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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刃饮血,梅落无声

相思烬作雪

寒刃饮血,梅落无声

第一章 梅林初雪,玄甲惊鸿

永安二十七年的冬天来得格外早。大雪封了皇城三日,沈府别院的梅林却在风雪里开得正好,红梅覆雪,像燃在枝头的一簇簇火焰。沈清月裹着银狐斗篷,踩着厚厚的积雪穿行在梅林间,指尖轻触过冰凉的花瓣,呵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转瞬即逝。

“小姐,天太冷了,咱们回吧。”侍女挽月捧着暖炉追上来,睫毛上沾着细碎的雪粒,“仔细冻着,老爷该怪罪了。”

沈清月回头时,鬓边的珍珠流苏轻轻晃动,映着漫天飞雪,眼底盛着细碎的光:“再等会儿,我听说今日有北疆的信使回京,说不定能带来兄长的消息。”她话音刚落,远处忽然传来马蹄踏雪的声音,伴随着兵器碰撞的脆响,惊得枝头寒鸦扑棱棱飞起。

挽月顿时紧张起来,将沈清月护在身后:“小姐别怕,许是巡逻的禁军。”可那声音越来越近,雪地尽头竟闯进来一队玄甲骑兵,为首的少年将军身形挺拔,玄色铠甲上覆着一层薄雪,兜鍪下的眉眼锐利如刀,却在看到梅林深处的红衣少女时,骤然收了锋芒。

“此处是沈府别院,将军迷路了?”沈清月上前一步,斗篷的流苏扫过雪地,留下浅浅的痕迹。少年将军翻身下马,动作利落得带起一阵风雪,他抬手摘下兜鍪,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额角还沾着未化的雪粒,唯有耳尖泛着不自然的红:“末将萧砚,奉令回京述职,不慎迷路,惊扰了沈姑娘。”

沈清月见他甲胄上凝着薄冰,双手冻得发红,便将手中的暖炉递过去:“将军拿着暖暖手吧,这雪天赶路,仔细伤了筋骨。”暖炉的温度透过锦缎传来,萧砚的指尖微微一颤,接过时不小心触到她的指尖,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他低头看着暖炉上绣的寒梅,声音低沉了几分:“多谢沈姑娘。”

那之后萧砚常借故路过沈府,有时是送回暖炉,有时是带来北疆的奇石,沈清月也渐渐习惯了在梅林等他。他会讲边关的落日如何染红戈壁,讲胡人的骑兵如何像潮水般涌来,讲寒夜里士兵们围着火堆唱家乡的歌谣。她则教他读诗,给他弹新制的曲子,在他磨破的手掌上涂药膏。

及笄那日,沈清月将母亲留的羊脂玉佩掰成两半,一半塞进萧砚手里:“这玉佩能辟邪,你带着它,定能平安归来。”萧砚握紧那半块玉佩,从怀中掏出一把精致的短刃,刀鞘上镶嵌着细碎的蓝宝石:“这是西域的寒铁所铸,削铁如泥,你带在身边,若有人欺负你,便用它防身。”他顿了顿,耳尖又红了,“等我立下军功,便求陛下赐婚,带你去看塞北的草原,那里的春天,比京城的梅林还要好看。”

沈清月望着他眼里的星光,重重地点了点头。那时的他们都以为,只要心怀彼此,纵有千山万水,也能等到花开结果的那天。却不知皇城的风雪,远比边关的寒夜更冷,人心的诡谲,远比战场的刀枪更险。

第二章 风云突变,家书染血

永安二十九年春,北疆战事再起,沈策率领的铁骑与异族在雁门关对峙三月,捷报频传。沈府上下都盼着沈策凯旋,沈清月更是绣好了一幅“平安图”,只等兄长回来便挂在书房。可等来的不是凯旋的消息,而是一封加急的密报——沈策被指私通敌国,故意放敌军入境,陛下震怒,已下令将其押解回京。

消息传来时,沈清月正在给萧砚写信,笔尖的墨滴落在宣纸上,晕开一个乌黑的圆点。她踉跄着跑到前厅,只见父亲沈巍面色惨白地坐在太师椅上,手中紧紧攥着那份所谓的“密信”,指节泛白:“伪造的!这绝对是伪造的!策儿戍守边关十载,怎么可能通敌叛国!”

