暮雪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将脸埋得更深了。她闭上眼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感受着他后背的温暖,竟真的渐渐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阵欢呼声吵醒。睁开眼一看,前方出现了一片灯火,关隘的城楼在风雪中隐约可见。

风安乐将她放下来,她的脚刚落地,就踉跄了一下。风安乐连忙扶住她:“没事吧?”

“没事,多谢公子。”暮雪站稳身子,脱下身上的狐裘,递还给她,“公子,您的大衣。”

风安乐接过大衣,重新披在身上,看着她冻得发紫的嘴唇,眉头微蹙:“先进城吧,暖和暖和。”

一行人走进关隘,守关的将士连忙迎了上来:“公子,您可算来了!我们都快担心死了!”

“嗯。”风安乐点了点头,“备两间房,再准备些热汤和食物。”

“是!”

进了房间,暮雪喝下一碗热汤,身体才渐渐暖和过来。她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雪景,心里一片混乱。

风安乐对她的好,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如果是假意,他大可不必在这么危险的雪夜里背她前行;如果是真心,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她的身份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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