母亲哭得晕厥过去,丫鬟们手忙脚乱地掐人中,沈清月扶住摇晃的桌角,指尖冰凉:“父亲,我们去找陛下解释,去找萧砚帮忙,他现在是禁军统领,一定能帮我们说话!”

可萧砚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沈清月去禁军大营找他,守卫说他被陛下召进宫中,三日未出;她托人送去的信石沉大海,连挽月去他常去的酒馆打听,都只带回一句“萧统领有令,不见任何人”。直到第四日深夜,萧砚才出现在沈府后门,玄色的锦袍上沾着夜露,眼底布满红血丝。

“萧砚,你去哪了?我兄长他……”沈清月抓住他的衣袖,话未说完就被他打断,他从怀中掏出一卷明黄的圣旨,声音艰涩得像被砂纸磨过:“陛下命我监审沈将军,沈家上下,即日起禁足府中,不得与外界联系。”

沈清月如遭雷击,猛地松开手后退几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监审?萧砚,你明知道我兄长是被冤枉的,你怎么能……”

“清月,我别无选择。”萧砚上前想抱她,却被她用力推开,“陛下疑心沈家已久,若我不接这圣旨,明日抄家的禁军就会踏平沈府。我接了,至少还能保你们一时平安,还能有时间查证据。”

“证据?”沈清月笑出声,眼泪却顺着脸颊滑落,“你让我怎么信你?当年在梅林说要护我周全的是你,如今亲手将沈家推入深渊的也是你!萧砚,你是不是早就和陛下串通好了,用沈家的性命换你的前程?”

萧砚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一个字。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三更天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将两人之间的沉默吹得支离破碎。他最后看了她一眼,眼底是她看不懂的痛苦与挣扎,然后转身消失在夜色里,留下沈清月独自站在空荡荡的庭院中,任凭冷风吹透单薄的衣衫。

接下来的日子成了煎熬。沈府被禁军严密看管,父亲被带去大理寺问话,母亲终日以泪洗面,兄长被关在诏狱,据说受尽了酷刑。沈清月托人送进去的衣物和药品都被挡在门外,她跪在府门前三天三夜,只求见萧砚一面,却只等到他升任兵部尚书的消息。

诏狱的方向夜夜传来惨叫,沈清月知道那是兄长在受刑,却无能为力。她摸着袖中那把萧砚送的短刃,刀鞘上的蓝宝石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极了他此刻的眼神。她不明白,那个在梅林会耳尖发红的少年,怎么会变成如今这个冷酷无情的萧大人。

第三章 宫墙对峙,利刃穿心

沈家被定罪的前一夜,沈清月用重金买通了看守的禁军,偷到了诏狱的钥匙。她要去见兄长最后一面,哪怕只是说句话,哪怕只是看他一眼。夜色如墨,她攥着冰冷的钥匙穿过宫墙,砖缝里的寒气透过鞋底传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诏狱的走廊阴森潮湿,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霉味。沈清月凭着记忆找到兄长的牢房,却只看到空荡荡的石床和墙上斑驳的血迹。看守的狱卒说沈将军被带去“问话”了,她心头一紧,顺着惨叫声传来的方向跑去,竟在刑房外看到了萧砚。

他穿着崭新的从一品官服,玄色蟒袍上的金线在火把的映照下泛着冷光,腰间悬着的玉珏正是她及笄时所赠,此刻却随着他的呼吸轻轻晃动,撞出细碎的声响。刑房里传来兄长撕心裂肺的痛呼,萧砚背对着她站在门口,身影挺拔却带着说不出的孤寂。

“萧大人深夜在此,是要亲自监刑,看着我兄长被活活打死吗?”沈清月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带着冰冷的恨意。萧砚猛地转身,看到她时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被冰冷的平静取代:“清月,你怎么来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回去。”

“回去?回那个被你监视的牢笼里去吗?”沈清月一步步走近,钥匙在掌心硌出深深的痕迹,“萧砚,你可知这诏狱的火刑架是谁监工打造的?你可知我兄长身上的伤是谁下令打的?你可知沈家满门的冤屈,都要由你来亲手埋葬?”

萧砚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伸手想碰她的脸颊,却被她偏头躲开,指尖只擦过一缕散发:“清月,我若不这么做,陛下会立刻处死沈家所有人。我忍辱负重,就是为了找机会翻案,只要你再等等……”

“等?”沈清月突然笑起来,发间的银簪在火光中轻晃,“等你踩着沈家的尸骨爬上更高的位置?等你把我们都送进地狱,然后心安理得地做你的萧尚书?萧砚,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穿着这身官服,不觉得恶心吗?”

她的话像一把尖刀刺进萧砚的心口,他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我发过誓要护你周全!只要你乖乖听话,等风头过去,我会带你走,我们离开京城,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放开我!”沈清月反手抽出袖中的短刃,抵在他心口,刀刃划破衣料,冰凉的触感让两人都僵住了。她看着他眼中翻涌的猩红,声音平静得可怕:“萧砚,你还记得当年在梅林,我教过你什么吗?我说最锋利的刀刃,要贴着心尖刺进去,才最痛。”

短刃猛地向下压了半寸,鲜红的血珠瞬间渗出玄色的绸缎,顺着刀刃滴落在地。萧砚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却没有松开攥着她的手,他看着她决绝的眼神,喉间溢出破碎的声音:“清月……别这样……”

沈清月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砸在他的手背上,滚烫的温度让他一颤。她用力推开他,踉跄着后退几步,短刃从他心口抽出,带起一串血珠:“明日我会去求陛下,以沈家满门性命,换我兄长全尸。萧砚,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她转身跑向黑暗中,单薄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萧砚捂着流血的心口,缓缓跪倒在地,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窒息,却远不及心口的痛楚来得猛烈。他从怀中掏出那半块玉佩,冰冷的玉石贴着滚烫的皮肤,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刑房里的惨叫不知何时停了,只剩下火把噼啪作响的声音。他望着沈清月消失的方向,眼中的猩红渐渐被绝望取代。他知道她恨他,可他不能说,不能告诉她陛下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只要沈家稍有异动,便是满门抄斩;不能告诉她他接下监审的差事,是为了在牢中保护沈策,悄悄收集翻案的证据;不能告诉她他腰间的玉珏里,藏着丞相伪造密信的铁证。

今夜之后,他将永远是她眼中冷酷无情的刽子手,而她,将带着对他的恨意活下去。这或许是最好的结局,至少她能活着,至少……他还能护她最后一程。

第四章 以命换命,真相刺骨

第二日清晨,沈清月穿着素白的衣裙跪在养心殿外,雪花落在她的发间肩头,很快积了薄薄一层。她从日出等到日落,膝盖早已冻得失去知觉,终于等到了陛下的旨意——允她所求,沈家除沈策外,其余人贬为庶民,流放岭南,沈策午时三刻赐毒酒一杯,留全尸。

她被禁军扶起来时,几乎站不稳,却连一丝感激的表情都没有。她知道这不是恩典,是陛下对沈家最后的羞辱。回到沈府时,母亲已经哭晕过去,父亲坐在书房里,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看到她回来,只是挥了挥手:“去吧,去送你兄长最后一程。”

午时三刻,诏狱的刑场周围围满了禁军。沈清月捧着兄长最喜欢的酒,一步步走向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沈策穿着囚服,头发散乱,脸上身上布满了伤痕,却依旧挺直着脊梁。看到沈清月时,他干裂的嘴唇动了动,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清月,哥对不起你……”

“兄长别说了。”沈清月将酒递到他唇边,眼泪模糊了视线,“是清月没用,没能救你。”

沈策喝了一口酒,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的血染红了囚服:“傻丫头,这不是你的错。记住,好好活着,找机会……为沈家洗刷冤屈……”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看了她一眼,眼中带着无尽的牵挂,缓缓闭上了眼睛。

沈清月抱着兄长冰冷的身体,没有哭出声,只是静静地坐着,直到禁军上前将尸体抬走。她站起身,望着皇宫的方向,眼中没有了泪水,只剩下一片死寂。她知道萧砚一定在某个角落看着,看着她亲手送走兄长,看着沈家彻底覆灭。

三日后,沈家老小被押上流放的马车,沈清月也在其中。马车缓缓驶出宫门,她掀开窗帘回头望去,皇城的轮廓在风雪中渐渐模糊,那个曾承载了她所有爱恋与憧憬的地方,如今只剩下无尽的伤痛与恨意。

流放的路途艰险,刚出京城不远,就遇到了“劫匪”。沈清月握紧袖中的短刃,准备与家人共存亡,却没想到那些“劫匪”竟对他们秋毫无犯,只是悄悄塞给她一个包裹。趁夜色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叠银票和一封信,字迹是萧砚的,却比平时潦草了许多,还沾着暗红的血迹。

“陛下赐的毒酒,我已换了解药,沈将军假死脱身,此刻应在南下的商队中。丞相伪造密信的证据藏在暖炉底座里,是当年你送我的那个。沈家流放路上会遇朝廷暗害,这些人是我安排的死士,会护送你们去江南找沈老将军旧部。清月,忘了我,好好活着,就当从未认识过萧砚。”

沈清月握着信纸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信纸被泪水打湿,字迹渐渐模糊。她终于明白了,明白了他的“秉公执法”是为了麻痹陛下,明白了他的心口刀伤是为了让陛下相信他们已恩断义绝,明白了他腰间的玉珏里藏着的不是定情信物,而是沈家的一线生机。

可一切都太晚了。她恨了他那么久,骂了他那么狠,甚至亲手将刀刺进了他的心口。她想起宫墙下他痛苦的眼神,想起他攥着她手腕时的力道,想起他最后望着她的那个眼神,里面分明是无尽的不舍与绝望。

马车行至江南地界时,沈清月借口生病,在死士的掩护下与家人分开。她换上男装,带着那只暖炉,一路南下寻找萧砚。她不知道他在哪里,只知道他被贬去了南疆,那里战事频发,环境恶劣,她怕他身上的伤还没好,怕他在战场上有危险,怕他……已经不在人世。

江南的春天温暖湿润,梅花开得正艳,可沈清月却觉得比京城的寒冬还要冷。她一路打听,听到的都是关于萧尚书的传闻:说他在南疆治军严明,屡立战功;说他性情大变,终日沉默寡言,腰间总悬着半块玉佩;说他在一次战役中身中数箭,险些丧命,却硬是从鬼门关爬了回来。

每听到一个传闻,沈清月的心就揪紧一分。她想象着他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样子,想象着他抚摸玉佩思念她的样子,想象着他中箭倒下时是否还在想着她。她后悔了,后悔当初没有相信他,后悔亲手将刀刺进他的心口,后悔让他独自承受那么多痛苦。

第五章 梅落无声,余生皆冬

三年后,南疆传来大捷,蛮族被彻底平定,可领军的萧将军却在最后一战中战死沙场,尸骨无存。消息传来时,沈清月正在江南的一间茶馆里教孩童读书,手中的书卷“啪”地掉在地上,她怔怔地站在原地,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她疯了似的赶往南疆,一路上风餐露宿,鞋磨破了,脚起了血泡,却浑然不觉。可到了战场旧址,只剩下一片荒芜的坟冢,当地的士兵说萧将军的尸体找到了,却早已面目全非,只能就地安葬。他们给了她一个从萧将军身上找到的东西——半块碎裂的玉佩,和她手中的那半块正好能拼在一起。

沈清月捧着碎裂的玉佩,跪在坟前,终于放声大哭。三年来的隐忍、思念、悔恨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她哭得撕心裂肺,仿佛要将这三年的苦楚都哭出来。她终于明白,他从来没有背叛她,从来没有忘记梅林的誓言,他用自己的方式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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